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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了一下,意識瞬間回神,轉頭一看,就見一個半大的姑娘在她旁邊動作輕緩的敲著一個缽之類的東西,古舊的顏色上刻滿了她不認識的字體。 “……這是哪?”溫梨笙一張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出奇的喑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那姑娘聽見聲音之后驚喜的抬頭,湊過來看她,一張口竟冒出了一句她完全聽不懂的話。 溫梨笙:“???” 她仔細一看,面前的姑娘皮膚偏黑,有著久經(jīng)風吹日曬的粗糙,鼻梁高挺眼窩深邃,鼻子臉頰布滿雀斑,眼睛顏色也淺,偏琥珀色。 不是梁人。 那姑娘見她聽不懂自己說話,便飛快的起身撩帳出去,許是喊人去了。 溫梨笙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腿都麻了一樣,完全動彈不了,她低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身上的衣裳居然被換過,胳膊腿上扎了不少長長的細銀針,她當即慌了:“這是什么?!有人嗎?誰來幫我拔了這些東西!” 她分明是記得她和白大哥走到了一條溪邊,然后躺下休息會兒,怎么一睜眼到了這鬼地方?還被扎了那么多針。 溫梨笙看著身上密密麻麻的針,嗚嗚咽咽道:“少扎兩針啊,我不會疼的嗎!” 正當她喊的時候,有人急急忙忙進了帳中,聽見她的聲音便說道:“姑娘別怕,這針是祝你排毒用的。” “排毒?”溫梨笙梗著長脖子,費力的抬起頭看向來人:“你是誰?我在哪?為什么說是給我排毒?” 來人是的約莫二十余歲的女人,身著顏色鮮艷的紗裙,左胳膊上套了數(shù)個銀圈,額頭上也戴著翠色的玉石,笑著跪坐在她身邊:“你先別急,我把這針去了再說?!?/br> 這女人面上的特征也很明顯,并不是梁人,但說的梁話卻很熟練,這稍稍讓溫梨笙安心不少,面前這些人似乎并沒有惡意。 女人凈了手,而后慢慢為她拔針,說道:“是阿涂和阿茶清早去采草藥的時候,在山中的溪邊發(fā)現(xiàn)你們的,你身上殘留了大量的迷藥之毒,又吃了軟骨毒,你雖吃了解毒丸,但身體里的毒素太多,雜糅在一起導致你昏迷不醒,所以阿涂便將你們帶了回來。” “你們是……” “哈月克族人?!迸藴厝岬男Φ溃骸拔医虚}言?!?/br> 是薩溪草原上的游牧族。 針一根一根的拔下來之后,溫梨笙很快就恢復了身體的支配權,她動了動手腳坐起來,發(fā)辮就垂在了肩膀上,鮮紅的瑪瑙石從她的發(fā)上滾落,吊在耳邊。她摸了一下,就觸摸到一圈圈的細小的辮子,還有戴在發(fā)上的裝飾。 “這是什么?”她一懵。 有人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換了衣裳,還換了發(fā)型? 閩言將銀針小心收起來,說道:“你睡了快兩日了,是我讓阿茶給你辮的,哈月克族的姑娘都這樣編發(fā),這一帶靠近巴撒尼族,他們族人厭惡梁人,所以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將你的形象偽裝一下?!?/br> 說著她沖站在身后的小姑娘招手:“阿茶,把衣裳拿來給她。” 阿茶很積極,立即在帳中的另一個角落翻找,然后捧來一套藍紅相間的衣袍,小心翼翼的遞到溫梨笙面前。 溫梨笙沖她笑了笑:“謝謝。” 阿茶高興的咧嘴笑,用著生疏的梁語說道:“布斜(不謝)?!?/br> 溫梨笙躺了快兩日,一動身身上的骨頭就咔咔響,她起身扭了幾下,然后展開衣袍,發(fā)現(xiàn)與她日常穿得衣裳完全不同。 閩言見她沒動,就知道她不會穿,于是幫她穿衣,說道:“我見你昏睡太久了,怕傷了身子,就讓阿茶在你耳邊敲喚魂缽,嚇到你了吧?” 溫梨笙展開手臂,任由閩言和阿茶幫她穿衣:“那倒沒有……與我一起的那個少年在哪呢?” 閩言笑著打趣:“你就這么惦記你家少爺?醒來的第一件事不是該去吃些東西嗎?” “我家少爺?”溫梨笙不可置信的重復道。 閩言一頓:“怎么,不是嗎?” 溫梨笙當即氣道:“我與他一路同甘共苦互相扶持,我們是平等的關系,誰是他家下人!” 說著就擼起袖子,一臉氣勢洶洶:“他人呢,帶我去找他,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閩言笑了會兒,而后道:“你先吃些東西,我喊人去問問那小公子現(xiàn)在在何處,等找到了再帶你去?!?/br> 溫梨笙讓她這么一說,確實餓了,便點頭應了。 哈月克族的衣裳顏色極亮,雪白的長衣裙做打底,外面套了一件紅色的短褂,長裙垂至腳踝正好露出她精瘦的骨節(jié)和兩個金打的細環(huán),外面還套一件袖子很長的外袍。 三人撩開帳門出去,一股和煦的暖風撲面而來,溫梨笙看見周圍全是一個個圓頂?shù)膸ぷ?,入眼全是哈月克族人,男男女女皆有?/br> 溫梨笙一露面,立即吸引了不少目光,在一旁挑水的男子見狀放下了肩上的擔子,兩三步走到面前來,說了一句異族語。 他皮膚更黑,直接光著膀子,身上的肌塊十分明顯,上面還有刀痕傷疤,上衣被系在了腰間,豆大的汗珠從肌rou塊上滑下,整一個野性十足。 他帶著藍寶石一樣的耳飾,但不顯半分陰柔。 溫梨笙被震撼了一下,轉眼一看,這里的男子大部分都是光著膀子在做活的,畢竟是盛夏,即便是倒了傍晚時分太陽不烈了,但還是悶熱難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