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頁
后來被謝瀟南救回,她整日整日夜不能寐,睜著眼睛坐到天亮,被謝瀟南發(fā)現(xiàn)之后,他就在溫梨笙的寢殿中點了龍涎香,淡淡的甜香氣味一下就讓溫梨笙的神經(jīng)得到莫大的緩解,當晚她睡了這兩月來頭一個安穩(wěn)覺。 自那之后,她殿中便日日點著這種香,再也不會因為一些細微的動靜從睡夢中驚醒。 重生之后溫梨笙忘記了那些記憶,卻仍舊從心底里喜歡這香氣。 溫梨笙緊緊抱著謝瀟南,將身上的雨水全數(shù)蹭到他干凈的衣服上,埋在他的肩頭哭,聲音悶悶的,卻一聲聲傳到謝瀟南耳朵里,震得他心尖都顫起來。 謝瀟南輕嘆一聲,攬上她的背,將她擁入懷中,半點不在意她渾身濕透。 而后他將溫梨笙抱起,抬步走向林子旁出的一處庭院,那是他和周秉文時為了而來北郊玩時方便,留的一處宅子。 宅中常年有幾個下人看守打掃,謝瀟南進門的時候下人們皆驚詫不已,但飛快的打點好房間,備上熱水,隨時供主子所用。 謝瀟南將她抱進他來這里時睡覺的寢房,房中被清掃得很干凈,所有東西擺放整齊,有著謝瀟南房中一貫的風格,地上鋪著名貴的裘毯還未收起,房中被下人點上了香,送上熱茶之后,下人退去關(guān)上了門。 窗外雨水淅瀝不停,謝瀟南將她輕輕放在裘毯上,想起身拿一些熱茶給她喝,卻被她一下抱住了腰身,臉曾在他心口,聲音哽咽:“別走……” 謝瀟南眸光一軟,也坐下來,將她抱起來圈在懷中,拿出錦帕細細把她臉上的水漬擦去,卻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還在不停流淚。 他用指頭揩去溫梨笙眼角的淚,柔軟的指腹撫過她細密濃長,滿是濕意的睫毛,湊到她臉邊詢問問:“怎么一直在哭?” “好痛?!睖乩骟陷p聲說。 “哪里痛?”謝瀟南微微皺眉。 “肚子痛。”溫梨笙扶上腹部。 那一支箭留下的觸感仿佛不停地浮現(xiàn),連帶著腹部她產(chǎn)生了強烈的錯覺,肚子也痛了起來。 謝瀟南被她軟軟糯糯,帶著委屈的聲音攪得心都亂了,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去給你找醫(yī)師?” “不要走。”溫梨笙喃喃重復著,將他抱得更緊。 像一只受了欺負的貓,緊緊的依偎在他懷中,濕發(fā)貼在她的臉邊,秀眉緊蹙著,抿著嘴看起來不安極了。 她手上的力道很重,手臂將他圈住后還用手指抓著他的衣裳,生怕他真的就這樣離去。 謝瀟南抬手將她臉頰揉得有些亂的濕發(fā)拂到耳朵后,掌心在她冰涼的臉蛋上貼了貼,而后往下移。 手掌慢慢地貼在溫梨笙的腹部上,力道輕緩地揉起來,聲音又低又?。骸叭嘁蝗嗑筒煌戳恕!?/br> 第93章 “謝瀟南, 你在寫什么?” “謝瀟南,那些奏折那么多,你要坐在這里看一天嗎?” “謝瀟南, 這個折子上說后宮不可只有一個妃子,這妃子說的是我嗎?” “謝瀟南,你為什么不搭理我……” “我現(xiàn)在是皇帝?!彼K于從繁冗的奏折中抬起頭, 看了一眼被她作亂得滿桌子雜亂的奏折。 “這不是顯得咱倆關(guān)系親近嘛?!睖乩骟掀财鹱欤骸澳俏医心闶裁??我先前聽他們叫你晏蘇,晏蘇也是你的名字嗎?” “表字?!敝x瀟南抬手將手邊幾本亂了的奏折疊放好,黑眸如蒙上清晨的薄霧,看不分明其中之色。 表字。 少年二十弱冠, 父母長輩冠其字, 自此成年。 二十歲的謝瀟南父母雙亡,謝家被皇帝清剿, 沒有長輩為他冠字,于是他以乳名作字, 為謝晏蘇。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凡叫必應。 似乎承載了他對父母的思念。 窗外狂風驟雨,沉悶密集的響聲不斷傳來, 屋內(nèi)燭火搖曳, 清香蔓延, 將兩人抱在一起的身影投在地上, 水滴從溫梨笙的發(fā)梢衣裙上滴落, 浸濕了謝瀟南的衣。 溫梨笙在一片昏暗中抬頭看他,對上他如墨染一般的眼睛, 好似萬丈高空上的皎皎明月, 清亮而柔和。 她好像沉溺在這雙眼睛里, 慢慢把手抬起來圈住他的脖子, 側(cè)臉靠在他的頸子處,想與他緊緊貼在一起。 謝瀟南的手輕輕按揉著溫梨笙的肚子,聲音染上了別的情緒,變得低?。骸斑€痛嗎?” 腹部的疼痛本來就是心理造成的錯覺,但謝瀟南的掌心貼上去緩慢地揉著時,就不痛了。 溫梨笙嗯了一聲。 謝瀟南就收回手,抬起她的臉,聲音變得極輕,像是生怕大聲一點會驚嚇到她似的:“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溫梨笙定定的看著他,眼睛里盛滿交織的情緒,沒有說話。 謝瀟南看著她微微抿起,呈一個下沉弧度的唇,低頭在上面吻了一下,炙熱的呼吸與她交融在一起:“告訴我?!?/br> 他的眼眸像染上了□□一般,變得沉甸黏糊,深邃無比,充滿著蠱惑與她視線勾纏,仿佛牽著她往下墜落。 溫梨笙萬分心悸,只好繳械投降,慢慢開口:“我做了一個噩夢。” “嗯?”他從喑啞的嗓子里擠出一個疑問的音節(jié)。 “我夢到了你?!睖乩骟下曇魸?,一說起這些又有些哽咽:“你父親被害,母親也因為思郁成疾身亡,你被困在北境的凜冬里九死一生,謝家卻被抄家清剿,一無所有之后你起兵造反,奪得帝位,創(chuàng)立新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