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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牌紅著眼睛巴巴祈求:“我……” 裘文這人最不會憐香惜玉了,見狀也只是拇指重重揉過頭牌的紅唇,將那艷麗的口脂擦了她一臉,畫面看上去怪異極了。 頭牌知道這些人身份不俗,不敢輕易得罪,只能硬著頭皮褪下衣物,很快就捉襟見肘了,裘文撐著矮幾湊上去看,頭牌只能羞赧的低頭抱胸。 裘文從裘逸軒身上搶來一袋銀子丟在頭牌旁邊:“愣著干什么?接著脫??!” 頭牌含淚磕頭求饒道:“求大爺放過?!?/br> 正在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這口音好熟悉! 裘文從小也是被慣壞的,最討厭別人忤逆自己,一聽頭牌不愿意脫,二話不說一腳就踹了下去。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 “你是哪里人?”邵準一開口,裘文便收了腳。 頭牌淚眼朦朧的回:“嶺南的?!?/br> 難怪。 邵準淡淡說:“滾出去。” 頭牌一愣,瞬間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抱著衣服和銀子,推開門滾了出去,裘文被人掃了興致,雖然不情愿,可也不敢說邵準的不是,但眼下他殺雞儆猴的意思達到了。 這時候只有陳自修一笑湊近說:“光一個‘嶺南’就能讓你心動了?” 邵準一臉冷漠的看向他。 朱時叔握著一手從別人口里吐出來的殘渣不知所措,然后就被另外一位公子哥冷不丁的往臉上吐了一臉冷酒。 “這酒怎么冷了?” “還不快去給爺換新的過來!” “是是是是是。” 朱時叔發(fā)間濕漉,狼狽的縮在人后,眼眶里淚水打轉(zhuǎn),可依舊是一言不敢發(fā),其他人見他如此窩囊,就越發(fā)過分了,有往他身上擦手的,有叫他用手擦靴的,還有叫他在地上學狗爬的,甚至還有把骨頭扔在地上叫他舔舐。 “朱大人這狗爬的姿勢可比我家的奴仆像多了,嘖嘖嘖,過來,爺賞你一塊骨頭?!?/br> 紈绔夾了塊龍骨,叫美人嗦去骨髓,然后扔在他跟前。 朱時叔四肢撐在木地板上,紅著眼眶盯著棄骨,最后湊近用舌頭舔了舔。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狗好狗真是好狗……” “有人想要去騎狗的嗎?” 朱時叔忍受著屈辱讓一個個陪酒的藝妓騎在自己的背上、腰上、脖子上以及腦袋上,淚水再也忍不住不爭氣的砸了下來,女人拿著肩披佯作狗鏈套在他的脖子上驅(qū)使著他往前爬。 邵準面色潮紅,坐姿慵懶,撐著太陽xue,似笑非笑的盯著此幕。 第33章 朱時叔從宴席上全身而退時衣衫襤褸披頭垢面, 他四處躲避行人,直到夜深方才歸家,被大哥朱時伯撞見, 問及何以如此狼狽, 朱時叔只道是出門被瘋狗扯壞了衣物,然后遮著面部逃躥回西院。 朱時伯雖不信他那套說詞,卻也沒有功夫去細想, 眼下他跟著太子殿下做事, 太子最近因瑾王殿下一事苦惱得很,連著幾天發(fā)了脾氣,他也跟著受累, 哪里還有其他的心思。 朱時叔一入主臥就與晏汀撞了個正著, 晏汀粗略掃過一眼, 就發(fā)現(xiàn)他衣服上的破洞都是被蠟油燒出來,白芷觸目驚心的握住她的手,朱時叔拿上換洗的衣物,一眼不敢多瞧便離去了,背影看著凄慘極致。 待朱時叔離去,白芷才敢開口:“姑爺這是怎么了?” 晏汀垂眸不語,執(zhí)筆寫著給晏母的符紙,一筆一劃, 字跡娟秀。 每年這個時候就是晏母的冥壽,晏汀都有祭司晏母的習慣, 親手寫上九九八一道符紙,與冥幣一同燒去地下, 只是她今年人不在潮州, 到不了墳冢前掃墓, 但心意也不能少。 白芷幫不了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添火、研磨、換燈芯,或者給晏汀捏捏肩。 白芷有些不情愿的將晏汀脂粉匣子里珍藏許久的金釵拿出來:“小姐,這些您還是自己留著吧,都變賣了換米粥,您可怎么辦呀?” 晏汀揉了揉手腕:“我沒事,你過幾日去街頭布施,務必要讓所有人都吃到米粥,若銀子不夠,就再回來找我?!?/br> 白芷欲言又止的低下了頭。 她的這個小姐啊,就是心太善良了。 瞧見白芷忍不住打哈欠晏汀就說讓她先回去休息。 白芷卻是不肯走:“剩下的小姐明日再寫吧。” 晏汀刮了刮毛筆:“反正夜里也睡不著,索性就都寫了?!?/br> 因何睡不著呢?二人心知肚明。 晏汀早就已經(jīng)過了悲痛欲絕的時候,早在第一次被朱時叔賣掉后,她就已經(jīng)瘋過好幾回了,又經(jīng)歷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眼下她心如止水,反倒是安慰去白芷來了:“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有事,若我犯困了,就自個上床睡,在這個朱家,我就只有你一個可信的,若你身體也垮了,我的人生就真的完了,聽話?!?/br> 白芷說不過,再加上確實撐不住,臨走時幫晏汀換了紅燭,又往爐子里加了些銀碳,又千叮呤萬囑咐才依依不舍而去。 夜里風急,院內(nèi)的樹都禿了,可依舊有樹葉沙沙作響,暖閣里的碳快燒完了,屋子里溫度逐漸下來,晏汀放下?lián)躏L的窗布,吹滅前屋的蠟燭,正準備回內(nèi)室休息時,忽然聽見背后的門被風吹開,她拉了拉肩上的披風,提著油燈,轉(zhuǎn)身又去關門,院子里死寂一片,天寒地凍,誰都不愿意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