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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瀟南果然喜歡這鐲子,用手指摩挲著。 “起來到床邊去?!睖乩骟显俅握f道。 他這次起身了,緩步走到床邊,腳步有一些醉后的不穩(wěn),站定之后,溫梨笙走過去抬手解他領(lǐng)口的盤扣,順著脖子往下,解到腰間,然后才發(fā)現(xiàn)腰帶要先解開才行。 她又彎腰,摸索著把腰帶解開,衣衫的盤扣解開之后,她從肩頭往下扒,剛想說讓他抬手,就覺得腰間一緊,而后一股很大的力道將她往后一壓,她一下子沒站穩(wěn)倒在了床榻上。 謝瀟南將重量都壓下來,頭撐在她的上方,一時間那濃烈的酒氣整個就躥進(jìn)了溫梨笙的鼻子里,讓她心悶氣短,喘不上氣來。 謝瀟南看著她,像是把她緊緊納入懷中似的,壓得動彈不得。 溫梨笙本應(yīng)該馬上讓他起來,但對上他的眼睛,頓時整個人如陷進(jìn)去一般,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 謝瀟南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有時候是冷漠的,有時候是帶著輕笑的,這個時候卻含著認(rèn)真的情緒,專注地,一動不動地盯著溫梨笙。 這樣近的距離,溫梨笙有一種錯覺,好像這雙眼睛里只有她自己,容不下別的任何東西。 那種感覺又來了,像是有一面鼓,在她心口敲個不停,越來越快。 只有她一個人這樣嗎? 這算正常嗎? 謝瀟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忽然伸出手指,柔軟的指腹在她的眼睫毛上點了點,正當(dāng)她想說話的時候,謝瀟南的頭像是沒力氣一般垂下來,埋在她的頸窩邊,灼熱的氣息染紅了她的耳朵,傳來陣陣癢意。 房中燭火搖曳,屋外月光皎潔,萬籟俱寂之中,溫梨笙聽見心口的擂鼓越來越響,她咕咚咽了下口水,聽見耳邊呼吸平穩(wěn),小聲的開口:“世子?” 沒人應(yīng)聲。 “謝瀟南?”這是第一次當(dāng)年叫他面子。 也沒有回答。 “大反賊?” 依舊寂靜。 他睡著了。 溫梨笙一使勁,將他從身上推開,看見他的睡顏恬靜安寧,俊臉映著跳動的燭火。 溫梨笙將他的外衣脫下,又拽下了鞋子把雙腿搬上了床,因為挪不動他只好讓他橫睡在床榻中央,用薄被輕輕蓋在他身上,最后吹熄了燭火輕聲道:“好夢,謝瀟南?!?/br> 她臨走的時候,覺得自己忘了什么。 謝瀟南睡得很沉,但是由于宿醉和作息的原因,他醒的很早,一起來頭就痛得厲害,讓他忍不住皺起眉,聲音里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喬陵。” 喬陵推門而入:“少爺,可是要洗漱?” 謝瀟南心情有些不大愉悅:“你就這樣把我橫在床中央?” 喬陵笑道:“不是我?!?/br> 謝瀟南看一眼桌上放著的一盆水:“昨夜回來不是你給我脫的衣裳?” 喬陵道:“昨夜少爺不是交給我有事嗎?我回來之后正好看見溫家小姐從隔壁翻了過來,翻進(jìn)了您的寢屋,便沒再進(jìn)來。” 謝瀟南神色一僵,眉頭擰得更緊:“你讓她在我喝醉的情況下進(jìn)了我的寢房?” 喬陵道:“我并不知道少爺喝醉了。” 謝瀟南:“不論我有沒有喝醉,你都不該讓任何人翻我寢房的窗子,這點還用我教你?” 喬陵想了想,為自己辯解道:“我想著如果是溫小姐的話,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br> 謝瀟南冷笑一聲道:“我看你是在我身邊待夠了,這點分寸都不知道,若是腦子真被漿糊堵住了,倒不如回奚京去給你安排一份喂豬的活計,好好想想……” 話還沒說完,窗邊傳來一聲輕響,兩人同時轉(zhuǎn)頭望去,就見溫梨笙扒在窗戶上,一只腳踩在窗框上,半邊身子已經(jīng)爬進(jìn)來。 她顯然也是沒想到屋內(nèi)的兩個人醒那么早,強(qiáng)行扯出一個笑容:“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謝瀟南大約是被震到了,一時間吭聲。 溫梨笙指了指他的手,又道:“我是來拿回我的東西的?!?/br> 謝瀟南低頭,正好看見自己的右手腕上套著一個小巧的墨金鐲子,給他的手腕勒出一絲紅痕。 “怎么會在我手上?” 溫梨笙信口胡謅:“你昨夜看見后非常喜歡,非要從我手里搶走,我若不給你就揪著我的頭發(fā)把我按在床上揍我,還說要拔光我所有睫毛?!?/br> 謝瀟南:“?” 第56章 溫梨笙說這話的目的當(dāng)然不是為了騙人, 只是她覺得這時候的氛圍有些僵硬,所以想緩解一下。 實際上也沒人會相信她的隨口胡言。 謝瀟南昨晚是喝醉了,但沒醉到什么都忘記的地步, 方才經(jīng)喬陵一提醒,他就想起來大半。 他記得溫梨笙走進(jìn)了昏暗的房間,然后點亮了屋中的燈, 她就站在燈下,身上攏著溫暖的柔光,她走到面前來,伸手覆在他的額頭上。 謝瀟南的視線里, 好像只有她, 其他的景物都變得昏暗模糊,唯有她的臉, 她的眼睛十分清晰。 謝瀟南道:“你下來?!?/br> 溫梨笙從窗子上爬下來,小聲說:“我本來想趕在你醒之前把東西拿回去的, 沒想到你起那么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謝瀟南一邊動作很慢的把鐲子取下來,一邊問:“為什么要趕在我醒之前?” 他昨晚睡得很好, 甚至都沒有做夢, 一閉眼就到了天亮, 只不過醒來之后的感覺不太好, 頭隱隱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