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 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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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筱冷笑了聲,用只有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知道吧,抑郁癥其實就是一種精神病。徐未然,你可真是可悲啊,出身不好就算了,還把自己父母全都克死了。你變成現(xiàn)在這樣,全部是你罪有應(yīng)得?!?/br> 她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著陡坡的方向,聲音大了些:“你說如果邢況哥哥知道了你這個秘密,他會怎么看你,他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喜歡你這個怪物嗎。” 徐未然已經(jīng)很快平靜下來,俞筱給她造成的精神波動只有那么短短幾秒而已。 抑郁癥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疾病,只是失去了快樂的能力而已。失去了快樂的能力有什么錯嗎?難道一個人失去了快樂的能力,是一件很丟人很不道德的事嗎? 而且得病期間,她從來只是自己一個人消化那些不好的情緒,從來沒有把消極情緒釋放給這個社會,也從來沒有對社會產(chǎn)生過報復(fù)心理。 所以,她有什么錯? 她什么錯都沒有。 真正有錯的,該死的,是俞筱這個殺人兇手! 她看著面前背對著她的人。 俞筱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么,大部分都在勸她能知趣,主動離開邢況。 徐未然并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腦海里只不?;貞浿呷俚臅r候,俞筱把她從這里推下去的一幕。 憑什么對別人進行過霸凌的人,現(xiàn)在還可以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對別人進行羞辱。 徐未然死死盯著俞筱的背。 她朝前走了一步,朝著曾對她進行霸凌,又害死了她母親的人走。 她伸出手,緩緩地、緩緩地放在俞筱背后。 她蓄足了力,打算把俞筱推下去。 手還沒挨到俞筱后背的時候,手突然被一個人抓住了。 她愕然抬起頭。 邢況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她身邊,緊握著她即將作惡的手。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邢況也看著她,眼中似乎并無情緒,但又好像包含了太多情緒,她看不清晰。 她覺得,邢況肯定是討厭她了,討厭跟以前完全不一樣,變得心腸狠毒的她。 她眼里蘊了淚,手甩了甩,仍想去推俞筱。 可她甩不開邢況的手。 下一秒,她清楚地看到,邢況空著的那只手突然抬起來,毫不猶豫地在俞筱背上推了一下。 俞筱尖聲嚎叫,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聲,從山坡處滾了下去。 俞筱的尖叫很長時間都沒有停止,吸引了李章和錢蒙等人跑過來看。 “怎么回事?”當(dāng)意識到摔下去的人是俞筱后,一眾人打算下去營救。 “誰都別去?!毙蠜r冷聲開口,話是對別人說的,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看著徐未然,眼神里有近乎無底線的縱容:“誰如果敢去救她,以后就當(dāng)沒我這個朋友。” 李章那些人知道邢況是什么脾氣,聽他都已經(jīng)這么說,果然誰都不敢去救俞筱。 這里離別墅并不是很遠,他們只能寄希望于俞筱自己找到回去的路。 發(fā)生了這種事,誰都沒有了野炊的心思,收拾了東西打算離開。 徐未然仍舊沒有從剛才的事里回過神。 她艱難地蠕動了下嘴唇,問他:“為什么這么做?” “你想這么做,我就幫你?!彼曇艉艿茌p,但是每一個字都好像帶著千鈞的重量:“就算你想殺人,我也會幫你?!?/br> 徐未然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誠惶誠恐地看著他。 要把他看進心底,烙刻在骨頭上,融化進血液里。 從此不要有一天,忘了他。 第1章 ??冬雪 那件事的最后,是俞筱在山下受了十個小時的凍,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出去的路。 她回家后大鬧了一場,俞良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氣之下找到了邢韋兆,讓對方給個說法,威脅說如果邢況不親自來跟俞筱道歉,邢俞兩家的聯(lián)姻就此作廢,一切合作全部中止。 俞良山的火還沒發(fā)完,手底下的助理卻匆匆跑了過來,要在他耳邊說什么。 “有什么大大方方地說!”俞良山氣得厲害,口氣很沖。 助理看了邢韋兆一眼,吞吞吐吐道:“邢……小邢總以集團名義在網(wǎng)上發(fā)布了消息,取消了與小姐的婚約……” 俞良山面如土色,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聽見了什么。 在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想到,最近邢氏集團進行的一系列變動,其實都是為了撇清與俞氏之間的關(guān)系,這樣即使是聯(lián)姻取消,邢氏集團也能全身而退,不會有任何實質(zhì)上的損害。 邢況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沉郁寡言的少年。他早就成為了一匹狼,一匹逮誰咬誰的狼。 俞良山憤憤地看著邢韋兆:“好!你跟邢況可真不愧是父子,一個比一個狠!這次算我輸了,可你別忘了,我俞良山也不是吃素的,混到今天不是我走運,那是我實打?qū)嵠闯鰜淼?。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咱們走著瞧!” 丟下這些話,俞良山頭也不回地離開。 對于邢況發(fā)布的這則消息,邢韋兆并不覺得意外。 他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知道他什么個性。在他能為了徐未然而重新振作起來,在短短兩年半的時間里在邢氏集團站穩(wěn)腳跟,甚至奪了大半掌控權(quán)的時候,邢韋兆就知道了他的可怕之處。 邢況在商業(yè)上的敏感度和雷厲風(fēng)行的手段,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都難以匹敵的。 即使是不借助任何世家,邢況也能把公司經(jīng)營得很好。 邢氏集團能交到他手里,邢韋兆沒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 “就算你想殺人,我也會幫你?!?/br> 徐未然無數(shù)次地回憶起邢況對她說的這句話。 他始終相信她,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連理由都不問,無條件地站在她這邊。 他原本是多么光明磊落的一個人,從來不屑于在暗處耍陰招,可是為了她,他連在人背后把人推下山這種事,都替她做了。 沒有讓她手上染一丁點骯臟的東西,而毫不介意會為了她,打破他之前的原則。 而且就在前兩天,他也已經(jīng)做到了當(dāng)初的承諾,取消了跟俞筱的婚約。 徐未然深呼口氣。 她決定把自己曾經(jīng)得過抑郁癥,好不容易才走出來的事告訴給邢況。也要把相倪死亡的真相告訴給他,把俞良山曾經(jīng)迫害過相倪的事告訴給他。 也要親口告訴他,15年的夏天,并不是她想要離開他,而是她得了病,擔(dān)心會把消極抑郁的情緒傳染給他,所以才不得不走的。 有關(guān)于自己的一切,她都要跟邢況說。從此她不再是一個人單打獨斗面對這個世界,會有邢況跟她站在一起。她會像他一樣,無條件地信任他,與他分享自己的一切。 她打迭起精神,去超市買了些食材,回來做了幾道菜。 之前都是邢況做菜給她吃,她不能總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顧,也要為他做些什么才好。 哪怕只是燒幾道簡單的菜。 她把忙活了一上午,做出來的菜小心放進保溫餐盒里,帶上去了公司。 到那的時候,剛好碰到俞筱也在。 即使是被邢況親手推下山坡,在寒冷的山林里受了那么久的凍,俞筱也并沒有責(zé)怪邢況,而把這一切全都?xì)w咎于徐未然。她覺得邢況說的話肯定都是假的,動手推她的人并不是邢況,而是徐未然。 她的演藝事業(yè)被迫暫停,每天沒有別的事,就過來公司這邊找邢況,可每次邢況都不愿意見她。 今天她再一次跑了過來,鬧著非要見邢況一面,周秘書叫來保安,打算把她請走。 徐未然這時候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俞筱看見她后,甩開保安朝她這里走來,趁她沒反應(yīng)過來時,一把奪過她手里拎著的保溫袋,提起來看了看。 “徐未然,”她冷哼:“你還挺會討男人歡心的啊,都來送飯了?!?/br> 徐未然要把東西搶回來,俞筱卻直接走到了垃圾桶邊,把飯盒直接扔了進去。 飯盒咣當(dāng)一聲掉進垃圾桶。 徐未然的臉色僵下來。 俞筱得意地拍了拍手:“徐未然,你不知道嗎,邢況哥哥不吃這種東西的,他的胃可刁鉆了,不是特級廚師做的東西,他根本沒辦法入口。你這是什么鬼東西啊,也好意思拿過來給人吃。” 不遠處很多工作人員已經(jīng)朝這邊看了過來。 “你是不是病得太久,”俞筱繼續(xù)說:“連正常人該吃什么都分不清了啊。” 徐未然心口開始發(fā)緊,并不想在公眾場合與俞筱就這件事理論,轉(zhuǎn)身要走。 俞筱拉住她:“你跑什么?很討厭我啊?那你罵我啊,打我啊,你就會跑,丟不丟人啊你。” “你他媽是不是有??!” 邢況突然出現(xiàn),滿臉嫌惡地把俞筱的手扯開,以保護的姿態(tài)把徐未然擁進懷里。 俞筱并沒有怎么難過,反倒是笑了笑:“我有病?邢況哥哥,你說反了吧,有病的不是我?!?/br> 她扭過頭,看向一邊低頭不語的徐未然:“有病的是她!” 邢況蹙緊了眉,如果俞筱不是個女人,他已經(jīng)忍不住要打人了。 “周秘書,把她帶走,以后再敢把她放進來,你就收拾東西滾蛋!” 邢況冷聲丟下幾句話,帶著徐未然往自己的休息室去。 進了房間,他檢查了下她的樣子,發(fā)現(xiàn)她臉色有點兒不正常的白。 他放柔了聲音,問:“嚇著了?” 徐未然默然不語,一直在想剛才俞筱的話。 俞筱今天過來,一定是要跟邢況說些有的沒的。 她必須趕在這之前,由自己把真相告訴給邢況。 “邢……” 在這個時候,俞筱從外面硬闖了進來,張牙舞爪地逼退抓著她的那些人,一點兒形象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