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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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喬跟在父母身邊,忽而問,“無論如何,你都不肯放過我嗎?” 宋輕沉定定地看她,“那天晚上,你為什么,不、不肯放過我呢?” 談無可談,無需再談。 蔣喬跟著父母離開警局之后,宋輕沉始終在發(fā)呆,目光盯著警局大門之外的車來車往,第一次感覺到這樣強烈的厭棄,厭棄別人,也厭棄自己。 周池妄跟在宋輕沉身后,瞇起眼睛,冷不丁的說。 “別想太多?!?/br> “你沒有錯?!?/br> 像是揣測到了她的想法。 宋輕沉抬頭,視線中晃過一個人影。 他藍白色的校服短袖,肩線被板直的撐起,腰腹部分松松垮垮。 往外走,那里在灌風(fēng)。 順著不銹鋼推拉大門,隱約能看到喬叔開著車,等在門口。 宋輕沉忽而想到什么,往前幾步,跟上他的腳步,“是、是我父親授權(quán),讓你代理監(jiān)護人職責(zé)?” 周池妄不動聲色地睨她一眼,露出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宋輕沉欲言又止。 最后她抓抓自己的頭發(fā),又扯著前面人的衣角,恍然明了。 “你、你果然在撒謊?!?/br> “還,占我便宜?!?/br> 什么監(jiān)護人不監(jiān)護人,想一想就知道,她爸怎么會真的找什么代理監(jiān)護人。 這一次,周池妄沒有否認(rèn),單只胳膊支在后車門頂,長腿交錯,慵懶的半倚靠,還漫不經(jīng)心的學(xué)她說話,“那,隨時報警?!?/br> 有點氣。 氣他亂來,也氣自己沒有第一時間戳穿他,白白讓他頂著一個虛假的名頭在里面旁聽一早晨。 她跟在周池妄后面,一同上車。 在他開口之前說話,“我跟你一起、回學(xué)校。” 周池妄瞥她。 她巋然不動,整個人靠在背椅上,“我爸危險期也快過了,今天先、收拾東西?!?/br> “還有,”說話時,又換成了惡狠狠的神情,“監(jiān)督你?!?/br> “好學(xué)生,不能逃課?!?/br> 周池妄冷睨她,“怕你哭得難看。” “我才沒有哭?!?/br> 宋輕沉半咬下唇,“已經(jīng)哭夠了?!?/br> 喬叔坐在前排,聽著背后兩個人的對話,熟練的啟動車子。 “那先往學(xué)校走?” 身邊,少女的面色依舊毫無血色,唇角干裂,牙關(guān)半咬下唇,頭發(fā)又長了一些,快長到肩頭。 瘦弱的肩頭隱隱在顫,只是少女努力克制。 周池妄收斂目光,懶靠在車后座,閉目養(yǎng)神。 “回學(xué)校?!?/br> * 宋輕沉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學(xué)校。 她剛一回去,就被老楊叫去了辦公室,絮絮叨叨的聊了小半節(jié)課。 她權(quán)當(dāng)耳旁風(fēng),聽不進去。 老楊親自道歉,又關(guān)切的問,“你爸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還是老樣子,”宋輕沉回,“目前還、還不能下地?!?/br> 老楊露出憐惜的神色,“好好照顧著點,總會過去的?!?/br> 宋輕沉慢慢應(yīng)聲。 很快,老楊占用晚自習(xí)的時間,召開緊急班會通報情況。 法律途徑暫且不管,蔣喬和李春雨兩個人被學(xué)校記了大過,并要求兩個人周一升旗儀式上當(dāng)著全校師生的面念檢討書。 宋輕沉提前返校,她早早地到了cao場,踩著假草地上濕潤的雨水溜圈,手里捧著一個小本,眼睛一刻也不離開。 五班位于高二年級偏左的位置,一大半的學(xué)生都會經(jīng)過他們。 宋輕沉站在原地,等過了一茬又一茬的人,偶一抬頭,各個班級的學(xué)生列隊站好,cao場的音樂響起來,姜徹和他的五人組才姍姍來遲。 大老遠,幾個男生把校服穿的吊兒郎當(dāng),懶洋洋的往這邊走,把臺上的催促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走到五班位置時,二黃忽而開口。 “徹哥,聽說今天學(xué)校讓蔣喬上去念檢討詞啊?!?/br> “那天你媽好像都給學(xué)校打電話了,這都不行嗎?那小結(jié)巴來頭不小啊?!?/br> 宋輕沉垂眼,把手中的速記小本裝進自己的口袋中,頭也不回。 耳邊,姜徹的聲音與往常一樣,聽不出來情緒變動。 “小結(jié)巴什么來頭不知道,但姜女士看來最近閑的發(fā)慌?!?/br> “徹哥,你不管蔣喬了?” 姜徹的聲音由遠及近,來到她耳邊。 “管,怎么管?她自己搞出來的幺蛾子,自己上去認(rèn)錯?!?/br> 她捏緊手指。 旁邊,體委在排隊,喊她的名字,“宋輕沉,往內(nèi)站站?!?/br> 宋輕沉沉默的往回走。 忽而感覺到有陣小風(fēng)掠過頭頂,她抬頭,感覺到有人撂了一下她的頭發(fā)。 “誒,”宋輕沉訝異,摁住自己腦后的頭發(fā),一轉(zhuǎn)頭,恰好對上姜徹灰黑的眼眸,此刻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心跳快了幾秒。 “小結(jié)巴。” 在五班所有人的注目里,姜徹?zé)o所謂地站定在她面前,稍稍矮身,與她平視,“昨天給你發(fā)信息,你沒有回?!?/br> 宋輕沉的手指揣進校服兜中,捏緊自己的小本。 幾秒后,她咕噥,“昨晚睡的太早,沒、沒看到?!?/br> 姜徹像是沒事人一樣,全然不提蔣喬的事,只彎唇,“記得設(shè)置強提醒?!?/br> 見她神情有異,又補充,“放心,上課不會給你發(fā)信息,走了?!?/br> 宋輕沉模糊的盯著姜徹的背影,沒有點頭答應(yīng),也沒有搖頭拒絕。 昨天晚上,她收到了姜徹發(fā)過來的信息。 【今天在學(xué)??吹侥懔恕?/br> 【歡迎返?!?/br> 只是來收拾一下東西。 這句話打在了輸入框中,又被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靜靜的看著白底框中這兩句話。 在往上劃,就是她空落落的問題,一無所知的問他蔣喬小名。 再遲鈍的人也總該察覺到這中間的關(guān)系了。 在病房的每天每時都格外煎熬,父親時好時壞,時間每分每秒都在延長,也在縮短,晚上偶爾會陷入強烈的自我怨懟,連輕飄飄的招呼都會覺得沉重。 最終宋輕沉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回,把手機放回了自己的枕頭底下。 升旗儀式冗長又繁瑣,念檢討書在班級評分之前,班長、李春雨和蔣喬三個人站在主席臺一邊,一個個手里拿著稿子。 前面兩個反應(yīng)平平,蔣喬上臺后,像一塊石頭砸進湖泊,引起軒然大波。 “天?蔣喬也要在上面念檢討書?她干什么了?” “得罪人了吧?” “我聽說,她跟同班同學(xué)開了個玩笑?!?/br> “就只是開玩笑嗎?還是說她也參與誣陷偷錢了?” …… 人聲陣陣,竊竊私語,各個班的學(xué)生都在討論,主席臺上,教導(dǎo)主任拿著話筒喊了幾次肅靜,都沒有人搭理。 他們喜歡八卦,更喜歡漂亮學(xué)生的八卦。 蔣喬一清嗓子,臺下才安靜了幾分,所有人都往上仰頭,聽她說話,比聽課還要認(rèn)真。 “今天我站在這里,就是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對不起栽培我的學(xué)校,教育我的老師。從小就接受教育,遵紀(jì)守法是作為一名七中學(xué)生……” 宋輕沉緩緩抬頭。 檢討稿子是抄的,原封不動地從網(wǎng)上蕩了一份套話稿子,翻來覆去的念那幾個詞,對于她或者她的父親,都只字未提。 身邊的五班同學(xué)都在看她。 嘲諷的、看好戲的亦或是憐憫的,影影綽綽的投向她。 知道情況的在議論。 “哎,蔣喬沒有提到宋輕沉誒。” “多大點事,至于鬧到全校來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