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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月像是聽到母親的招呼,剛還睡得熟的小家伙,突然睜開雙眼,露出紫葡萄般的大眼睛。 他呆呆看著許母,見了生人也不哭不鬧。 肥墩墩的小手舞了幾下,十分自然放到嘴邊嘬。 安樂忙把他手挪開,笑著說:“小東西沒別的愛好,就愛吃手。” 許母笑笑:“小孩子都是這樣,等長大了就好。” 她目光移到另外一個(gè)穿粉衣的小家伙身上,笑意不減:“meimei叫什么?” 忽地安樂小臉爬上緋紅,她不自在地捏捏耳朵,扭扭捏捏地回答道:“許悅安” 回想起起名字那日,許裴昭拿著一疊紙,讓她挑選哥哥的名字,選來選去,安樂選不耐煩了,反問他為什么不選meimei的名字。 誰知他坐到她身邊,輕輕擁住住她,在她耳邊低低呢喃:“因?yàn)閙eimei我取好了,叫許悅安,代表許裴昭心悅小樂,想同小樂一生一世不分離。小樂覺得,這個(gè)名字起得好不好?” 第191章 翰林院。 午休時(shí)間,所有的官員都坐到飯?zhí)美镉貌汀?/br> 許裴昭坐在角落里,不參與同僚們高談?wù)撻煟瑢P闹轮境燥?。這時(shí)有人端著飯坐到他對面,低聲問:“你不去跟他們聊聊天?” 抬起眼,許裴昭意外發(fā)現(xiàn),坐在對面的是之前春闈考試時(shí),那個(gè)想要去他家里蹭飯的少年。 少年看他神情便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少年對許裴昭揚(yáng)揚(yáng)剛加起來的小炸魚,笑容燦爛地說:“我叫付濤,也是今年新來翰林院的修攥,只不過我跟著廖學(xué)仕在編纂別的東西,大多數(shù)時(shí)候不來院里?!?/br> 許裴昭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埋頭吃東西。 付濤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地說:“上回你介紹我去的那家烤rou店,味道的確一絕,我每個(gè)月的俸祿全花在那?!?/br> “但是?!备稘掍h急轉(zhuǎn),眼巴巴地看著許裴昭,“烤rou好吃是好吃,終究比不過你帶到考場去得那個(gè)東西,讓我做夢都在回味那股香味?!?/br> 他眨巴眨巴狗狗眼,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許裴昭。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想去許裴昭家里蹭飯的欲望全寫在了臉上。 許裴昭:“……” 他不理會(huì)付濤,用無聲拒絕。 付濤卻像是看不懂似得,繼續(xù)向他搭話:“話說,許修攥你為何眼底青痕這般重?是沒睡好嗎?” 為了表示關(guān)心,他還特地把盤中炸魚分了條給許裴昭:“春闈都過去了,在家看書再用不著廢寢忘食,你可得當(dāng)心身子。” 看著盤中多出來的炸魚,許裴昭終于分出幾分心思給付濤。 本來是想將他當(dāng)陌生人對待,可付濤毫無原由的好意,讓許裴昭冷不起來。 冰冷的態(tài)度稍微緩和,許裴昭說道:“家中新添人丁,每天晚上隔一個(gè)時(shí)辰就得起來喂他們吃食,所以臉上才帶倦意吧?!?/br> “誒?許修攥喜得麟兒了?” 坐在他旁邊的人聽到許裴昭的話,驚聲高呼,瞬間引來其他人都目光。 但那人卻像是沒知覺,不贊同地說:“家中添子雖是喜事,怎要你半夜起來管孩子?你妻在做甚?這些事不都該孩子母親張羅?再不濟(jì),請個(gè)乳娘管孩子,也好過讓你cao勞?!?/br> 那人沒覺得自己說的話哪里不對,卻讓許裴昭稍微轉(zhuǎn)變的臉色,立刻冷下來。 也不看那人,許裴昭冷冷道:“內(nèi)子為了給我生孩子,經(jīng)歷難挨的十月懷胎,忍著常人不能忍之痛,去鬼門關(guān)前走了一遭。我身為孩子的父親,只不過是半夜起來喂養(yǎng)小兒,又有何不可?” 別說是半夜起來管兩個(gè)小家伙吃喝,就算整夜不睡守著他們,那也是他身為人父應(yīng)該做的事。 說話的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的究竟有多么的不妥當(dāng)。 他鬧了個(gè)大紅臉,下不去臺(tái),幸好付濤見狀,出言和稀泥:“許修攥愛妻如命,實(shí)乃我輩楷模。我要是有你那份心思,何愁現(xiàn)在孤家寡人,討不著媳婦?!?/br> 那人感激地看了付濤一眼,埋頭吃飯不說話。 其他人也適時(shí)搭腔,緩解氣氛尷尬—— “許修攥過分了,大家都是同僚,家中有喜事怎么藏著掖著?” “咱們翰林院多久沒聽說過這種喜事了?” “許修攥幾時(shí)辦滿月宴?我們也好去你家討杯酒水喝。” “……” 道喜聲、討酒聲將許裴昭包圍,只是吃頓飯的功夫,許裴昭被迫應(yīng)下要邀請他們來滿月宴的事。 許裴昭回到家中,在心里盤算該如何把這事告訴安樂,然而不等他開口,看到安樂身邊的許母,眼眶克制不住染得緋紅。 沒見到許母前,許裴昭根本沒有察覺,他其實(shí)也是思鄉(xiāng)的。 在見到她的那瞬間,喉頭不自覺地發(fā)緊,千言萬語只化作一聲“娘?!?/br> 許母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說了句:“回來了?” 下一瞬,她所有心思全掛到懷中的許悅安身上,小家伙剛睡醒,睜著黑黝黝的大眼睛,咧嘴出粉粉嫩嫩的牙齦,笑開花。 許裴昭尷尬地摸摸鼻子,無比清晰地察覺到,家里的地位他再次下降。 曾經(jīng)在許母眼中,安樂比他重要,如今兩個(gè)小家伙也比他重要。 倒是安樂放下剛哄睡著的許清月,笑盈盈地迎過來:“娘剛到?jīng)]多久,我讓年芳去偏院更換被褥,你去看看收拾得如何了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