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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丞相咬牙切齒的跪地磕了個響頭。 后來裘薇熙提前離了宴席,臨走時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聽得人心里發(fā)慌發(fā)毛。 李寶兒欣賞完一出大戲后眼睛亮亮的與她說:“這裘薇熙也算是報應(yīng)來了?!?/br> 晏汀沒回話。 李寶兒愛吃肥rou,一口就是一個,吃得滿嘴的油:“不過許王也慘嘍,聽說許王性子軟弱,恐怕拿不住這裘薇熙?!?/br> 晏汀一笑往她碗里布rou。 李寶兒哎了一聲:“我就愛吃這肥的。你這人倒是奇怪,明明不喜歡裘薇熙那丫頭,這時候倒不見落井下石的。” 晏汀笑笑:“我從未在意過她?!?/br> 李寶兒大笑:“不屑一顧,這倒是個氣人的好法子,我以后也學(xué)著點(diǎn),不要總跟一些不打緊的人置氣,白白委屈了自個?!?/br> 晏汀又是一笑,給她布肥rou。 李寶兒又是哎呀一聲:“吃多了肥的會膩,換那湯來?!?/br> 晏?。骸啊?/br> 她是越發(fā)覺得陳自修不容易了! 他偉岸的形象在心中瞬間又高大了幾分! 難怪別人都叫李寶兒——小妖精。 年宴歌舞升平,敬酒的一個接一個,晏汀兩眼盯著大殿之內(nèi)的動靜,尋思著找個合適的時機(jī),可始終沒有個切口,眼瞅著年宴進(jìn)行到后半段,皇帝已經(jīng)起身再次與大殿之內(nèi)的朝臣臣婦舉杯展望未來,紅衣彩帶的舞女樂停歌稀,如果她還不上去御前告狀,恐怕就再也找不著合適的機(jī)會了。 可李寶兒低著眸子小聲阻止她道:“不到時機(jī),不可沖動?!?/br> 她自然知道此事只能私下解決,不宜直接搬到文武百官面前,否則一樁小小的案件將天下皆知,哪怕皇帝有心想要大事化小,她也絕無生還的余地,到時候被冠上魅惑君上的帽子,晏家一門清烈都要因她而蒙羞。 可皇帝已經(jīng)準(zhǔn)備起身往殿后走了,晏汀情急之下,哪里還想得了那么多,她穿梭在人群之中,眼睛牢牢追隨著皇帝的腳步。 大殿之內(nèi)人聲噪雜。 晏汀終于一腳邁入殿臺之上。 “陛下……” 皇帝聞聲回頭,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晏汀話還沒說全,只察一只大手,輕而易舉的摁下了她的肩膀,緊接著,她就被帶出了大殿。 內(nèi)監(jiān)李鈺一臉茫然的盯著空空蕩蕩的殿臺:“陛下,怎么了?” 皇帝緩緩搖頭,視線右走,一抹淡青色的裙角,促狹的劃過視線。 “陛……” 第67章 出了大殿, 那人才松開晏汀,來人生得劍眉星目,身上穿的是銀色甲胄, 一看就是禁衛(wèi)軍的裝扮, 這人她在萬壽山見過一面,當(dāng)時他坐在阮天浩身旁,想必也是個武舉人, 如今恐怕是加官進(jìn)爵了, 否則也混不進(jìn)這皇宮當(dāng)差。 “你是誰?”晏汀惱怒,語氣并不好,“為何要攔著我?” “在下傅少奇?!?/br> 傅少奇這個名字最初晏汀是在白芷口中聽到的, 昔時白芷感嘆傅少奇一身本事卻被人暗算, 后來幸得瑾王殿下相助才得以施展才華, 他似乎還是今年的新科武狀元,寫得一手好毛筆字,不過晏汀記憶最深刻的還是要屬上次她從佛印寺回來,似乎就是這個傅少奇半道攔截邵準(zhǔn),還與他嘀嘀咕咕的聊了許久,從那日兩人的對話來看,傅少奇想必與邵準(zhǔn)交情不淺。 晏汀大致判斷后,將此人定為了——一丘之貉! “夫人方才是要做什么?”傅少奇掌管禁衛(wèi)軍, 今年年宴的宮防又是全權(quán)交由他看管的,他自然得比平時多一分心眼, 于是在看到晏汀步步朝皇帝靠近時,他出手將人摁了回去。 宮宴已散, 殿外吵吵鬧鬧的, 看樣子她已經(jīng)沒了機(jī)會, 晏汀瞬間語氣低落:“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傅少奇心思敏銳,捕捉到了她的難過:“夫人可是有什么事?” “你會幫我嗎?”晏汀好笑反問,抬起頭時,眼眶微微發(fā)紅,“像你這樣只會攀附權(quán)貴的人!” 傅少奇:“……” 瞧見女人膚白眸紅的樣子,傅少奇到底是于心不忍,又念著她才失去丈夫,或許是真有什么委屈也說不定,所以也不計(jì)較晏汀的這些話。他說:“可是朱家的事?” 眼眶再也承受不住,guntang的熱淚連串墜落,她只能悄無聲息的盯著不斷往外走的人,今年本應(yīng)該什么都了斷的,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她本來是想著年宴熱鬧,萬一陛下因此事動怒,恐怕念著除夕夜不已殺生,興許就不會追究她的罪責(zé),可這一切的算盤都空了。 然后呢? 然后她應(yīng)該怎么辦?今夜邵準(zhǔn)已經(jīng)瞧見她了,等年節(jié)一過,肯定會有所動作的,到時候只怕陳自修也護(hù)不住她,難不成她就要成為別人的金絲雀?一輩子只能束縛與一隅之地?最后向他低頭,成為真正的玩物?這已經(jīng)能看到盡頭了。 “夫人……” 傅少奇心驚,連忙遞出手帕,晏汀看了一眼卻沒接,倒是被一陣寒風(fēng)吹起,飄飄然的下了高樓。 晏汀擦擦眼尾,語氣冰冷無情:“讓傅大人見笑了。” 傅少奇扯唇:“夫人對我好像有什么偏見?!?/br> 晏汀直勾勾的看向他:“有嗎?” 傅少奇一笑:“很明顯。” 晏?。骸啊?/br> 烏云壓城,不見螢火,一束月光鋪在地上,為她嬌俏無暇的臉,鍍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莫名有股易破碎的美感,她雖然什么也沒說,可痛苦與絕望已經(jīng)擺在臉上了,很難讓人忽略不計(j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