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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納悶時,馬車的聲音遠遠傳來,就看見遠處一個前邊掛了兩盞燈的馬車攏在夜霧中,不一會兒就行到了面前來。 繼而馬車簾撩開,溫浦長率先從車上下來,后頭跟著的就是沈雪檀,然后是沈嘉清,他下來之后還指著車廂里說道:“你他娘不是要報仇?嚇得縮在車里如何報仇?” 就這不一會兒的功夫,面前就聚集了好些人,這顯然是所有人都等待的時機,所以踩在這樣短的時間里聚集在一起。。 溫梨笙下馬走到溫浦長邊上,仔細看了看溫浦長下巴冒出頭的胡渣,疑問道:“你是不是我爹???我爹對下巴上的胡茬清理得很勤快的。” 溫浦長倒沒有解釋,只是看她一眼氣道:“你怎么敢穿世子的衣裳?!溫家是供不起你吃穿了?” 溫梨笙這下放心了。 謝瀟南下馬,對溫浦長道:“溫大人不必介懷,是我怕她凍涼?!?/br> 溫浦長向他行了一禮,說道:“多謝世子體貼?!?/br> 說完又覺得體貼這個詞不大對勁,又趕忙換了,“我是說,多謝世子對我這逆子的照拂,等事情結(jié)束之后,便讓她給世子當(dāng)牛做馬,報答世子恩情?!?/br> 溫梨笙:“……” 謝瀟南翹著唇角笑了一下,而后道:“既然溫大人也到了,那就一并進去吧,了結(jié)這近二十年來的恩怨算計。” 第85章 凜冬的寒風(fēng)在空中打著轉(zhuǎn), 發(fā)出一陣陣低微的呼嘯之聲,天穹散落些許零星,一輪明月懸于當(dāng)空, 四周安靜無比。 霍陽還是被沈嘉清從馬車上拽了下來,縮著頭站在邊上。 上次刺殺失敗之后,霍陽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好了很多, 面色也紅潤不少,顯然這幾日有好好吃飯休息,沈嘉清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讓霍陽整個人從沉郁里擺脫了出來, 站在溫浦長和謝瀟南旁邊時顯得有些畏縮。 溫梨笙拍了拍沈嘉清的肩膀, 贊許道:“干得不錯?!?/br> 沈嘉清也不知道她在夸什么,但一口應(yīng)下, 小聲道:“那是,也不看看小爺是誰?!?/br> 正說著, 前方的謝瀟南抬步往里走,繼而門口的人全部跟著動身,提著燈盞的將士分為兩排從兩側(cè)而進, 腳步非??? 光線一下就延伸到胡家里去。 溫梨笙也跟著一起進去, 就見胡家原本守門的幾個隨從都已不知死活的躺在地上, 顯然是胡書赫為了開門放倒了這些人。 她對此表示很疑惑, 胡書赫雖說是胡家大房的人,但終究是姓胡, 他為何會在這種時候主動對謝瀟南打開大門?難不成是胡家大房知道此事已成定局, 所以想在這種時候大義滅親與胡家二房劃清界限? 但是這有用嗎? 胡家二房密謀造反那么多年, 連她爹都查出苗頭, 胡家大房能不知道這些事?一旦罪名坐實,胡家里的每一個人都會被牽連,壓根就沒有半點機會。 溫梨笙瞧了眼走在前面的胡書赫,心想就算是胡家大房真的要放棄這個作惡多端的兄弟,那也不應(yīng)該讓嫡長孫過來這里,胡書赫又不會武功,她在這時候把胡家二房的大門打開,那不是引火上身嗎? 除非這是胡書赫自己的主意。 眾人行過兩道拱形門,穿過大堂,就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庭院中,正碰上著急忙慌帶人往外走的胡鎮(zhèn)。 將士們迅速貼著兩邊的院墻站開,整個庭院當(dāng)即被燈火通明,視線也變得清晰。 胡鎮(zhèn)約莫是完全沒想到謝瀟南會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晚上帶兵圍堵了胡家,應(yīng)是匆匆得知消息然后從床榻上爬起來的,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凌亂,慌慌張張之間,他帶人往外走時與謝瀟南等人撞了個正著。 胡鎮(zhèn)的身后跟著的是他幾個兒子,見這陣仗當(dāng)場嚇得面無血色。 謝瀟南停下腳步,“這般匆忙,是想去哪?” 胡鎮(zhèn)沉著臉色,盯著他道:“世子尊臨寒舍應(yīng)提前知會一聲,胡某好準備上等茶招待?!?/br> “招待就不必了?!敝x瀟南輕笑,沖身后的人打了個手勢,說道:“方才在城外抓到幾只鬼鬼祟祟的老鼠,帶來給你認認臉。” 后方壓著賀啟城的隨從往前走,將人按在跪在地上。 賀啟城此時已顧不得什么臉面,對胡鎮(zhèn)道:“胡兄弟,那封供罪書我也被騙著寫的,是這世子說只要寫供罪書指認你,就可保住我賀家性命,我是實在沒辦法!這些年咱們一起共謀這么多事,風(fēng)風(fēng)雨雨也一起挺過來,總也有些情誼的,你可得救救我?。 ?/br> 胡鎮(zhèn)牙齒緊咬,頭上爆出青筋,恨不得當(dāng)場把賀啟城殺掉。 但礙于對面的謝瀟南,他只得強壓著怒火,“世子究竟想如何?” “別裝傻,想如何你沒長眼睛,看不出來啊?”沈嘉清最討厭他這種裝腔作勢的模樣,不耐煩的開口:“在這里裝傻還不如將你的后招一并使出來,免得浪費時間?!?/br> 胡鎮(zhèn)活了這么多年,何曾讓一個小輩頂嘴嗆聲,若是擱在平常早就給人打得半死,眼下卻只能強壓著怒意:“與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輪得到你與老夫說話嗎?不知死活的東西,若是擱在胡家,早就被打瘸了腿扔出去等死。” 溫梨笙一聽這老頭氣得都開罵了,忍不住有點想笑,就聽謝瀟南道:“倒還輪不到你管教,我這次來目的只有一個,取你項上人頭。” 胡鎮(zhèn)見他把話說開了,于是也不再端著,沉一口氣道:“世子哪怕是身份尊貴,在奚京有只手遮天的能耐,也不能來沂關(guān)郡欺壓百姓吧?我胡家是犯了什么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