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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過頭,悶聲笑了起來。 阿祁動作很快,籬笆門沒一會兒就編好了。 阮喬協(xié)助他一起將門固定在了山墻和小樓后墻之間。 這樣二者之間那個夾道就變成了一個狹長的,封閉的空間。 阿祁去倉庫找來了一卷細繩。 他將繩子一端綁在了山雞的腳上,然后留出長長的一段之后,另一端綁在了小樓后窗的鐵欄桿上。 阮喬看得有點不明白了—— 既然要綁著,為什么還要做一個門? 可她的疑團很快就有了答案。 因為阿祁綁好了山雞就過去抓金戈了。 就見他抓過金戈,毫不客氣的丟進了過道,然后干脆利索的將做的柵欄門從外面牢牢鎖住。 幾乎就在同時,門里面就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翅膀撲打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金戈驚慌失措的嘎嘎叫聲。 阮喬這才反應(yīng)過來,合著阿祁做門不是為了關(guān)那山雞,而是為了關(guān)金戈! 聽著里面的鬧騰,還有她家崽兒聲嘶力竭的尖叫,阮喬慌得連去瞪一眼阿祁的功夫都沒有了。 她將頭湊近籬笆門,透過那縫隙使勁兒往里瞧,腦袋都恨不得能夠伸進去。 野雞被綁了那么久,早就被綁出了火氣。忽然松綁自然要拼了命的逃脫。 可它被綁了繩子,自然飛不出這狹長的通道。 于是,同樣被留在過道里的金戈,就成了它火氣發(fā)泄的對象。 野雞用力的揮動著翅膀,飛高又落下,再飛高再落下,攢足了勁兒追著大呼小叫的金戈啄。 它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追到,可過道就那么大地方,野雞的繩子范圍又足夠,所以即便十次能啄到五次,也夠把金戈給嚇哭的。 小崽子的眼淚順著眼眶往下流,小圓眼睛里又是恐懼,又是委屈。 他用翅膀捂著頭,在有限的空間里來回努力地跑著,試圖躲過野雞的襲擊。 可那野雞雖然個頭和他差不多,力氣卻明顯比金戈不知道要強多少,時不時都會追上他,在他的翅膀上,身體上狠狠啄上一口。 直啄得金戈那好容易養(yǎng)得有點油亮的羽毛紛紛掉落。 阮喬看得心臟病都要發(fā)作了。 她實在看不下去,轉(zhuǎn)過頭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指著阿祁,“你你你”了半天,卻無法說出什么指責的話。 因為養(yǎng)著這群崽崽,阮喬最近沒少查關(guān)于A級人的資料,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擁有這樣血統(tǒng)的人,化形成功后將來大部分都會從軍。 而從軍就意味著他們會被派去戰(zhàn)場,與蟲族搏殺。 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世家之所以成為世家,屹立于世備受尊崇,最大的原因并不在血脈,而在于他們?yōu)樾窍底龀龅呢暙I。 世家的孩子,沒有例外,化形成功后全都要進行嚴苛的訓練,成年后更要被送上戰(zhàn)場,直面生死。 雖然阿祁失憶,他記不得往事,可阮喬相信他小的時候也是被這樣訓練出來的,很可能比這還殘酷。 阿祁這樣對待金戈,其實也是對小家伙的信任。 相信他能夠挺下來,能夠扛過二次化形的難關(guān)。 顯然小家伙們心里全都明白這個道理。 聽著同伴在里面哭唧唧,他們一個個表情僵硬,還有的已經(jīng)開始跟著發(fā)抖。 卻沒有一個跑過來找阮喬撒嬌,向她求情,甚至沒有一個因為害怕而離開這個地方。 阮喬咬了咬牙,收回手重新趴到了籬笆門前,沖著里面大聲喊:“金戈加油!金戈你是最棒的!趕緊學會飛,飛出來mama給你吃rou!” 聽阮喬連“mama”都叫出來了,阿祁揉了揉眉心,然后一把把她從籬笆門上給拽了過來。 “別喊了,你要把山雞給激怒了。” 果然,因為阮喬這幾聲喊叫,山雞被刺激的眼珠子都紅了,朝著金戈啄得更加用力。 阮喬萬沒有想到自己好心幫倒忙,嚇得飛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再說出什么話,再刺激了里面那個“祖宗”! 阿祁嘆了口氣,扯著阮喬的手腕就往外面走。 邊走邊說:“讓他們在里面待一會兒,我們先出去?!?/br> 看阮喬不愿,他握著她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你在這里幫不上什么忙,等下我還會過來?!?/br> 阮喬知道阿祁說得沒錯,自己留在這兒幫不上忙不說,可能還會添亂。 可她實在不想留金戈一個小崽崽在這里和野雞搏斗。 一想到孩子形單影只的躲在角落里被啄,阮喬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她停下腳步,一把握住了阿祁還放在自己腕上的手,懇求道:“我?guī)е麄冏?,你留下陪金戈行不是?我,我去給你拿水,你餓不餓,我再給你拿瓶營養(yǎng)液?” 阿祁原本想說不用陪,野雞不會對金戈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可看著阮喬,到了嘴邊的話轉(zhuǎn)成了:“好。” 他眼角的余光落在了柵欄門上,聽著從里面?zhèn)鞒龅男♂虄阂廊豢捱筮蟮某臭[聲,心中涌上了一種說不出的羨慕。 他垂眸,望著阮喬還依然握著自己的手,原本想說不渴也不餓,不用麻煩。 可抿了抿唇,卻換成了:“想喝草莓味的營養(yǎng)液?!?/br> “好,我去給你拿!” 阮喬大大松了一口氣,朝小崽兒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跟上,然后頭也不回的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