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禧娘子(科舉)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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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寶寶們,因為還有幾個肥章差不多就要完結(jié)了,有點卡,碼得特別慢,昨天沒寫完肥章就沒發(fā),我天天都在寫,爭取搞快一點。 感謝寶子們的支持! 第54章 武晟帝看著季弘遠啞口無言,也沒指望他回話,或者說現(xiàn)在的季弘遠還沒資格跟他提起過往。 他沒再讓季弘遠站起來,只淡淡道:“朕一直都為一件事情頭疼,朕聽好幾個人說,你季三郎腦子聰明,不輸臨安?!?/br> 季弘遠:“……”您在做夢嗎?誰會拿我跟我老丈人相比? 他艱難叩頭下去,“微臣惶恐。” 他還能說啥?他就不該認識自家老丈人啊,誰知道圣人老兒是不是釣魚呢。 武晟帝輕笑,“別說朕不給你和殷氏舊部機會,解決了讓朕頭疼之事,你們才有資格站到朕面前,提報仇的事兒?!?/br> 武晟帝沒給季弘遠想明白的時間,甚至都沒說頭疼的是啥事兒,就讓季弘遠出去了。 這一天,季弘遠坐在居德殿,就跟腚上支了個鐵釜似的,難受得想要撞墻。 圣人到底知道啥? 還是說殷家的悲劇根本就是圣人所為? 殷家的仇人到底是陳老賊,還是陳嗣只是聽圣人安排? 數(shù)不清的猜想在季弘遠腦子里滾動,他不敢下定論,但凡差一點,那就是不知道多少人要掉腦袋。 下值后,煮熟的鴨子……哦不,季三郎以起飛的速度,疾步往皇城外去。 若不是礙于宮規(guī),他真能跑出去。 暮春時候,天兒已經(jīng)開始熱了,陸含玉這幾日沒事兒,在后院和青衫一起做針線活,打算先給季弘遠做幾身衣裳出來。 前頭她都是先緊著孩子,季弘遠訴說過委屈以后,陸含玉格外注意起來。 斤斤和銅錢還有奶娘和陸母伺候的特別妥帖,季弘遠這里反倒是只有她能體貼。 季弘遠下來馬車就往后院躥,陸含玉正好將剛做好的衣裳收針。 ‘嘭’的一聲,及鴻運進門就往陸含玉面前跑。 “三郎回來了?”陸含玉起身。 季弘遠拉著她往屋里走,“那啥,阿兄在找青衫呢,青衫你快去,我有事兒要跟娘子說?!?/br> 青衫:“……”啥事兒這么急啊。 陸含玉被青衫離開前的眼神打趣得臉頰通紅,“三郎,現(xiàn)在還白天呢,你……” “娘子,你聽我說?!奔竞脒h抱著她,腿軟坐在床榻上,“我有件特別重要的事兒要問你。” 陸含玉面色淡定,“先給你做的衣裳,最心疼的是你,誰也沒你重要?!彼龝岊}了。 季弘遠:“……” 他想了想,先親了親陸含玉的臉頰,“我就知道娘子最愛我。” “嗯,所以趕緊來試試衣裳?!标懞裢崎_他,想拉他出去。 季弘遠不肯,“別別別,我現(xiàn)在還腿軟呢,向伯啥時候才能進京?” 陸含玉覺出來不對了,季弘遠臉色太蒼白,她給季弘遠倒了盞熱飲子。 “估計再有十日就能到襄州府,三郎你別急,先喝點熱飲子。”陸含玉壓著心里的驚慌,特別小聲問,“你……是見到圣上了嗎?” “是,我今日去太極殿送籍冊,圣人說……”季弘遠看著陸含玉,“難怪我能當臨安的女婿?!?/br> ‘啪’的一聲,陸含玉手中的杯盞吊在地上。 帶著甜味兒的熱水四分五裂在地上,幾朵嫣紅玫瑰粘在了陸含玉的裙擺上。 季弘遠見陸含玉失神,他反而冷靜下來了。 他抹把臉拉過陸含玉,替她解了外頭的衣裳,抱著她安撫,“你別急,我看圣人的意思,不像是要趕盡殺絕,反倒像要給咱機會報仇?!?/br> 陸含玉指尖有點發(fā)顫,她緊緊捏住帕子,“圣人是怎么說的?” 季弘遠一五一十跟陸含玉說了,“我覺得圣人沒有惡意,我只是怕……當初外父的事兒,另有隱情?!?/br> 比如外父真的與那位武國的判將有來往什么的。 陸含玉只是一時被季弘遠帶來的消息激得有些恍惚,可她畢竟是向伯精心帶大的,也早就知道自己背負著血海深仇,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明白季弘遠的意思。 陸含玉拿略有些發(fā)紅的杏眸認真看著他,“我可以肯定,信不是阿爺寫的,私印不是阿爺蓋的?!?/br> 季弘遠也很冷靜,“為什么這么肯定?” 陸含玉:“我阿爺寫字跟狗爬一樣,其實所有對外的字跡都是我阿娘的?!?/br> 季弘遠:“……” “至于私印……”陸含玉嘆了口氣,“我阿爺和阿娘各有一枚,后來阿娘那枚印章不見了。” 不用陸含玉解釋,季弘遠也明白了。 即便殷十六跟那判將有交情,真要聯(lián)絡(luò)也不會讓自家娘子寫信。 可這事兒沒法解釋,若要說出去殷十六所有的折子和上奏都是夫人所寫,這算欺君。 季弘遠咂摸了下,“我確實該是外父的好東床?!惫庖樳@一條他倆就如出一轍。 陸含玉起身,“不行,我得去找爺娘,這件事必須得讓他們知道,不行就讓他們帶著孩子先回黔州府?!?/br> 季弘遠不贊成,“若真像你想的那么糟糕,你覺得圣人會讓咱們從甕里出去?那還不如大家一起想想看,圣人最心煩的事兒是什么?!?/br> 陸含玉想了想,也是,光胡思亂想無益,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走不了就只能拼一把。 因為季宅一直有人盯著,他們不好偷偷商談。 陸含玉干脆拉著季弘遠抱上孩子,把陸含寧和青衫也叫上,去找陸父和陸母一起吃飯。 她沒讓奶娘跟著,有兩個正是表達欲望最強烈,還特別能鬧騰的孩子,盯梢的人不會太在意。 大家就干脆抱著孩子談?wù)聝?,當然,是吃飽喝足把孩子哄睡之后再談?wù)隆?/br> 要不萬一孩子學舌幾句不該說的出去,大家都玩兒完。 陸含寧和青衫聽了后,神色立刻緊張起來,陸母臉上也多是擔憂。 最鎮(zhèn)定的,還是跟圣人接觸最多的陸三刀。 “十六說過,七郎知道的比誰都多,我早就覺著當年大伙兒跑的太容易?!标懜父袊@。 武晟帝出身關(guān)內(nèi)道世家,行七。 陸父看了眼陸母,“當年你非說是你表哥太聰明,我就尋思著,那小老兒再聰明,也沒見他往七郎跟前湊,大多時候十六都是聽七郎的,這些年我一直壓在心里呢?!?/br> 陸含玉不解,“那您怎么沒跟我說過呢?” “說啥?啥都不說你都打算把家底子給出去了,我要跟你說了,你和青衫倆彪貨,還不早偷摸進京面圣了?!标懜阜瓊€白眼。 家里五個郎君彪,倆女郎只有更彪,要不也壓不住那五個。 陸含玉和青衫對視一眼,訕訕不說話了。 別的不說,青衫想著進京直入長敬候府取老賊首級,夢都不知做了多少回。 陸父輕哼,“你們當我啥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又開始釀酒了?” 陸含玉感覺小手被季弘遠狠狠捏了捏,趕忙解釋,“我是想著,與其便宜別人,不如進獻上去,懷璧其罪的道理阿爺懂的?!?/br> 陸父嘆了口氣,“你以為七郎那里沒有嗎?咱們跟著七郎那么多年,早就給出去不知道多少了?!?/br> 殷十六多聰明個人啊,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很明白,他知道自己手里的酒方子多厲害,武晟帝絕對不會允許他有這樣的利器在手。 季弘遠聽到這兒才插話,“若如外父所說,圣……七郎啥都知道,啥也有了,他為何會讓殷家被滅門?” “這就是這些年我們帶著人隱姓埋名的緣由啊?!标懜改樕隙嗔藥追譁嫔#罢l也不知道七郎到底是怎么想的,誰也不敢猜,當年咱們只想著全身而退來著,就這都沒能實現(xiàn)?!?/br> 與其說殷氏舊部想要報仇,不如說是大家給自己的一個念想,只要忠心沒被辜負,那犧牲就是值得的。 若想要殺他們的,殺了殷氏舊部那么多親眷的,正是他們所忠心的那位,那大家所求,只能是自取滅亡。 陸父不愿意多說這些喪氣話,他打起精神,“想那么多作甚,無論如何,咱們都要殺了那老賊,眼下最重要的事兒,當是七郎最心煩的事兒該如何解決。” 季弘遠若有所思看了眼強打精神的陸父,順著他的意思轉(zhuǎn)了話題,“眼下西北不算太平,圣人一直想要御駕親征,已經(jīng)被阻止了許多次,還有就是立太子的事兒吵的比較厲害。” 他看著陸父,“您覺得哪個比較會讓人心煩?” 陸父:“……”都夠煩的。 一直沒吭聲的陸母溫柔道,“我覺得,圣人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最頭疼的必然是立太子之事?!?/br> 季弘遠沒明白,對男兒來說,征戰(zhàn)沙場,江山社稷應(yīng)該更重要些,這是每個鐵血男兒都刻在血液里的東西,老男兒也是。 陸母輕輕拍著熟睡的斤斤,“他知道我們跟誰勢不兩立,那老賊可是一直反對立太子,沒有太子,圣人就不可能輕易出征,他……不年輕了?!?/br> 季弘遠摸著下巴開始尋思,可就算立了太子,要是四皇子,才兩歲能頂啥用啊。 陸含玉一直在腦子里過這些時日收到的消息,突然捏了捏季弘遠的手,“姚家和二皇子有來往,立太子,未必就是四皇子吧?” 季弘遠心下猛地一跳,對啊,二皇子體弱多病,若是圣人一定要出征,若有萬一,姚家還能監(jiān)國,二皇子無子,四皇子未必無緣皇位。 他心里突然開始猛跳,圣人這是不是給他下了個套啊。 陳家反對立太子,圣人不能出征。 姚家在御史臺有人,堅持要立太子。 季弘遠剛才順著陸母的話想,下意識就是想著該怎么讓四皇子上位。 可圣人知道他們跟陳家有仇,只要除了陳家,立太子一事就能推進下去。 所以說出征和立太子其實是一碼事,圣人頭疼的始終是出征一事。 但這太子不能是四皇子,他差點就著了道。 “姚家好像從頭到尾都沒堅持過,要立四皇子為太子啊。”季弘遠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