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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母笑道:“去吧,去給她個驚喜。你不在的這些日子,可是苦了那孩子?!?/br> 他們說完腳步聲由遠及近,安樂縮回手,轉(zhuǎn)身就要走。 “嘎吱——” 許裴昭也沒想到,剛拉開門就能看到安樂的背影。 如同他在記憶里描繪過千百遍,但細細看,她的身形好像比之前又瘦了些。 提步靠近她,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身,久違地擁住佳人,他才終于有了已經(jīng)回到漳州城的實感。 下巴枕到她肩膀,柔聲在她耳邊傾訴:“我回來了?!?/br> 然而懷中人卻不似預料中的欣喜著,她身形僵住,慢慢拉開他的手。 許裴昭已經(jīng)回來,安樂不可能不面對他。 深呼吸幾口氣之后,她佯裝驚喜,擠出勉強的笑容,轉(zhuǎn)過身來后退一步:“回來了?進屋吧?!?/br> 同他擦身而過,如同道風掠過。 她頭也不回進到院子里,直奔許母的房間。 被留在原地的許裴昭無聲緊了緊袖中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離去的方向。 心中清晰地有了個認知:她在生氣。 喉頭滑動,他咽下微微心酸,追隨她的身影進屋里,把院落門關上。 剛靠近許母屋子,就聽安樂說:“娘,京中分店出了點事情,我得去京中一趟。” 許母聽到她的話,滿腹擔憂:“出了什么事得需你去才能解決?” 怕許母過分心憂,安樂握緊她的手,笑著安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盧成處理不了,我得去看看?!?/br> 頓了頓,她又說:“您放心,我一定早去早回,不會耽擱太長時間?!?/br> 這時許裴昭跨入門來,在她身后說:“我陪你去?!?/br> 只是他話音剛落,rou眼可見安樂的背脊僵了一下。 她沒拒絕,也沒應下,和許母又說了些體己話,回屋去收拾包袱。 路過許裴昭時,她沒分半個眼神給他,許裴昭又咬緊了牙關。 許母將一切都看在眼里,等安樂走了之后,許母才說:“這兩個多月你音信全無,也別怪小樂生你的氣?!?/br> “嗯……” 許裴昭點點頭,雖然心里頭有些委屈,但是他能理解安樂為何生氣。 拍拍他的肩膀,許母說:“去哄哄吧,總不能這樣一直別扭到京城里?!?/br> 許裴昭這才回到房間里,就見安樂坐在床邊折疊衣物,屋子里少了許許多多他送給她的東西。 目光在屋子里巡視,在衣柜頂上,他看到了貓咪形狀的花燈。 隱隱可見燈上已經(jīng)被沾染上了不少灰塵,一看便知是被主人棄了許久。 他走過去蹲到安樂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拉到唇邊印下一吻:“小樂,生氣前先聽聽我的解釋好不好?” 安樂抿緊唇線,將手抽回去,冷冷看著他,等候他要說的話。 看見她態(tài)度軟下來,許裴昭忙說:“到了寧禾鎮(zhèn)之后,我便想給你寄信一封,可是信還沒寄出去,便被靖鄔給攔下?!?/br> “平白無故,他攔你信做什么?” 她態(tài)度依舊冷冷,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說辭。 許裴昭又說:“是夫子讓他這么做的?!?/br> “他說,夫子怕我因為兒女情長誤了考試,所以不許我給你寫信。” 萬萬沒想到,導致許裴昭失聯(lián)的竟然是岑夫子。 安樂氣得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臭老頭凈瞎管閑事,不知道家中妻老會擔憂嗎?!?/br> 許裴昭見狀,又再次握住她的手,帶著討好的笑,他不太習慣地撒嬌:“所以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安樂只覺得心臟被人攥緊,漲得厲害。 被他黑漆漆的眼眸全心全意地注視著,耳根后知后覺地開始在燒。 又不是他不主動寫信回來,她哪里還有什么原諒不原諒。 拳頭松開,她回握住他的手,怒火散盡盡是柔情:“你先起來?!?/br> 許裴昭剛想站起身,卻因蹲太久兩條腿麻得沒了知覺。 這回不再是裝可憐,他苦笑道:“腳蹲麻了?!?/br> 安樂拿他也是沒了辦法,搖搖頭用力那拉扯他。 這一扯,許裴昭猝不及防被拉起,猛力也將她撞倒。 雙手撐在她耳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此刻她那雙圓溜溜的杏眼里,清清楚楚地倒映著他的身影。 像是有股力量再推他,不由自主俯下身,印上這兩個月來,他夢里夢外都在思念的紅唇。 許久沒同他親近過,安樂下意識慌得睜大眼,但立刻意識到為非作歹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小扇子般的睫毛抖了抖,緩緩蓋下,遮住愈見迷離的眼眸。 久別重逢時,所有的理智都被熱情沖走。 情意濃到深處,自是情不自禁。 “小樂,你去京中,可得多帶些衣物。我聽說京中氣候不比漳州,要比我們這涼得多。” 已經(jīng)快要迷失的許裴昭被許母的呼喊聲生生止住動作,發(fā)紅的眼睛垂下,就見佳人衣襟散亂,已經(jīng)軟成了一汪水,癱在那惹人心動。 側(cè)過身躺到她邊上,他握住她的手同她十指交纏。 等安樂緩過氣,她眼中才重新聚起光亮,輕輕回握住他的手。 沒想到兩個月不見,只不過一個親吻,他就差點讓她丟盔棄甲。 她望著房梁,啞聲問他:“你不是才經(jīng)過縣試,怎么能去京城趕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