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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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任何留戀,只是禮節(jié)性地想確認(rèn)她是不是安全到家了。 徐未然自嘲地扯起唇角笑了笑,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拉上窗簾,沒再往樓下看。 已經(jīng)近十點,她并不覺得餓,頭疼也好了些,感覺還能撐一會兒。 她拿出一套卷子寫。把題刷完差不多到了十二點,她擠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畫板拿出來,練了會兒人物畫。 樓下車篷,昏黃的燈下,費(fèi)石把工具箱拿出來,一邊修理自行車一邊朝外面那人罵罵咧咧:“我一個大老板你讓我來修自行車!你要什么自行車!我都多少年沒干過這行了,你這臭小子可真行,使喚你舅跟使喚孫子似的?!?/br> 邢況閑靠在旁邊一棵樹上,從煙盒里抖出一根煙咬在嘴里,摁亮打火機(jī)點燃,對費(fèi)石的話充耳不聞。 “臭小子!我這點兒老底全讓你給知道了!”費(fèi)石把剎車把換上新的,又去修理車筐:“要讓我公司的人知道我大晚上不睡覺做賊一樣來給人修自行車,我這老臉還往哪兒擱。” 邢況吐出一口煙,呵笑了聲:“您本來也沒多少臉了,上次我去,您包養(yǎng)了一個女大學(xué)生,沒睡著人家還被坑了兩百萬的事兒滿公司都傳遍了?!?/br> “什么!”費(fèi)石氣得跳起來:“都知道了?別讓我知道是誰給我捅出去的,我要查出來,看我怎么教訓(xùn)他!” 把車筐也換了個新的,費(fèi)石把自行車整個檢查一遍,確認(rèn)沒問題才開始收拾工具箱。 “這是女生騎的車吧,”費(fèi)石不懷好意地看著一旁抽煙的邢況:“行啊小子,有新目標(biāo)了?” 邢況:“我有過舊目標(biāo)?” “俞家那個不是?”費(fèi)石拎著工具箱從車篷里出來,機(jī)關(guān)槍一樣不停地說:“我早跟你說過,俞家那姑娘漂亮是漂亮,可一肚子七拐八繞的壞腸子,光我撞見她使壞就好幾回了,你還不信,非跟她走那么近?,F(xiàn)在有新目標(biāo)了就好。哎,這姑娘長什么樣子?有照片嗎,給我看看?不過你看上的人,模樣肯定是沒得說了。要是性格再好點兒就更好了。改天帶過來給舅舅我看看,我給她封個紅包,謝她終于把你救出苦海。” 邢況把煙碾滅,丟進(jìn)一旁垃圾桶:“修好就走,廢什么話?!?/br> “這臭小子!”費(fèi)石拎著箱子坐上副駕駛,繼續(xù)喋喋不休:“以后再有這種事你別叫我!喜歡人姑娘你就送臺車唄,給人修自行車算怎么回事,你寒不寒磣!” 邢況完全不想搭理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把車駛出小區(qū)。 周末兩天很快過去,徐未然早早地起床,洗漱后去了小區(qū)外的張嫂早點鋪吃飯。 早餐店的老板娘張芳跟她們家算熟,見她這幾天都是一個人來,奇怪地問:“然然,怎么最近沒看見你mama了?” 徐未然正喝豆腐腦,覺得豆腐腦不夠甜,往里面又加了勺砂糖,拿勺子拌了拌:“我mama有事出差了?!?/br> “哦,出差了啊,那家里不就只剩你一個人了嗎?”張芳不免唏噓:“然然,一個人在家千萬注意安全,把門鎖好。要是有什么事就告訴阿姨,阿姨會過去的。” 徐未然笑笑:“好,謝謝張姨?!?/br> 張芳給她另外送了兩根剛炸出鍋的酥脆焦黃的油條:“把這個也吃了啊??茨闶莸茫喑渣c兒才好。” 徐未然剛已經(jīng)吃了個包子,有點兒吃不下了,可是不好意思拒絕老板娘的好意,勉強(qiáng)把兩根油條填進(jìn)肚子里。 吃了飯她回家拿書包,經(jīng)過車篷時習(xí)慣性往里面走,把車推出來。 騎上后才后知后覺想起,這輛自行車明明被朱鑫踢壞了。 那現(xiàn)在完好無損的這輛又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了學(xué)校她都想不明白,越想越恐怖,覺得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靈異事件。 擔(dān)心的情緒在看到座位上的邢況后,瞬間被緊張取代。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喝酒,還一次灌了兩瓶。不過醉酒后她只有剛開始一小段時間記不清發(fā)生了什么,后面被邢況抱出去,外面的風(fēng)一吹,她的腦子就清醒了很多。 所以很清楚地記得,邢況抱了她,幫她修理了自行車的鏈子,還送她回了家。 她后知后覺地羞赧起來,沒敢把目光繼續(xù)落在邢況身上,低著頭走到自己的位置。 李章因為在地下天堂看到她的事還在生氣,盯著她看了會兒,問:“你周五那天晚上去哪兒了?” 徐未然有點兒莫名:“怎么了?” “我問你去哪兒了!”李章口氣很不好:“難道沒去不該去的地方?你跟朱鑫是怎么認(rèn)識的?他那種人你都跟他有交情,你還認(rèn)識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徐未然想了想,問他:“那天你也在地下天堂?朱鑫就是那個染了藍(lán)頭發(fā)的?” 李章并不說話,嘴緊緊抿著。 徐未然解釋:“我跟他不認(rèn)識,是他……算是碰瓷,非說我弄碎了他的古物,這才一直找我麻煩?!?/br> 李章松了口氣,可這口氣為什么要松,他一時還想不明白。 “那他沒欺負(fù)你吧?”李章現(xiàn)在有點兒后悔那時候沒去幫她了。 “沒有?!毙煳慈坏哪抗馔蠜r那邊側(cè)了側(cè),但仍舊沒敢看他:“他讓我喝了兩瓶酒后,就放我走了。” “那就好,以后那雜碎再敢找你麻煩你就告訴我,”李章向她保證:“我會替你教訓(xùn)他的?!?/br> 徐未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天課下來,她讓自己盡量忽視掉左邊的人,專心致志聽課刷題。但眼光有時候往那邊掃了一下,看到男生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她的心就會被錘了一下般重重一震,怎么都壓不下心底那只蝴蝶撲簌簌地振翅飛舞。 她很討厭自己這樣。邢況雖然就坐在她旁邊,卻又分明離她很遠(yuǎn),不是她能多看一眼的人。而以往與他產(chǎn)生的交集,不過是他良好的教養(yǎng)驅(qū)使著他,讓他無法見死不救,這才會隨手幫她一把而已。 刨除掉那些將兩人纏在一起的契機(jī),他們就算是坐在一起,分明是一扭頭就能看到彼此的關(guān)系,他都不會主動找她說一句話。而等高三結(jié)束,他們各奔東西,更是連一面都不會再見了。 是這樣的,脆弱到甚至不用發(fā)力、兩人之間的線就會砰地一聲斷掉的關(guān)系。 有些情緒,既然知道沒用,就該及早遏制。 她不停這么勸自己,掃除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雜念,重新認(rèn)真做題。 一天就這么過去,放學(xué)的鈴聲響起。 她這個時候不可避免地想到那輛詭異的自行車,有些不敢走了。 過了會兒,旁邊驀地響起一道淡漠聲線:“還不走?” 是邢況的聲音。 她心里一跳,臉上紅了紅,抿了抿干澀的唇說:“我那輛自行車你還記得嗎?” “怎么?” “它竟然自己復(fù)原了,”她始終沒有看他,一張小臉煞白,似是嚇得:“明明壞成了那個樣子,可是竟然莫名其妙地復(fù)原了。我不記得我有下去修過,那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鬼幫我修的,還是自行車自己有了靈,自己把自己修好了?” 邢況:“……” 他無語地揉了揉眉心,想知道她是天生就想象力豐富,還是天生就這么傻。 傻得倒有些可愛。 放下手時,他告訴她:“我修的?!?/br> 徐未然:“……” 她終于扭頭看他,滿臉不可置信:“你幫我修的?” “嗯?!?/br> “你……你會修?” “請了修車師傅。” “……哦。”徐未然覺得邢況這人有些熱心得過分了。她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說:“那謝謝你了。那個、修車花了多少錢?” 邢況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對這種事情也沒有金錢上的概念,過了會兒才試著說:“一百?” 語氣里的疑問是怎么回事?他花了多少錢他不知道嗎?徐未然更覺得他奇怪,把手機(jī)拿出來:“那我把錢給你。你把收款碼給我看下吧?!?/br> 邢況:“……” 他有些想笑:“算這么清楚?” “?。坎皇前?,你替我修了車,我當(dāng)然要把錢給你?!彼呀?jīng)把微信掃一掃點開:“你收下錢吧?!?/br> 邢況看她一會兒,最后憋出一個字:“行?!?/br> 他把手機(jī)拿出來,點開收款碼扔在桌上。 徐未然把錢付給他。 他把錢轉(zhuǎn)手給了費(fèi)石,那邊費(fèi)石無比奇怪地給他回了個:【?】 他沒理,關(guān)上手機(jī)。 李章收拾好書包看見這邊的狀況,立刻大驚小怪起來:“況哥,你行啊,都跟人加起微信來了。小未然,你加他也得加我!” 李章把微信名片調(diào)出來給她:“現(xiàn)在就加,快快快!” 徐未然解釋:“我沒跟他加微信。” “你都掃碼呢還沒加微信,別騙我了,”李章一直往前伸著手機(jī):“快掃我?!?/br> 徐未然沒有辦法,只能把他的微信掃上。 一邊的邢況眉心微動,看了他們一眼。 徐未然拿著手機(jī),低著頭,在給李章改微信備注的模樣。 邢況收回視線,喉結(jié)滾了滾。把手機(jī)拿回來,起身就走。 李章和錢蒙在后面追過去:“況哥,等等我們啊!” 第1章 夏蟬 一旦邢況離開這個教室,徐未然就會立即條件反射地緊張起來,覺得教室里到處都是不安定因子,有人正躲在暗處,就等著她落單的時候來對付她。 她趕緊收拾了書包,出了學(xué)校,去一條街外的自行車停放點。學(xué)校車篷不安全,她只能把車子放在外面。 還好自行車完好無損,并沒有人找過來搞破壞。 她回了家,因為對那天晚上的事還心有余悸,沒敢再去走之前那條路,多繞了兩條街。 谷睿在她家樓下等她,黑著臉,兩只胳膊抱在胸前,一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的樣子。 徐未然把車停好,問他:“怎么了,誰又惹你了?” “你還敢問,你轉(zhuǎn)去清才也不告訴我,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走了。你把我當(dāng)朋友了嗎?我們倆從小一塊長大,有什么事我沒告訴過你,把你當(dāng)親meimei一樣,這就是你對我該有的態(tài)度嗎?” 谷睿越說越氣,甚至想瀟灑地一走了之,但到底也沒走,等著她說個理由出來。 徐未然那幾天因為母親的突然離開有些心緒不寧,不太想跟人說話。到了清才后又發(fā)生了很多事,更沒心思跟人交流了。 “對不起,”她只能說:“這幾天事情太多,我就給忘了?!?/br> 谷睿平復(fù)了下心情,把手機(jī)拿出來,調(diào)出通話記錄往下翻了翻,問她:“你前幾天是不是給我打過電話?我那時候有點兒事,就沒接。你找我是有事說?” “就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出來吃飯?!彼呀?jīng)不想提那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