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牧之干笑，“那倒沒有，只是……”

    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公私分明成這樣，尤其兩家公司前期還有這么多深度合作。

    周奚沒有點到即止，而是直接說，“我們是在談戀愛，但不影響他會在下午的董事會上向鴻升發(fā)難，所以……別高興太早?！?/br>
    章牧之面上出現(xiàn)一絲赧色，昨天在機上知道兩人關系后，確實心下一松，覺得今天下午的董事會妥了。好在周奚一大早就給他澆了盆冷水，讓他再次拉緊了弦，全副武裝準備迎戰(zhàn)。

    手機輕震，他接起電話，扭頭看了眼外面，再對周奚說，“周總，車來了，我們走吧?！?/br>
    ——

    蓉城步行街，某高奢品牌店。

    寧延望著穿衣鏡前一身黑色小燕尾禮服的男人，贊道，“你老婆果然搞藝術的，這套禮服很襯你，很帥?！?/br>
    “段太太眼光真的很好，這是我們的超定，很多大牌明星想借穿，都拿不到?！逼放平?jīng)理笑著說。

    提到老婆的審美水平，段衍絕對信服。他笑容溫潤地轉(zhuǎn)過身，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寧延，“你的呢？試過了嗎？合身不？”

    “沒什么問題?！睂幯哟蛉?，“那天你是紅花，我們?nèi)蔷G葉，你夠帥就行?！?/br>
    段衍睨他一眼，邊解袖扣邊說，“我老婆一直吐槽我傻，找你做伴郎，說那天賓客肯定只顧著瞧你?！?/br>
    “你要賓客看你做什么？只要她眼里只有你就行?！?/br>
    段衍被土味情話酸到，“你這都哪里學的？酸死了?！?/br>
    “無師自通?！?/br>
    段衍斜他一眼，“也沒見你學以致用?！?/br>
    “怎么沒有？”寧延反問。

    段衍脫西服的手一滯，抬起眼瞼，試探道，“什么意思？你有女朋友了？”

    “周奚。”寧延直接了當?shù)貓笊狭嗣帧?/br>
    “周奚？”段衍驚訝。

    “認識吧？”寧延故意說，“不認識也沒事，下午你會見到?！?/br>
    段衍把禮服遞還給旁邊的經(jīng)理，走到沙發(fā)邊，垂眸觀察了寧延半晌，確定他不是開玩笑，才問，“多久了？”

    “追了蠻久，但拿到身份牌沒多久?！?/br>
    段衍搖搖頭，露出一個復雜的笑容，“你倆可真行?！?/br>
    外界看他們?yōu)榱嗽蒲艿墓煞莸豆鈩τ?，誰知兩人私下竟有這層親密關系。

    “既然這樣，那你下午還……”段衍欲言又止。

    寧延明白他的想法，笑道，“放心，我女朋友不是一般人，不會讓我回去跪搓衣板。”

    “那可不一定。”段衍在這方面很有經(jīng)驗，“有時候，大家道理都懂，但心里多少還是會不舒服的?！?/br>
    “她不會?！睂幯诱Z氣篤定，“我不會心慈手軟，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段衍見他言之鑿鑿，不再多勸，卻也更期待下午的對決來。

    ————

    下午兩點半，鄭氏集團總部，云衍董事會成員齊聚一堂，而由于鴻升還不是正式股東，故無法列席前面議程，只能先耐心等候在旁邊的會客室。

    會議照舊由段衍主持，在討論審議完股金分紅等議案后，他把話題引入了今天最重要的議程——審議鄭國富股權轉(zhuǎn)讓的議案。

    盡管眾人早就清楚了個中情況，但鄭國還是先向董事會說明了轉(zhuǎn)讓股份的原因，以及選擇鴻升的理由。

    “你們知道的，我除了是云衍的天使投資人，也是段衍的岳父，于公于私，我都希望云衍未來會更好。”鄭國富環(huán)視會場的一干人，接著說：“所以，在出讓股份時，我不會只考慮價格和賺錢，而是更多地考慮如何讓云衍未來發(fā)展得更好?！?/br>
    “鴻升是全球頂級投資銀行，除了中國，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支機構，并且在全球參與投資了很多生物制藥、醫(yī)療健康的產(chǎn)業(yè)，有他們牽線，以后云衍在行業(yè)合作方面，尤其是與歐美行業(yè)龍頭企業(yè)的合作，會有更多機會和空間?！?/br>
    簡短幾句話，替鴻升拉票的態(tài)度已是非常明顯。

    “老鄭身份擺在那兒，他選的、做的，肯定都是反復比較思量過的?！弊谒麑γ娴娜叶麻L接過話，“我們雖然沒他考慮深遠，但作為股東和董事，不就是希望云衍發(fā)展越來越好，咱們手里的股票越來越值錢嗎？”

    “對，我認為鴻升是最好的選擇?！绷硪晃欢鲁雎暩胶停安徽劯渌髽I(yè)合作，就單說鴻升這樣全球知名的老牌投行持股云衍，對市場信心肯定是激勵作用?！?/br>
    “你們想想，之前外面知道KR和鴻升都想要老鄭手里股份的時候，那些估值直接把云衍股價往上調(diào)了好幾個百分點，要是鴻升真進來，市場肯定更為樂觀。以后股票上市，不僅估值會水漲船高，還能吸引大量小散投資者。”

    “可不是?！甭櫪ひ策m時接過話，“我朋友圈里做二級市場的機構聽說鴻升要入股云衍，都跑來找我，說等云衍上市路演，一定要帶上他們，生怕丟了賺錢發(fā)財?shù)拇蠛脵C會。”

    此話一落，立馬有兩位董事跟著附和，不難看出這幾人都是選擇站鴻升的，一唱一和就是為了說服那些還沒拿定主意的小散董事。

    一番熱烈討論后，形勢似乎已倒向了鴻升那邊。

    而作為反對陣營一方，居然無人開口。就連寧延也只是噙著點笑，認真聽著大家的發(fā)言。

    太過平靜的海面下往往潛伏著巨大的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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