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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自助烤rou生意紅火,多開一家店,便能多得一分利,如此好的買賣她竟然要放棄? 卻聽安樂胸有成竹地說道:“不搞雷泉爻一回,怎么對得起店里這些日子慘淡的收益?” “???” 盧成欲言又止,那雷泉爻怎么說都是京中地頭蛇,在京城橫行霸道這么多年,想要整他們這種外來戶簡直輕松。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她能有什么辦法把雷泉爻的菜市場擠垮。 在等鋪子裝潢的日子里,安樂再次陷入忙碌之中。 早出晚歸是常事,最忙的時候天色見黑她才回來。 本就消瘦的人,因為這段時間身形變得更加單薄,仿佛風一吹就能把她吹跑。 又是一天辛勤勞累,回來時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強打著精神洗漱歸來,她幾乎沾到枕頭就要睡過去。 許裴昭吹了燈,躺下后習慣性地拉她入懷,安樂察覺到他的動作,強忍著困,迷迷糊糊地說:“抱歉,這段時間太忙,又冷落你了?!?/br> 邊說她邊拉扯領口,一副隨便他要如何,她都全力配合的模樣。 許裴昭忙阻止她的動作,替她整理好衣領,重新?lián)ё∷骸霸谀阊劾镂矣心敲葱笊鼏???/br> “啊?” 困得意識快要模糊的安樂,完全沒反應過來他怎么突然罵他自己。 她不過是突然想起又有很長時間沒有好好陪他,也讓他餓了許久。 額頭被貼上溫軟,他輕聲哄著她:“快睡,眼睛都睜不開,還想這些色/色的事情。” “我哪有……” 安樂不滿嘀咕,在他懷中找尋舒適的位置。 既然他不做,那她就安心睡覺了。 不一會兒淺淺的呼吸聲從懷中傳來,許裴昭心疼地親了親她,下巴抵到她發(fā)頂。 這段時間她的勞累他盡數(shù)看在眼里,他幫不上忙也就算了,怎好意思再讓她更加辛苦? 他與她來日方長,不需要急這一時。 比起這些,他更希望她能夠有時間好好休息片刻。 伴著她的呼吸聲,滿心憂慮的許裴昭慢慢合上眼,和她一起奔赴夢想。 翌日天還沒亮,哪怕安樂依舊睜不開眼皮,在第一聲雞叫響起時,她依舊像裝了彈簧似的,從床上彈坐起。 許裴昭看到她眼底快要掉到臉上的烏青,不忍心她又要頂著疲倦出去奔波。 因此他抓著她的手,哄騙道:“再睡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我叫你好不好?” 安樂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努力恢復清醒,搖搖頭:“今日木匠要交工,我得去看看到底如何了?!?/br> 抓著她的手沒有放開,身畔之人低落地說:“小樂,你有沒有覺得我好沒用?” 強行撐開像喝了檸檬汁的眼皮,安樂側過頭去。 他垂頭喪氣地坐在那,小扇子般的睫毛在發(fā)抖:“從在寧禾鎮(zhèn)開始便是你賺錢養(yǎng)家,我身為家中唯一的男人,什么都沒做,就任憑你出去cao勞瑣事?!?/br> “瞎說什么。” 雙手捧住他的臉,安樂十分認真地說:“你好好讀書,便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做打算?!?/br> 怕他不信,她忽地打趣他:“你可是答應過我,要讓我做狀元夫人的。我還等著你高中回來,讓旁人都羨慕我?!?/br> “假如沒考上呢?那你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 他不敢看她,自暴自棄地說著。 這些日子,他就像是被封印在房間里,除了必要的出門,他只在房中看書。 可是,隨著安樂一日比一日憔悴,他心中忽然產生了動搖。 像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真的是對的嗎? 任由安樂一個弱女子在外面奔波,他等在屋里享受她帶回來的成果也是對的嗎? 他也想能像盧成那樣,能站在她身旁為她分憂。起碼能讓她的疲憊、她的壓力都分攤些許到他身上,她不需要過得這般累。 聽到他的話,安樂緊緊擰住眉頭。 “啪!” 那雙小手忽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她沉沉地說:“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安樂迫使他抬起頭,要他看著她的眼睛,堅定不移地告訴他:“我喜歡沉醉在學業(yè)之中的那個許裴昭,他明事理、不迂腐,安靜看書時,他是全天下最有氣質的讀書郎;提筆書寫時,他說全天下最有氣勢的讀書郎。不論他考不考得上狀元,他就是我心目中的狀元,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狀元?!?/br> 黑黝黝的眼睛淌著詫異,他似乎沒料到安樂會這樣說。 他覺得他除了讀書什么都不會,若不是早時形勢所迫,她又怎會嫁與他? 他配不上她的。 沒錯過他眼中流露的傷感,安樂只覺得心肝被人扯住,顫抖得疼。 她柔柔地看著他,循循善誘著:“所以許嬌嬌可以告訴許娘子,到底是為了什么在難過嗎?” “……我想幫幫你?!?/br> 垂下眼,許裴昭低聲道:“我不想成日關在房間看書,我想站到你身邊,把你身上的壓力分走些?!?/br> “噗。” 沒想到他竟然是因為這件事在鬧別扭,方才還抽痛的心肺,此刻像是被人拿羽毛劃過,癢得厲害。 她撲過去,用力抱住許裴昭,仰頭貼上他的薄唇。 誰也沒有再進一步,只是那樣溫柔地貼著,他們注視著彼此,均在對方眼里看到了一絲絲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