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禧娘子(科舉)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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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禧娘子(科舉) 作者:暉子柒 文案 好吃懶做的農(nóng)家學(xué)子季弘遠,把縣里最大一間酒肆的掌柜陸六娘娶回了家,想著吃媳婦兒軟飯,再不受科舉的苦。 季家爺娘知小兒子什么德行,因科舉不易,季弘遠又不爭氣,其他幾個兒子兒媳已經(jīng)快壓不住了。 雖不滿意陸六娘在外拋頭露面,為能叫小兒以后生活無憂,他們捏著鼻子認了這門親事。 誰知小兒成親后,叫娘子三言兩語一勸,竟開始懸梁刺股玩兒命學(xué)了,唬的季家上下都很茫然。 * 季弘遠越考越出息,任誰都想不明白,季家那個弱雞仔朗個就成了青云鶴。 面對爺娘和岳父岳母還有各方打聽,中書令季相公咬著后槽牙只有一句話:我娘子福氣大,她旺夫! 要不咋說? 他能說他娘子不只擅長跟人打交道,她還能跟鬼打交道? 他能說他季弘遠天不怕地不怕,獨獨怕鬼? 開玩笑! 所以就是他娘子命中帶福(鬼)。 鴻禧:大福氣,洪福滔天的意思。 第1章 武晟二十一年,劍南道,益州府,周嶺縣,季家村。 春日的早晨,天要卯時中(6點)才亮,但在鄉(xiāng)下,婦人們寅時(3點)就起來干活兒了,春耕還在收尾,漢子們都得摸黑早早下地。 陸含玉昨天才嫁進季家,洞房前就問過夫君季弘遠要不要早起。 他光顧著忙活二人的衣裳沒回答,早上又抱著人不撒手,等她二茬覺睡醒,天都亮好一會兒了。 就這樣季弘遠也沒醒,陸含玉沒慌,細致替他掖好被角,收拾妥當(dāng)出門。 成親用的物什已經(jīng)還回去,季家略顯破舊的院子空蕩蕩的,看得出季家家貧,不然季弘遠他爺娘不能讓已得了童生的兒子娶她一個商戶女。 “六娘?!辟N身伺候陸含玉的婢子青衫在門口站著。 青衫湊過來,指了指廚房小聲道:“季家二老在正房,大娘子和二娘子在廚房,郎君們下地了。” 季弘遠行三,是季家老兩口的老來子,他上頭有兩個阿姊,兩個阿兄。 阿姊都嫁人了,阿兄也都成親,長兄有二子,二兄有一子一女。 昨日隔著喜簾她沒機會打量季家的人,好在嫁過來之前,她五個阿兄把季家祖宗幾代都查了個底掉,她心里并沒有新婦的忐忑。 “你去看看家公家婆要不要伺候,我去燒熱水伺候三郎起身?!标懞褫p聲吩咐。 等陸含玉到廚房門口時,里頭妯娌二人正說道新婦兩口子。 “吃喝拉撒樣樣是三郎占最好的,書沒見讀明白,反倒養(yǎng)足了好吃懶做的骨頭,這又嫁進來個祖宗,啥時候才是個頭?。俊标懞衤牫鲞@是大嫂阮氏。 二嫂喬氏聲音溫婉,“好歹陸六娘嫁妝不少,三郎現(xiàn)在也有點本事往家交銀子,日子會比以前好過些,以后說不定咱還能沾沾光?!?/br> “哼,你以為陸六娘傻啊,挺俊個小娘子不嫁大戶人家倒嫁個泥腿子,肯定想著以后能做秀才娘子換了門庭。三郎自打得了童生,回回考前不是頭疼腦熱就是拉肚竄稀,咋啥毛病都出在考前?還不是怕考不中?!崩镱^說著開始摔打起刷碗的絲瓤。 “我說了阿家也不聽,只當(dāng)我這長嫂嫉妒三郎媳婦呢。你瞧著吧,等陸六娘發(fā)現(xiàn)三郎是個什么東西,別說沾光,不鬧得季家家宅不安就是好的。” 喬氏聲音有些遲疑,“那不能吧?不過三郎也實在愁煞人,你說他那么聰明,怎么就不肯上進呢?” 阮氏越說聲兒越高,“光顧著想歪門邪道唄!多少聰明不肯往正處使都白瞎!要我說,既然三郎都成親了,干脆咱這就分家,省得以后一家子跟著不得安生?!?/br> 當(dāng)二嫂的比大嫂有心眼些,喬氏壓低聲音勸,“大嫂可千萬別沖動,以阿公阿家疼三郎那個勁兒,他們會同意分家?若傳出個不孝的名聲去,能叫人罵死?!?/br> 喬氏這樣說,心里卻很認同大嫂阮氏的話。 大郎和二郎只會悶頭干活兒,生的兒子也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從里到外透著憨實。 按理說季父也這樣,就是這么個種,可誰知還能出個三郎那樣的,季弘遠也就高個兒隨了季家,其他哪兒都不像季家人。 大郎和二郎長得壯,也黑,偏三郎白白嫩嫩比縣里的女郎還好看,還瘦得好像這些年家里好吃好喝都喂了狗。 不光這樣,他還特別會來事兒。 好比吃飯,砍柴擔(dān)水那都是大郎二郎的事兒,切菜做菜那是她倆的事兒,端菜擺碗筷那是小輩的事兒,他就光管吃。 哦,還會夾幾筷子好菜給爺娘,嘴里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一年四季不重樣。 要是這日趕上季母孫氏洗刷碗筷,三郎保準(zhǔn)跑過去又是燒熱水,又是湊過去洗倆仨碗,就叫孫氏心疼得心肝rou一樣,扭頭滿村炫耀最孝順莫過季三郎。 感情他們這些真干活兒的,都天天吃白飯呢。 這事兒就不能多想,越想越難受,難受還得憋著,全為難自己身上了。 大娘子阮氏估摸著也想起季弘遠什么德行了,氣得喘著氣罵得更難聽,“也不瞧瞧這都啥時辰了,沒羞沒臊的,這是等著咱們把飯菜給兩人喂到床上呢?說出去我都沒臉見人!” 說罷她甩著盆里擦洗碗筷的粗布起身,“大不了我跟大郎帶著孩子回娘家找活路,也比伺候這倆祖宗強!” 話剛落地,扭過身她就看見陸含玉面帶微笑站在門口,貌似還聽得挺起勁,只能尷尬站在原地。 但阮氏嫁過來多年,還生了兩個小郎,底氣也足,再加上越說越氣,尷尬很快扔到腦后,揚聲陰陽怪氣起來—— “喲,六娘你這是才起?我以前還當(dāng)三郎本性懶惰,感情縣城里就是這么個風(fēng)水啊?!?/br> “起來有一會兒了,怕打擾嫂嫂們說書的雅興,沒敢進門?!标懞癫皇菚屓肆R到臉上的性子,她笑瞇瞇道。 阮氏:“……”她臉色不太好看,雖然陸六娘說話文縐縐的,可聽著比罵人還讓人生氣。 二娘子喬氏更尷尬了,她沒大嫂那么口無遮攔,在背后嚼舌根子本來就容易遭人唾沫,雖然村里婦人大都這樣,一開始就埋汰剛進門的新婦也有點過分。 她趕忙打圓場,“六娘你昨天沒吃多少東西,餓了吧?三郎起了嗎?” 陸含玉沒跟兩個嫂嫂計較,開酒肆的迎來送往什么人都能碰到,這不算什么。 她接了喬氏這個好,“我來燒些熱水,伺候三郎起身給家公家婆問過安,再跟三郎一起吃,一會兒讓青衫來做朝食吧,嫂嫂們忙別的就好。” 阮氏暗暗翻個白眼,低聲嘟囔,“一會兒?那叫午食了。書讀得不行,擺譜學(xué)得挺快?!?/br> 廚房就這么大,說是嘟囔也都能聽見,喬氏拽拽阮氏的袖子。 陸含玉一個新婦能說啥? 她只能撿好的說:“三郎聰慧,以前不好好讀書是年紀(jì)還小,成了家定會好好進學(xué),早日光耀季家的門楣?!?/br> 阮氏冷笑,“別說我這當(dāng)嫂嫂的挑撥,在三郎面前我也敢說,光耀季家門楣?你問問三郎自個兒信不信?!?/br> 說完,阮氏轉(zhuǎn)身坐下,摔摔打打繼續(xù)洗刷碗筷。 連喬氏都沒忍住面上的微諷,她不像大嫂說話那樣犀利,卻也不想等陸含玉以后失望后在家里鬧騰。 “六娘,你還是別對三郎報太大希望,他什么性子我們比你清楚,你還是早些生個小郎,后半輩子更有指望些。” “嫂嫂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既進了門,就會好好伺候三郎讀書,說不定他明年就能考個秀才回來?!标懞裰肋@兩位嫂嫂的性子,不是什么惡人,也是季三郎種下的因,她只沖喬氏笑著說道。 阮氏和喬氏:“……”行吧,新婦愿意自欺欺人,她們也不妄做惡人。 就連門外聽見兒媳婦胡咧咧想要過來教訓(xùn)兒媳的季母,神色都有些復(fù)雜。 自家兒自家心里清楚,她和季父再心疼三郎,也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別說明年考個秀才回來,等三郎到當(dāng)阿翁的年紀(jì)能考中,季家都得去看看祖墳冒沒冒青煙。 要不是知道三郎的德行,又心疼他那瘦弱模樣實在下不了地,她也不能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 不過陸含玉以夫為天的態(tài)度讓季母心里挺滿意,新婦剛進門不好瞎嚷嚷,她壓下罵兒媳的沖動悄悄回了堂屋。 等陸含玉提著熱水回到新房,季弘遠已經(jīng)穿上了里衣,閉著眼雙手枕在腦后,二郎腿悠哉顛著,似是在回味昨晚的好滋味兒。 陸含玉臉頰升起點燥意,這季三郎他昨晚敦倫后不穿衣裳就睡下,連帶著她都不許穿。 她再穩(wěn)重也還是個剛及笄一年的小娘子,一大早她就感覺到劍意凜然,沒一腳踹出去已是好修養(yǎng)。 聽見開門的動靜,季弘遠睜開那雙瀲滟著柔光的桃花眸子,黑白分明又深邃,季三郎著實是好皮相,當(dāng)他勾起昨晚作亂不少的薄唇,瞧著就更好看了。 當(dāng)初陸含玉挑上季弘遠這樣文不成武不就還懶到家的郎君,除了看重他確實聰慧,跟他好看也不無關(guān)系。 毛病多不怕,只要有弱點就好辦。 對上這樣賞心悅目的郎君,她曲意逢迎起來,心里總是舒坦些。 “我伺候三郎洗漱吧。”陸含玉帶著些微羞澀,聲音像是山谷中的黃鶯一樣動聽。 季弘遠聽得心神蕩漾,臉上神采奕奕更顯得眉目如畫。 不枉費他過去半年間在陸家酒肆忙前忙后的裝孫子,能娶到個又有錢,又有貌,還溫婉賢淑的娘子,還有誰? 就問還有誰! 以后他只要對娘子好點,在陸家人面前表現(xiàn)的更好點,就再不用受科舉的苦,吃香的喝辣的指日可待。 都說金榜題名是一個郎君最大的成就,要他季三郎來說,金榜題名算什么,混上個一輩子的富貴溫柔鄉(xiāng)才是人生巔峰! 他翻身坐起來去拉陸含玉的手,深情款款,“娘子待我真好,我以后一定對你更好,咱們不羨鴛鴦不羨仙,只叫他人酸破天,怎么樣?嘿嘿……” 陸含玉:“……”很好,需要提醒向伯好好教的又多了一項。 她唇角漾開甜蜜的笑點點頭,蹲身為季弘遠穿上皂靴,輕柔侍奉他洗漱,穿衣,出門去正房拜見爺娘。 出于恭敬和新婦的含蓄,她略后退季弘遠幾步。 回來伺候的青衫看著季三郎得意到幾乎要飄起來的腳步,特別想揍人,“六娘打算何時開始讓季郎子讀書?” 陸含玉沖青衫微笑,“三朝回門后吧,讓他多高興一會兒?!?/br> 青衫狠狠點頭,殺豬之前都得喂幾頓好的呢,她懂。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