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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努力了多久,終于朝她走了過來,兩只大大的手握住她的小手,使勁暖了暖,問她:“冷不冷?” 他還是關心她,在乎她的。湯晚晚又有了籌碼,狠著心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說:“不用你管,你只管談戀愛去好了,再把她娶回家,生幾個孩子,這樣就有理由把我趕出去了!” 司臨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這樣想,看周圍都是放學的學生,便牽著她的手把她放進副駕駛里,自己坐在她旁邊,習慣性地探身過來把她的安全帶系上,卻是并不發(fā)動車子,只是拿出了一個紙盒交給她。 紙盒里是她愛吃的一家甜品,做成小豬的模樣,脖子上圍一個紅紅的圍巾,頭頂著一個鮮艷欲滴的大櫻桃。 她看著甜品,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難過與歡喜,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十六歲,他三十三歲,中間隔了十七年,是要承受無數(shù)人異樣眼光的十七年。 他是警察,身份特殊,警局里的同事又都知道她是他領養(yǎng)的義女,她如何能毀了他的仕途。既知道不可能,索性放下執(zhí)念,成全他吧。 她只是這樣想著,身體都忍不住打起戰(zhàn)來,額頭上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司臨趕緊脫下外套裹住她,雙手把她牢牢護在懷里,用自己所有的溫度去暖她。 她閉上眼睛,這時候倒并沒有淚哭出來了,心里反倒一片空蕩蕩的安靜。 “你要跟那個jiejie結(jié)婚嗎?” 聲音也沒有任何異樣。 抱著她的人低頭湊近了她,看著她通紅的鼻尖,見她并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放了心:“沒到那一步呢。” “那什么時候到那一步?” “誰知道呢,先看看吧?!?/br> ? 那一年的除夕是跟那個女人一起過的。女人叫倪雪,平平無奇的名字。 今年二十九歲,平平無奇的年齡。雙親俱在,身體健康,平平無奇的身世。 平平無奇得與司臨十分相配。司臨就是需要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人,來讓他的下半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 倪雪也為上次的事羞臊不已,對她笑時臉上全是不自在的表情。她收起自己全部的心事和厭惡,回報一個同等規(guī)矩的笑。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雖然司臨總是在給她夾了菜之后才給倪雪夾,可她還是覺得倪雪分走了自己所有的寵愛。 正低頭往嘴里扒著飯,耳邊聽得倪雪帶著討好的口氣問了她一句:“學校功課還好吧?” 她低著頭,輕輕地說了一個“嗯”字。 倪雪好像是笑了笑:“乖孩子,等以后出息了,你爸有的是福氣享呢。” 她身上的毛立即炸起來,像個被人闖入領地的狼狗,騰地一下摔了筷子從凳子上跳起來,尖著嗓子喊道:“他不是我爸!” 她憤然回屋,“砰”得一聲把門拉得搖搖欲墜,振得客廳的吊燈好像都顫了顫。 倪雪被嚇得不輕,撫著胸口無辜地看著司臨,心有余悸道:“你女兒怎么了?” 司臨臉色已經(jīng)十分難看,在椅子里坐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去了她的屋子,對她道:“去給阿姨道歉!” 她一哭起來就更加像個孩子,舉手一下一下地抹著眼淚,袖子浸得濕漉漉的。 司臨的心又一次軟了下來,在她旁邊坐下,揉著她的頭發(fā)說:“你怎么能這么不懂事呢?!?/br> 外頭的倪雪看著屋里的兩人,覺得一顆心在微微抽蓄。 晚上倪雪要回家休息,司臨看天色已晚,讓她先在家里住一晚,等明早再送她回去。 說完看了看湯晚晚,好像在示意她挽留客人。湯晚晚抱著司臨買給她的生肖小豬,如他所愿地開口:“在家住吧?!?/br> 倪雪十分開心,過來摟了摟她,要陪她一起睡。她搖了搖頭說:“司臨哥哥那屋床大,你去那里睡吧?!闭f完轉(zhuǎn)身回了屋去,沒看倪雪臉上乍青乍紫的神色。 晚上湯晚晚一個人躺在床上,留神聽著隔壁的動靜。當初她執(zhí)意要把床換個位置,貼著司臨那屋的墻靠著,每晚對著墻壁睡覺,就好像待在司臨懷里一樣。 今夜隔壁卻仿佛是一個夢魘,稍微風吹草動都讓她的寒毛直豎起來。 好像什么“咚”了一聲,是不是兩個人正抱在一起?有喘氣的聲音悠悠地傳來,司臨是在親她。親她哪兒?嘴巴?耳朵?脖子?還是其它地方…… 她越是想,一顆心就越是無望地冰冷。 此時隔壁兩個人只是合衣靠在床上,中間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倪雪看了看屋里的裝飾,跟身邊這個男人的氣質(zhì)一樣,簡單大方,不事雕琢。 她喜歡他剛毅的側(cè)臉線條,是她小時候幻想過的威風凜凜的警察模樣。想著想著,她就羞怯地輕笑起來。 屋子里一時安靜,她想找個什么話題來說,便問他:“你那女兒是什么時候領養(yǎng)的?看她跟你感情很深呢。” 不知道為什么,司臨也被她話中的某個詞眼刺了一下,微蹙了下眉說:“兩年前?!?/br> “兩年前?”倪雪激動地坐直身體,莫名緊張起來:“為什么要領養(yǎng)一個年紀這么大的孩子?” 司臨抬頭看著她:“不管多大,不都還是一個孩子嗎。” 倪雪平復了幾口氣,重新披上自己溫柔的表情,朝他挪近了些,側(cè)躺在他懷里:“她都這么大了,跟你也該避嫌了,以后就別讓她來你這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