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禧娘子(科舉)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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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含玉:“……”你是想在舅兄打死你之前先氣死他們嗎? 她好笑地在季弘遠腰間掐了一把,聽明白他這是說給自己聽,讓青衫再帶好吃的回來呢。 季弘遠嘿嘿笑著翻個身,這農家的淺杏色鴛鴦床帳內,鴛鴦腳下湖水又微微晃動出無邊春色來。 接下來幾日,季家跟其他季家村的村民們做的活都差不多,全家人一起忙活著翻好院后的地,把春菜籽種好。 這些忙完季家還翻新了院子里雞窩的籬笆,好指著貨郎上門的時候多要些雞崽養(yǎng)著,替換過了一冬后不再下雞子的老母雞。 至于老母雞正好加上蘑菇nongnong燉了,給忙活了一春的家人補補身體。 陸含玉不擅長做農活兒幫不上忙,但有青衫在,她做飯洗刷都是一把好手,還能時不時從縣城帶好吃的回來,家里人都挺高興。 家里人不說,孫氏這當阿家的面上也得一碗水端平,便給了陸含玉幾塊她攢下的好料子,讓陸含玉給季弘遠做出遠門的衣裳。 陸含玉高興接了,不是缺這幾塊布料,她雖然手里銀錢不少,卻不愿因此高高在上,跟季家人產生隔閡。 相反陸含玉很清楚,自己將來要進京報仇,不管怎么穩(wěn)妥都有連累季家人的風險,她心里愧疚,只想著盡量對季家人好一些。 孫氏一片慈母之心她收下,隔天就讓青衫給孫氏并著兩個嫂子幾匹不打眼卻體面的深色布料,有一匹還帶著薔薇花紋。 她沒給季家人推辭客氣的機會,“在縣城里新婦都要給婆家人準備見面禮,雖季家村沒這個規(guī)矩,也算兒做新婦的心意。阿家和嫂嫂們給自己和阿公、大伯、二伯還有小郎們做幾身衣裳,等三郎中了秀才,咱一家人都體面體面?!?/br> 孫氏聽了覺得有理,光想想那個畫面她就笑得合不攏嘴,看陸含玉就更親熱了。 “都說娶妻娶賢,三郎娶了你,是咱們季家的福分,等將來去宗祠上香的時候,讓你阿公在祖宗跟前給你表表功?!?/br> 阮氏和喬氏:“……” 雖然兩個人都挺高興收到布料的,也都對季弘遠在書房連著待了好幾天大為詫異,可要說中秀才…… 要不是喬氏趕緊拉住阮氏,阮氏話都要禿嚕出來了:還是先等三郎愿意出門考試再說吧。 被喬氏拉了一把,阮氏反應過來,要這么說阿家指定要罵她。 反正三郎愿意上進大家都樂見其成,說點實在的,他要真能考中秀才,起碼前些年他們沒白緊衣縮食受那份罪不是? 抱著布料回房的時候,阮氏還是沒忍住跟喬氏嘀咕,“你說三郎是真用功,還是憋什么壞水兒呢?我咋就這么不信呢?!?/br> 孫氏頭兩胎先生的兒子,季大郎比季二郎大三歲,成親也最早。 阮氏嫁進來快二十年,大壯就晚了季弘遠三天出生,她親眼看著季弘遠長大的,沒人比她更清楚季三郎的德行。 他是打小就聰明,全部的機靈勁兒都用來好吃懶做了,花樣那是一套一套的。 書房是他考中童生那年季父找人新蓋的,到現在四年多了就沒見他進去多少回,三個小郎對書房都比季弘遠熟。 喬氏掐著藏藍色布匹上的花紋,心里盤算著自己不做新衣,勻出點來給梅娘多做幾身。 聽見大嫂這么說,她小聲道,“甭管他在書房干啥,只要老老實實在屋里呆著,大嫂知足吧?!?/br> 阮氏:“……也是?!鼻叭者€有交好的婦人跟她嘀咕村里最近太安靜呢,安靜好,安靜好! 喬氏笑瞇瞇回了屋,其實她也不信季弘遠肯用功讀書。 不過她才不說討人嫌的話呢,反正家里那幾個小郎天天湊一塊兒嘀咕,估計過不了幾天就能知道三郎在干啥。 實際三個小郎已經等不及過幾天了,眼下正蹲書房窗戶底下互相捅咕呢。 大壯捅三弟阿勇:你攛掇我們來的,你先進。 阿勇戳二兄阿實:三叔喜歡長得好看的,你先上。 阿實拍親兄長大壯:你是阿奶最喜歡的長孫,你帶頭。 三人都不肯當出頭鳥。 雖說他們都不怕平日里總嘻嘻哈哈的季弘遠,可都知道三叔愛捉弄人,要是誰被捉弄了傳出去,哪個小郎還不要面子啦? “嘿!我說你們商量完沒有?再商量下去腿麻了,摔個倒栽蔥好看?。俊蓖蝗灰粋€好聽的清朗嗓音道。 三人一抬頭,季弘遠正趴窗戶上挑眉看著他們笑呢。 大壯想想也是,他是長孫他有底氣,第一個揉著確實麻嗖嗖的腿站起來,然后他傻眼了。 阿實還好,他有些奇怪阿兄為啥張大嘴,跟著起身往書房內一看,他也傻了。 “三叔你干啥……”阿勇性子跳脫,沒看見二人這模樣,笑嘻嘻起身問道。 話沒問完,他就看見了季弘遠脖子上掛的麻繩,麻繩綁在書房內的橫梁上。 阿勇:“?。。 ?/br> 他扭頭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喊—— “阿奶不好啦!三叔他這回要上吊自殺啦!” 孫氏在廚房指揮青衫和倆兒媳準備午食,讓孫子嚇得臉色煞白扭身就往三房跑。 季二郎正幫娘子喂豬呢,也叫自家兒子一嗓子嚇夠嗆,豬食差點澆豬腦袋上。 季父和季大郎正在院子里劈柴,聽見阿勇撕心裂肺的喊聲,季父手里的斧頭差點砸自己腳上,父子倆一臉無奈,放下斧頭往三房去。 阮氏和喬氏面面相覷,跟季二郎會和后,緊跟著往書房去,留下滿臉懵的青衫。 她擦了擦手,回去找陸含玉。 -------------------- 作者有話要說: 青衫:早上倆人還親親我我喂飯呢,中午就想不開啦?咋,吃飽了撐的? 第7章 “三郎啊——你別想不開?。“⒛锊槐颇闳タ荚嚵?,再也不逼你就是了??!”孫氏心疼兒子,哭喊著眼淚一大把,嚇得都忘了前頭季弘遠那些說來就來的毛病。 跟在后頭的季家人聽見孫氏這話,包括季父在內,完全沒感觸甚至有點想笑,心里的疑惑都落了地。 “三郎還是三郎?。 比钍细袊@,“阿公想去宗祠跟祖宗請功,還是做夢比較快。” 季父:“……”這傻兒媳,會不會說話! 喬氏也不樂意了,他們家阿勇還在私塾讀書呢,是沒做夢快也不是沒指望。 阮氏沒等到妯娌應和,扭頭正好看見陸含玉和青衫過來,面上都沒啥擔憂的神色。 她想起陸含玉在廚房說過的話,等陸含玉走近后調侃,“三郎估計是話本子看完了?要我說六娘你也別瞎忙活,三郎好歹算學不錯,給你家酒肆當個賬房是足夠的?!?/br> 說完阮氏心也沒了看笑話的心情。 好歹三郎有學明白的地方,就算沒有陸六娘這碗軟飯,啥時都不缺一口飯吃。 家里除了阿勇聰明點還在私塾讀書,大壯和阿實都隨了爺娘的愚笨,一摸書腦子就全是漿糊。 三郎成了親,大壯也該成親了。 阮氏不挑家世,農家人講究不起這個,她想挑個聰明的兒媳讓孫子聰明點,可太聰明她又怕兒媳騎她頭上屙屎屙尿,挑了兩年都沒碰上合心意的。 陸含玉笑著道:“大嫂誤會了,三郎他——” 話沒說完,屋里季弘遠就嚷嚷開了,“趕緊松開,你們仨是不是傻?我這是頭懸梁認真讀書好嗎?沒瞧見椅子上還扎著錐子嗎?” 進門的季家人:“……” 大壯和阿實見人都來了,才遲疑著松了手。 才十二歲的阿勇抱著三叔腿不放,“三叔你少來,人家頭懸梁是綁頭發(fā),哪有往脖子里套的!” 眾人恍然,對啊,他們就說哪兒不對勁。 “說你們傻還不信,綁頭發(fā)上搖頭晃腦的時候拉的頭皮疼,不信你試試?!奔竞脒h嫌棄地甩甩腿把侄子甩開。 孫氏這才反應過來,擦干眼淚上去就給季弘遠腦袋一巴掌,“我打死你個不省心的混賬玩意兒,頭懸梁不就是頭皮疼才能精神嗎?你個倒霉催的還敢往脖子上套,不嫌晦氣???” 季弘遠趕緊抱住孫氏胳膊,他阿娘手勁太大,“兒不是怕萬一困了拽掉頭發(fā)嘛,那多難看啊,兒就這張玉樹臨風的臉最能拿得出手?!?/br> 季家人:“……”行,挺有數的。 “再說兒還沒賺大把的銀錢好好孝順您和阿爺呢,誰想不開也輪不到兒??!”最重要的是,他剛成親還沒來得及吃香的喝辣的呢! 季父輕哼,“我們用不著你孝順,你就好好的別再鬧騰就是了?!?/br> 陸含玉聽季父說完,怕季弘遠撂挑子不干,趕忙露出心疼委屈的神色站到季弘遠身邊。 “都是兒不好,沒在這伺候好三郎,阿家和阿公別生氣,三郎他也是不忍心家人的苦心白費,想發(fā)設法的要好好讀書,給家人爭臉面呢?!?/br> 誰信?。〖炯胰诵睦锏?。 不過陸含玉這么一說,大家沒說出口的指責都咽回去了。 三郎過去不爭氣他們罵幾句也就算了,沒得三郎上進他們還滿腹牢sao的,那不是逼著三郎變回原形嗎? 阮氏嘴巴快,這會兒也最先反應過來,拍著巴掌笑道,“三郎能如此用功真是太好了,咱這就回去做衣裳,到時候放了榜咱保準不給三郎丟臉?!?/br> 喬氏掐了自家男人一把,溫婉接口,“過去三郎還小,現在成親后實在是懂事不少,以后等咱家換了門庭,可要叫村里人羨慕了。” 喬二郎只覺腰間一痛,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一次未必能中吧?” 喬氏:“……”她怎么嫁了這么個夯貨! 孫氏臉一板拽著小孫子阿勇往外走,“都沒事兒忙啦?趕緊出去,別打擾三郎用功?!?/br> 雖然嚇得不輕,可三郎竟能有頭懸梁錐刺股的勁頭,她覺得季家祖墳肯定已經冒青煙了。 一次考不中還不能考第二次第三次?只要三郎肯上進,憑陸六娘的家世,他考一輩子也考得起。 等眾人出去后,季弘遠將松垮垮的繩子從脖子上扔下來,一臉感動看著陸含玉。 “玉娘~~~” 青衫渾身打了個哆嗦,趕緊出去,廚房少了她不行! 陸含玉硬著頭皮靠在季弘遠懷里,“三郎……” 季弘遠聲音幽幽的,跟鬼一樣,“你說,我都用功這么些天,那老……鬼祖宗走了沒?。俊?/br> 院試三年兩次,鄉(xiāng)試三年一次,今年院試完,明年秋里就是鄉(xiāng)試,又是一個九天! 他要再繼續(xù)上進,家里說不準就要開始準備他中舉人的排場了。 他沒想過自己院試不中的可能,他為啥每回都考前得病,當然是不想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