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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溫梨笙也覺得輕松很多。 前世她在皇宮里當貴妃娘娘,雖說皇宮的規(guī)矩多,但沒人敢管束她,有時候跟謝瀟南爭吵時,那些宮人都嚇得恨不得把頭埋在地里,平日里更是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敢。 如今細細想來,最為拘束的日子,大概謝瀟南從沂關(guān)郡離開之后的大半年里,她一直被關(guān)在一座庭院中,不允許外出,也不允許外人的靠近,雖然后來是知道那是在保護她,不過那些日子也確實煎熬的很。 在正堂陪著夫妻倆說了會兒話,謝岑就起身說有事要忙,唐妍也回房中,要將手上的東西繼續(xù)繡完。 謝瀟南將她手中的錦盒拿過來,順手遞給了身邊的下人,讓下人送回房中,而后對她道:“這會兒喬陵也該把沈嘉清帶來了,出去看看?!?/br> 她這才想起來還有沈嘉清要去喂豬一事要處理。 沈嘉清是一大早就在謝家門口蹲著的,生怕喬陵趁著他錯眼的時候溜走,兩個時辰內(nèi)他換了四個地方,最后被喬陵找到的時候,他正坐在茶樓門口的躺椅上仰面大睡。 喬陵搖了搖他的肩膀:“醒醒?!?/br> 沈嘉清從夢中醒來,眨了眨困倦的眼睛,一看是喬陵,立馬就站起來:“是不是改變主意了?決定帶我去喂豬了?” 喬陵道:“早知你在這里睡覺,我就直接走了。” 沈嘉清哼了一聲:“你別看我是在睡覺,但是我的眼睛是睜著的,只要你走我立馬就能察覺!” 喬陵也不與他爭辯,擺擺手說:“少夫人請你去府上,有事與你說?!?/br> “少夫人?”沈嘉清露出一瞬的疑惑,而后想到溫梨笙如今可不正是謝府的少夫人嘛,于是當即開心地跟著喬陵進了謝府。 剛進去走了一段路,就看到謝瀟南與溫梨笙迎面走來,沈嘉清嘴巴都咧到耳根了,喚道:“梨子梨子!” 溫梨笙走到他面前,笑著道:“聽聞沈公子一大早就蹲在謝府門口?” 沈嘉清看了喬陵一眼,頓時就明白她喊自己來謝府的目的,于是道:“你不用管,這是我跟喬陵的事?!?/br> 喬陵露出無奈的神色。 溫梨笙就耐著性子道:“我這也是為你好,你也不想想,那養(yǎng)豬的地方肯定是又臟又臭的,你肯定不適應(yīng),去了之后再惹得一身臭,多不值得啊?!?/br> 沈嘉清道:“惹得身上臭了,我回來再洗唄?!?/br> 溫梨笙道:“喬陵是去幫表親忙的,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沈嘉清:“我問你,你可曾見過會排著隊吃飯的豬?” 溫梨笙愣了一下:“還真沒有?!?/br> “是吧?”沈嘉清拍拍喬陵的肩膀:“他表親家的豬,就會排隊領(lǐng)飯吃,這我不得去看看?” 溫梨笙滿眼疑惑,看向喬陵:“真有此事?” 喬陵道:“許是那些豬從小養(yǎng)生的習慣……” “我也要去?!睖乩骟狭ⅠR改變了主意,轉(zhuǎn)頭拉著謝瀟南的衣袖:“我也要去看會排隊領(lǐng)飯吃的豬!” 謝瀟南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場景,他面色里一絲意外都沒有,雙眸笑得彎彎的,應(yīng)允道:“好?!?/br> 喬陵本來還覺得帶沈嘉清一起去喂豬不大合適,但這下可好,不但將沈嘉清帶去了,還將自家的少爺和少夫人也一并帶去,倒沒有合適不合適的說法了。 溫梨笙渾身酸痛,騎不了馬,就坐著馬車,謝瀟南在馬車里陪著,沈嘉清和喬陵駕馬,一同趕往城郊。 溫梨笙坐在馬車里也不老實,掀開簾子,露出半張臉往外張望,謝瀟南就從她身后覆過來,湊到她耳邊問:“在看什么?” 溫梨笙轉(zhuǎn)頭,鼻尖就是謝瀟南的側(cè)臉,他也朝著窗外看,似乎想探知這個他生活了十多年的京城在溫梨笙的眼中是什么模樣的。 溫梨笙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側(cè)臉,說道:“奚京這個地方,不管什么時候看,都覺得陌生?!?/br> 謝瀟南就抬手圈住她,將她抱在了懷中,低頭吻住。 馬車輕晃,外面的街道人聲鼎沸,馬蹄踏在地上,車輪壓過地面,所有聲音都交織在一起,溫梨笙的耳朵里卻只能聽到謝瀟南輕淺的呼吸聲。 奚京于她來說并不陌生,前世在這里也生活過一段時間,三月進京,如今已是八月,半年的時間里,她逐漸感受到奚京與沂關(guān)郡的大不相同。 但行在這街道上,再往外看時,還是覺得這是一座未曾來過的城池。 即便是如此,溫梨笙還是覺得心安,畢竟她愛的人都在這里。 馬車行往郊區(qū),越走越偏僻,就到了喬陵表親家的養(yǎng)豬地。 下了馬車放眼望去,只見面前是一大片遼闊的荒野,往南有幾個高低錯落的山坡,零星栽種著十來棵樹,還有一汪清河,往北就是那一大片的豬場,被鐵柵欄給圍起來,里面全是白花花的大胖豬,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哼哼聲。房舍連成片,當中有人在來回穿梭。 沈嘉清和喬陵已經(jīng)駕馬到了鐵柵欄旁,就見沈嘉清坐在馬上,伸長脖子張望一會兒,而后就翻身下馬,撐著鐵欄桿吐起來。 溫梨笙見狀,一張臉頓時擰成一團,無比嫌棄。 謝瀟南忍不住笑了:“不是要看豬排隊吃飯嗎?” 溫梨笙到了這里倒有些猶豫了,她已經(jīng)能隱隱聞到空中傳來的臭味,在考慮要不要過去時,謝瀟南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