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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指了指醫(yī)院里屋,她神情落寞,滿是委屈:“大夫正在給我爹看病,勞請衙役大人稍等?!?/br> 她故意哀哀戚戚地看了幾眼衙役,淚水“唰”地往下墜。 若是不知情的看見,還要以為是這群衙役對她做了什么。 新來的衙役興許不知這姑娘是什么人,但為首的那個可是知道這個姑娘有多狠。 她能眼睛都不眨一下,騙得繼娘自吐騙婚一事,挨了二十大板;也能讓元昌那幫混混吃下啞巴虧,拿她毫無辦法。 如今她莫名其妙在大庭廣眾之下哭泣,斷然是在謀劃什么。 衙役幾乎是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離安樂遠些,免得被她算計。 安樂見他退得那么快,暗罵這人也太激靈了。 他若跑了,她的戲又該如何唱下去? 當即她箭步滑到衙役身邊,噗通跪下去,扯著嗓子嘶嚎:“大人!您要為我做主??!” 這聲哭吼差點沒把衙役嚇得跳起來,他感覺周圍所有的人全看向了這邊。 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衙役忙往旁邊躲:“你有什么冤屈,自是去向知縣大人稟告,我一小小衙役,又不能為你做主。” 安樂卻不起來,她放聲哭喊著:“可憐我的老父親,一把年紀差點被歹人謀害,我這心頭難受?。 ?/br> 不少圍觀的人聽到安樂的話后,也鞠了把辛酸淚,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唉喲,這姑娘哭得可真慘,這得受多大的委屈才能哭成這樣?” “我知道我知道!昨夜城南有戶院子起火了,這姑娘就是那家人,只是聽她語氣,好像這場火是人為的?!?/br> “什么?!我們寧禾鎮(zhèn)也有謀害人性命的歹人?天吶,是誰,我可不想和這種人生活在同一個地方?!?/br> 捂臉哭得正起勁的安樂,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緩緩勾起嘴角,然后又繼續(xù)裝哭。 她雖然懷疑這場火不簡單,但她不信知縣會安排人老老實實調(diào)查此事。 幾次接觸下來,她明顯感覺知縣是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 這場火除了損失了套院子,并沒有傷及人的性命,她怕知縣不會深究。 所以她要把事情鬧大了,把刀架在知縣的脖子上,逼他查下去。 正好安老爹從里面跟隨老大夫走出來,他手臂被白布裹著,吊在胸前。 老大夫叮囑著他:“你這骨裂切忌莫用力,得好好養(yǎng)三五月才行。平時飲……” 還未說完的話卡在嗓子眼里,他看到跪在地上哭嚎的安樂,無奈擰緊眉。 才多久沒見,這小姑娘怎又在鬧事? 但安老爹不知道安樂是在算計人,他見安樂哭著跪在那里,慌慌忙忙地奔過去,看了看衙役,又看了看外面的人,緊張問:“囡囡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安樂借坡下驢,慢慢站起了,哭哭啼啼地說:“剛剛衙役大哥答應我,要幫我們查明火災的真相。” “???” 衙役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然后互相對視,用眼神詢問著: ——你答應了? ——我才沒有,你答應的吧? ——我也沒啊,我們到這就頭說了句話,其他人誰說話了? ——啊這…… 他們還沒來得及說反駁的話,就聽外面圍觀的人群議論道: “我就知道咱們知縣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殺人兇手?!?/br> “這姑娘太可憐了,待會兒我得隨她去看看,看看知縣大人怎么判這個案子?!?/br> “正好今天我沒事做,我也得去瞧瞧。” 熙熙攘攘地聲音傳到衙役們耳中,他們心哇涼哇涼,無聲共罵道:“cao?!?/br> 紛紛看向為首的那個衙役,卻見他臉色鐵青,拼命忍著火氣道:“姑娘若有冤屈,那便隨我等一起回趟衙門吧?!?/br> 安樂福身,柔柔弱弱地說:“民婦先謝過衙役大人和知縣大人為民婦做主?!?/br> 衙役們憋著股氣,帶著她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街上圍觀的人群也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的身后,看熱鬧不嫌事大。 而縣衙里,知縣大人捧著熱茶吹了吹,悠閑地在棋盤上放下黑子。 突然,他背后生出股惡寒,他心有余悸道:“感覺要發(fā)生什么壞事。” 第110章 時隔多日,再次來到衙門內(nèi),安樂居然奇跡般的感覺甚是懷念。 想當初她就是在這里斗張氏、耍元昌,光是想想便有那么幾分自豪。 知縣大人從后衙出來,看到堂下安樂,眼睛都差點瞪出來:“怎么又是你?” 安樂對他揮揮手,理直氣壯地說:“民婦遇到不平之事,當然是來求青天大老爺給我做主?!?/br> 剛坐下的知縣大人聽到此話,牙幫子突然開始抽痛。 視線從縣衙門外面掃過,外面擠滿了人圍觀旁聽。 不用細想他便知曉,肯定是安樂在哪兒走漏風聲,才把那幫閑得沒事做的三姑六婆全招了過來。 忍著牙痛,知縣大人抓起驚堂木無情拍下,公事公辦走流程:“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安樂扶著安老爹跪下,把昨夜那場火災盡數(shù)告知,知縣大人聽完,眉頭皺得像丘陵,起伏不平。 他看著安樂的眼神極其不善,心里已經(jīng)罵翻天。 明明還有幾天他便要卸任,為什么這姑娘又鬧出樁大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