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7:《七佛通誡偈》

    注8：此心光明——王陽明：此生光明磊落，無愧于心，就沒有遺憾

    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

    第6卷 雪山來客

    第058章 清韻一曲該有余味

    林泓突然醒來，還站在群玉樓的門外。

    燈火輝煌在身后，身前是自己的影子和一半沉睡一半癲狂的城市。

    鳳簫鸞管也響在身后，姑娘們還在溫聲喚他回去。

    “怎么說？別回家了，我們再找個地方玩會兒?！鳖櫾茦湟苍谒砼詣袼?/br>
    林泓去寺廟里晃的時候，酒是醒過了，可這身體還是喝了不少酒的，他一回來，又犯暈乎。

    而且，場景轉(zhuǎn)換一時還有些懵，他揉了揉眼睛，問顧云樹，“賬結(jié)了嗎？”

    “沒結(jié)賬我們能出來嗎？”顧云樹對他的問題表示不屑。

    “怕你趁我喝醉又記我賬上?！绷帚_走了。

    “嘿！”顧云樹跟上他，“要去哪兒？”

    “回家啊。”秋天的晚風(fēng)吹著有些涼了，林泓緊了緊衣領(lǐng)。

    顧云樹哪里愿意讓他走，趕緊拽住他，“你都多久沒回來了，再玩會兒?！?/br>
    “不玩了，我要回家。”林泓被他拽得寸步難行，還在死命掙扎，“也沒地方可去了啊?！?/br>
    “陪我去清韻樓！”顧云樹趁著酒勁兒不依不饒，拖著他走。

    “艸！”林泓一聽“清韻樓”就頭疼，“不去！我要回家！我都聽見我爹在磨刀了！”

    “我都陪你來群玉樓了，你就陪我去清韻樓吧！”顧云樹拽著他走，“你要是不去，我也要磨刀了！”

    “不去不去不去……”林泓像飄落的一尾枯葉，被秋風(fēng)帶走。

    *

    林泓抿了一口酒：艸。

    他正坐在清韻樓的閣樓上。

    清韻樓不及群玉樓繁華，只有兩層樓高，卻也端的是清雅。

    沒有五彩的紗縵，取而代之的是白色與陀色的輕紗，襯著褐色的漆木。

    沒有珠簾叮當(dāng)，牙色竹簾輕晃。

    幾處幽蘭、幾處盆景松。

    雕欄和絲竹聲都不遜色半分。

    時值深夜，偶爾有沉醉的呻吟傳出來。

    “林公子，再來一杯～”身旁穿著竹青色長衣的男子給林泓又斟了一杯，還用眼尾上挑的眼睛勾了他一下。

    林泓把他那只放在自己的腿上還在往前挪去的手給他拍了回去，“兄弟，那東西你我都有，別總惦記?！?/br>
    “哎呀，林公子，干嘛叫人家‘兄弟’啊～”那男子湊了過來，“要叫‘寶貝兒’啊～”

    林泓一口酒沒給噴出來，“…………”

    靈魂暴擊。

    對面的顧云樹靠著雕欄，那樣子，顯然是被他周圍圍著的那兩個干凈清秀的男子給灌醉了。

    還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說笑些什么。

    現(xiàn)在該是林泓成坐懷不亂的君子了。

    竹青色長衣的男子看著林泓，顯然喜歡得很，鍥而不舍，“林公子不喜歡我這樣嗎？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我都可以?！?/br>
    林泓看向他，“我喜歡女人，你也可以嗎？”

    男子笑了笑沒回答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林公子是有心上人了嗎？”

    林泓皺了皺眉，“沒有。”

    “既然沒有，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歡女人？”男子放下酒杯。

    “這還需要有心上人來證明嗎？”林泓把他摸過來的手又給他放了回去，“我不喜歡來這里，就可以證明了?！?/br>
    男子笑道，“這只能證明我伺候得不夠好，我長得不夠好看，你不喜歡我?！?/br>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勁頭要讓林泓改變主意，男子朝林泓湊近了幾分，“不如讓你見個人你再下定論吧。”

    林泓皺眉，頭后仰跟他拉開距離，“什么人？”

    男子對身邊的小廝耳語了幾句，小廝退了出去。

    顧云樹靠著雕欄，醉眼惺忪，“今天衛(wèi)玥公子來了？”

    男子沒說話，笑了笑。

    屆時，一陣瑤琴深沉的音色如一把闊斧砍進了輕飄飄的管樂聲里，其余樂聲頓時黯然失色。

    旋律急促、悠揚、豪放。

    演奏者像一個胸懷無限寬廣的醉酒者、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詩人，把平生用不盡的熱情都灌注于七弦之上。

    這樂曲，讓人窺見的不是江南的甜膩與柔情，而是長江浩蕩，是澎湃的黃泥水，承載著萬年的滄桑與沉郁。

    林泓望向?qū)γ娴拈w樓。

    白紗飄然，雕欄后盤腿坐著一個白衣的男子，挺直的脊梁，漆黑的長發(fā)披散，面如冠玉，該是玉雕大師最引以為傲的杰作，修長的手指在身前黑色的瑤琴上飛揚。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巖巖如孤松獨立。（注1）

    傲傲似寒梅對月。

    那雙俊美的眼睛朝這邊不咸不淡投來一瞥。

    “娘呀……”顧云樹人都看傻了，“今天衛(wèi)玥公子特別好看。”

    林泓摸了摸下巴。

    不得不承認(rèn)，這男子確實俊美無儔，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臉型，挑不出一點毛病。

    可是，林泓看到在這個衛(wèi)玥公子并沒有心頭一抽、心跳加速的感覺。

    “如何？”竹青衣的男子頗有些驕傲地沖著林泓挑眉。

    “差點火候?！绷帚似鹁票嗔艘豢?。

    “差點火候？？”顧云樹驚了，“這……絕色??！你是怎么給出‘差點火候’這評價的？”

    “唔……我心頭沒感覺啊，像心跳加速什么的?！绷帚?。

    顧云樹看向他，“我他娘是在問你好不好看，你心頭要有什么感覺？我又不是問你喜歡上他沒有?！?/br>
    林泓愣住了，“什么？要是真長得好看我會不心跳加速嗎？”

    那為什么……

    顧云樹皺著眉頭，一臉迷惑，“那你看到你那群玉樓的什么明月姑娘、什么清風(fēng)姑娘的，覺得好看不？”

    林泓道：“好看啊?！?/br>
    顧云樹繼續(xù)問：“你有心跳加速嗎？”

    林泓想了想，“沒……沒有?！敝皇切念^歡喜罷了。

    “嘁！”顧云樹笑他，“所以你這標(biāo)準(zhǔn)不對?！?/br>
    林泓已經(jīng)蒙圈了。

    心跳加速不是因為長得好看？

    顧云樹的大腦被酒精麻痹得厲害，還在自說自的，“打個比方吧，我喜歡男人，看到女人，我也知道個美丑，但是不會因為她漂亮而心跳加速。同理，你喜歡女人，反過來就一樣了?！?/br>
    “而且，我也不是看到長得好看的男人就心跳加速啊。”

    “哎呀！我在說什么！別管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沒心跳加速但不妨礙這是個美人知道不？”

    顧云樹轉(zhuǎn)頭看向林泓，看到他的表情頓時愣了愣，“你怎么了？”

    林泓眼睛都紅了，摸了一把頭，“沒怎么啊?！?/br>
    顧云樹揉了揉有些花的醉眼，瞇著眼睛繼續(xù)觀察他，“臉色不太好?！?/br>
    “因為喝醉了吧，”林泓皺了皺眉頭，“我覺得你在瞎說，可能人和人不一樣嘛?！?/br>
    顧云樹聳了聳肩，“那誰知道？”

    兩人聊著，都沒注意對面的音樂聲什么時候停了，身穿白衣的男子已經(jīng)站到了他們這間廂房的門口。

    身型頎長，隨意地靠著門上，

    一雙好看的眼睛看著林泓，其聲如玉環(huán)相撞，“生面孔?！?/br>
    林泓身旁那穿著竹青色衣服的男子歪在桌旁，支著頭，對他道：“林公子確實也才第二次來這里，你沒見過?！?/br>
    男子繼續(xù)道：“林公子說他沒有心上人，卻覺得自己只喜歡女人。”

    衛(wèi)玥看了他一眼，“這些話，你還聽少了嗎？”

    他走過來坐到林泓的對面。

    那張臉近看更是俊美無儔，像一塊一點瑕疵也沒有的白玉，黑發(fā)如上好的絲綢披散在肩頭。

    “林家二公子，百聞不如一見，當(dāng)真是俊俏，我挺歡喜你的?！彼抻鸢氪梗琼鴰?，“沒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