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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梨笙搖頭:“我不睡,你平日里總忙其他事,好不容易能夠跟你同坐一處,我怎么可能再睡。” 昨日去謝府找他,就一口氣睡了一個時辰,已經(jīng)浪費了不少相處的時間,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睡了。 溫梨笙睜大自己的一雙眼睛,用手支著頭,定定的看著謝瀟南。 謝瀟南的表情有些驚訝:“為何這樣看著我?” “我要保證我自己不會睡著?!?/br> 謝瀟南低低地笑了一下,拿起墨筆在紙上寫著東西,說道:“若是困倦了,即便眼睛睜得再大也是沒有用的?!?/br> 溫梨笙不信:“不可能,只要我的眼睛不閉上,我就絕不會睡著。” “是嗎?”謝瀟南道。 溫梨笙心說當然是,她堅定地盯著謝瀟南的側(cè)臉,看著他挺直的脊背,微微低下的頭,俊俏精致的側(cè)臉,墨黑的眼眸微微轉(zhuǎn)動,在紙上落下漂亮整潔的字體。 雖然以前可能也如此感嘆過,但溫梨笙還是在心中再次嘆道:謝瀟南真是生了一副讓人百看不厭的好皮囊。 前世即便是她對謝瀟南有著排斥之心,但仍舊承認這一點。 溫梨笙就這么盯了一會兒,耳朵里全是夫子授課的聲音,說的盡是些聽不懂的話,沒過多久她就撐不住了,支著頭搖搖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磕在桌子上。 謝瀟南見狀停了筆,看著她的頭一點一點的,便將掌心伸到她面前,耐心等了也一會兒,果然見她整個腦袋往下掉,磕在了他的掌心上,被穩(wěn)穩(wěn)的接住。 溫梨笙迷糊醒來,從他的掌心里把臉抬起來:“世子想把我的頭按在桌子上嗎?” “是怕你把腦子里最后一點智慧給磕沒了?!?/br> 溫梨笙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這滿腦子的智慧,磕掉一點兒也不礙事的?!?/br> 謝瀟南低聲說:“磕掉人就徹底傻了?!?/br> 她沒聽見這句,扭了扭脖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瞪眼睛。 本已經(jīng)打定主意,絕不會再課上睡著,卻沒想到放課鐘響的時候,她猛地睜眼,發(fā)現(xiàn)自個正靠在謝瀟南的肩上呼呼大睡。 溫梨笙一下驚醒:“什么,什么?!我就閉了一下眼睛,放課鐘怎么響了?” 謝瀟南把書合上,忽而說一句:“時光如梭?!?/br> 她揉了一把困倦的臉,就見周圍的學生已經(jīng)收拾東西陸續(xù)起身往外走,還有幾人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溫梨笙有點接受不了她一閉眼就睡了一個上午這件事,撇著嘴對謝瀟南說:“我睡著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謝瀟南捏揉了一下肩膀:“你沒說讓我叫醒你?!?/br> “我也沒說我想睡覺啊。” “由此可以得出,不可阻擋的事情就算再努力阻止,還是會發(fā)生,所以不要做無味的奮斗,望世人引以為戒?!敝x瀟南一邊穿上大氅,一邊說。 溫梨笙覺得這話頗是耳熟,而后想起這是她那篇《青蛙說》結(jié)尾的那句話,從謝瀟南的嘴里說出來,就有一股莫名的諷意。 學堂內(nèi)的人已經(jīng)走空,就剩下兩人,溫梨笙湊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仰頭控訴:“你笑話我!” “豈會,不過是覺得你寫得很好,拿來引用罷了。”謝瀟南抓了一下她的手,探了探溫度,她雖然穿得看起來并不厚,但一雙手卻出乎意料的熱乎乎的。 溫梨笙笑嘻嘻的問:“那我跟狀元相比,差了多少?” 謝瀟南想了想:“差了兩個字?!?/br> “什么字?” “你自己想。” 溫梨笙自己琢磨起來,心說會是什么字呢?原來她在謝瀟南的心中,跟狀元的差距這么小嗎? 她得意的笑起來。 謝瀟南捏了捏她的臉,忽而說道:“我要離開郡城幾日?!?/br> 溫梨笙愣了一下:“去哪里?” “川縣。” 溫梨笙基本沒有出過郡城,但也聽過川縣,需要穿過大峽谷,來回的路程要用上一天的時間。 “去那里做什么?”溫梨笙一想著好幾日都看不見謝瀟南了,心情有些低落,嘴角不自覺的沉了下去。 謝瀟南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因為一些突發(fā)的事情,現(xiàn)在情況尚不明確,我正要去探查?!?/br> 溫梨笙道:“很快就能回來吧?!?/br> 她巴巴的看著謝瀟南,墨黑的眼眸中隱隱藏著期望,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察覺到她非常不舍的情緒,謝瀟南低嘆一口氣:“很快?!?/br> 溫梨笙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毛病,就覺得一天見不到謝瀟南就想得很,抓心撓肝的想,要不然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的。 這一聽他要去別的地方,雖說嘴上說著很快,但她心里清楚,沒個四五日是回不來的。 見她耷拉著眼皮,眉眼中都是不開心,謝瀟南湊近了她低聲說:“你這樣我怎么走?。俊?/br> 溫梨笙的臉在他大氅上蹭了蹭,而后松開環(huán)著他的手臂,說道:“沒關系,不就幾日嘛,我等著就是了,世子去了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危?!?/br> 謝瀟南捧著她的臉,而后低頭在她側(cè)臉印下一個親吻:“好?!?/br> 與謝瀟南又黏黏糊糊的說了一會兒話,兩人自書院分別,溫梨笙回到溫府之后,就見溫浦長匆匆忙忙地回來,對下人道:“快去將我的衣物收拾了,我要出趟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