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禧娘子(科舉)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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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也只是輕嗔她一眼,“說什么見外的話,當阿娘的有哪個不心疼孩子,只要你們都好好的,我就滿足了。” 陸含玉再不能更認同了,尤其是等兩個孩子都吃飽睡著后,看著只露出小臉的兩只小崽子,她心里軟成一片,她也愿意為了這兩個小崽子付出一切。 季三郎也愿意她付出自己的命,起碼半條命已經(jīng)給出去了。 他心里想,要是這回再考不中,他就撞死在娘子面前以死謝罪,也免得再被臭一次。 前幾日有殷氏九曲還好說,可是個人就免不了吃喝拉撒,到了后頭他也不能靠酒活著。 讓人難受的是,四月天,真特娘的好,白日里天天大太陽。 讓人更難受的是,京城在北邊,春末夏初多刮風,各種大風,晚上嗖嗖的跟鬼哭一樣。 所以白天,季弘遠沉浸在左鄰右舍和對面號房的屎盆子味兒里,晚上好不容易天冷點,味道也沒那么重,大風又來了。 他堵著鼻子睡吧,半夜能被自己打呼嚕的聲音驚醒,聽著風哭,他也默默流眼淚。 等最后一天出來的時候,瞧見陸含寧帶著四個兄弟在外頭等著,就跟他參加院試時一樣,他也跟院試在臭號里出來時一樣,顫巍巍就要倒下。 不,也許比在臭號里的時候還慘。 他眼睛紅腫,又不能出去號房到過道里睡覺,整張臉都蒼白得厲害,配上那顫巍巍的步伐,幾欲昏厥的神態(tài),怎么看怎么凄涼。 長敬候府也跟過來接人的陳六,都忍不住跟著上前,打算要是季弘遠暈了,他給背一背。 陸含寧帶著兄弟上前幾步,跟上回一樣頓住了。 臭,沒有第一回 那么臭,但不光臭,還餿。 若是院試那回跟臭魚爛蝦一樣,這回就跟老太太的裹腳布似的。 連陳六這種死士都沒忍住步伐遲疑。 季弘遠悲憤地幾乎想要學老太太撒潑打滾。 你們怎么肥事! 又不是光我一個人臭,你們沒見人家都是怎么來接人的? 哪個不是一出來就噓寒問暖,背著抬著趕緊走,你們遲疑個屁??! 瞧見人家把考完出來的舉人背著一邊走一邊干嘔的了嗎? 這才是正兒八經(jīng)接人的! 季弘遠氣得不得了,他不走了!他這么辛辛苦苦都是為了誰?。?/br> 陸家人尤其是這幾個男人,個個嘴上都說得好聽,一到干正事兒的時候就不正經(jīng)。 他不伺候了,愛咋咋地吧! 季弘遠想明白以后,守著陳六他也不好表現(xiàn)出太無賴的一面,可他眼珠子一轉,茶藝誰還不會一點呢? 他呻·吟一聲,上回是坐下,這回成了舉人得厲害點,他躺下了。 陸家五人:“……” 陳六:“……” 季三郎意思很明白,反正我就不走了,有本事你們讓我睡這。 陳六看陸家人不動,想到主子的吩咐,咬了咬牙,“我背季郎君吧?!?/br> 陸含寧趕緊攔他,“不用,不用,我來?!?/br> 陳六遲疑,見陸含寧還真不是客氣,立刻頓住腳步,能不臭誰愿意臭呢? 陸含寧捏著鼻子,溜達到躺下的季弘遠面前,小聲道,“六娘生了,雙——” 他話沒說完,季三郎跟詐尸一樣,猛地蹦起來就往馬車上躥,嚇了眾人一跳。 他不光跑,他還中氣十足地罵,“你們這幫不正經(jīng)的玩意兒,一個兩個都不知道心疼自家妹子,天天吃那么多飯白吃了,比個娘們還墨跡,咋不早說,快走快走!我娘子肯定想我了,我還得沐浴焚香呢?!?/br> 眾人:“……” 很好,他們現(xiàn)在都知道這季三郎多能演了,不愧是舉人,比一般人都會做戲。 陸含寧攔住氣得想揍人的陸三郎,“你急啥,你還想跟他一起洗?” 他潛臺詞是,你揍他自己不也得臭了嗎? 著啥急呢,反正以后摩擦的機會有的是。 陸三郎想了想也是,五個人甚至陳六誰也沒進馬車,倆擠在車轅上,剩下四個跑著回去。 等一到家,季弘遠不用催,自己就竄進門,還一疊聲的吩咐—— “快快快,燒熱水,多燒點熱水。” “還有干凈的衣裳,要軟和點的?!?/br> “再準備把剪子,還有絲瓤,快點兒啊,別愣著了!” 聽見動靜迎出來的陸母:“……”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要生了呢。 她笑著進了后院,跟陸含玉學,“以前這小子都是不緊不慢的,說話像是悠著勁,第一回 見他這么著急,都把人給喊懵了?!?/br> 陸含玉攬著睡著的孩子,心里甜得發(fā)漾,季弘遠哪怕是剛考完出來也想的很周到。 洗干凈是怕熏著她,柔軟的衣裳是要抱孩子,剪子是為了指甲和這幾天長出來的胡子,想要跟她和孩子親近。 在這方面,季弘遠一直都很細心。 家里的婢子不多,一直也用不大上就沒添,這會兒季弘遠要東西急,不用總喂孩子的兩個奶娘都跟著去忙活了。 陳六則是去清洗馬車,回長敬候府報信。 陸父和常醫(yī)公趁機進來了,正好跟陸含玉商量商量后頭的事兒。 陸父其實一直都沒太弄明白,“大郎跟我說半天我不太明白,你和弘遠到底怎么想的,就算是瞞過去了,能搭上長敬候府這條線,但你這福分一說,咱們都清楚咋回事,到時候貴妃若是……咱們可怎么辦呢?” 旁人不知道,他們都知道,現(xiàn)在益州府、梁州府、黔州府三地盛傳有個鴻禧娘子。 但這些都是季弘遠傳出去,陸家人趁機散播的謠言。 陸含玉有沒有這福蔭人的本事,他們當爺娘的還能不知道? 要陸含玉真是鴻禧娘子,殷家就不會被滅門。 陸含玉也早想跟爺娘說這事兒,只是這陣子身邊一直有人,她又坐月子并不方便。 聞言她看了眼常醫(yī)公,“我這次懷身子,用了中三曲,也用了常醫(yī)公給的藥?!?/br> 陸父聞言詫異看向常醫(yī)公,他咋不知道? 常醫(yī)公翻個白眼,“老朽的本事還能都告訴你?總之有我在穿不了幫,一次至少也是倆女郎?!?/br> 陸父輕哼,“陳貴妃想要的是皇子,要倆女郎有啥用?” “這就是咱們可運作的地方了?!标懞裥χ忉尅?/br> “此事還是夫君給我的啟發(fā),生男生女誰也說不準,但常醫(yī)公能摸得出來,到時候就可以推說到我的福分上,若她能一舉得男,到時候就是我福分大,要是不能,那就是他們對三郎不夠好,沾不到我的福氣?!?/br> 陸父沉吟,“你是想讓三郎坐上高位,再跟陳老賊撕破臉?” 怕就怕陳貴妃要真生了皇子,會殺人滅口,就算怕福氣反噬不這樣做,也肯定不會讓季弘遠爬得太高。 陸含玉搖頭,“不,只撕破臉沒用,我要他們誣陷我阿爺?shù)蔫F證?!?/br> “怎么查?”陸父忍不住立刻問道,他也想給大統(tǒng)領報仇。 陸含玉垂下眸子,笑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都是夫君的主意,他說已經(jīng)給陳家下了套,只等著功成名就后,陳家往里鉆呢,只讓咱們配合他行事便可?!?/br> 陸父見她臉上甜蜜又信任的笑,心里止不住的發(fā)酸。 “你就這么信任那臭小子?萬一他不靠譜或者辜負了你,咱們這么些人的命豈不是都要跟著葬送?” “外父你怎么能這么看我!”季弘遠震驚地站在門口,捂著胸口一臉心碎墨陽。 陸父早聽見他動靜了,就是說給他聽的。 聞言臭著臉扭過頭,“你既然是六娘的夫君,為啥不能說清楚?你可知道,跟隨六娘的有多少人?當年……” “夠了!”陸母打斷他的話,她上前拍陸父一巴掌,“別把你心里的怨氣沖著小輩們發(fā),三郎憑著一個農(nóng)家子身份,能走到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說明他有多努力了?!?/br> 她見季弘遠默默流淚,有些心疼他,訓斥陸父就更不留情面,“再說就憑你那腦子,你能想明白啥?當年你陸三刀壞了十六和胡老多少事兒,還用我給你數(shù)嗎?” 陸父:“……”不是,我還不能拈酸吃醋了? 他見陸含玉低下頭不看人,心里更酸了,哼哼,“我沒那個意思,這小子是香是臭我還是知道的,我就看不慣他總這么吊兒郎當。底下人都看著呢,萬一別人覺得他掌控了六娘,或者六娘過于信任他,覺得六娘沒辦法帶他們報仇,到時候……” 不用陸父多說,常醫(yī)公和陸母也都明白。 殷氏舊部這些年出的內賊有一部分是壞了良心,還有一部分是等不起了,以投靠陳老賊的方式,想方設法報仇。 但沒人知道,那些以背叛為名離開殷氏舊部的人,到底還有沒有活著。 總之出了內賊后,殷氏舊部有時候會死人,有時候不會,但是誰也沒再見過那些人。 季弘遠嗚嗚哭出聲來,臉上更震驚了,“外父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嗯?大家都看向他。 季弘遠見陸父看過來,立刻抱住胸,“你咋知道我是香還是臭的?” 眾人:“……” 陸含玉終于忍不住了,捂著嘴笑出來,“阿爺你別氣了,是我不讓三郎說的?!?/br> 陸母拉著想要跟女婿親近的陸父,“是家里……”不干凈了嗎? 陸含玉知道阿娘的意思,搖搖頭,“不是所有人都能不喜形于色,咱們周圍又時刻有人盯著,等三郎做了官,我能進宮的時候,盯著的人只怕會更多,不知道才能更好瞞過去?!?/br> 別看陳嗣被季弘遠訛了幾次就以為他笨,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咬人一口。 家里現(xiàn)在人多眼雜,陸含玉相信季弘遠的本事。 他答應過的事情都做到了,所以她寧愿所有人都不知道,只全力配合季弘遠,也不想以后被發(fā)現(xiàn),連累其他人。 陸含玉是知道的,季弘遠什么都不瞞著她。 瞞著陸父陸母,是不希望他們再想起當年的慘案,也是怕嚇著他們。 若她和季弘遠能成功,將來殷家便可以翻案,若是不成,有陸父陸母在,兩個孩子也能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