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無魂(無限) 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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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走近,那人沒有溫度的目光卻投向了林泓,似乎在審視、在觀察。 在擦肩而過時,他開口了,聲音同他的人一樣冷,像摻雜了冰,“你身后跟著一道影子?!?/br> 林泓一頓,停下腳步。 其余三人走了幾步見林泓停住,也駐足回頭看他,又看向那人。 山間的綠意蒙上了一絲薄涼,在清冷的風里微微顫動著,發(fā)出“沙沙”輕響。 林泓看著那徐徐遠去的背影,聲音也有些冷,“何意?” “呵,”那人冷笑一聲,“字面意思?!?/br> 他駐足側頭看向林泓,聲音依舊沒有溫度,“你最好小心為上,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兇猛的鬼?!?/br> 這句話如當頭一棒,砸得林泓腦袋里“嗡”得一聲響,他之前的隱隱感覺被這句話放得無限之大,他甚至沒有去懷疑它的真假。整個人從頭寒到腳,如墜冰窟,心頭一陣鈍痛蔓延全身,呼吸加重。 鬼? 段宇也低呼一聲,“什么鬼??跟著我們??” 林泓覺得在這一刻自己五感盡失,周圍的一切和他之間都像隔上了一層厚厚的紗,變得朦朦朧朧,連林紅消失在路的盡頭他都全然無知,只是呆立在原地。 鬼? 鬼。 他在心頭反復咀嚼這個字眼,要把它嚼碎再碾磨成灰燼,吞入腹中。 “但如果你成了鬼,那一定是最兇最野的鬼?!?/br> ——妙光寺里疾行鬼恢復成和尚身在消失之前對萬古川說的話在他腦海中響起。 程進玖說萬古川近日殺敵萬千,煞氣沖天,鬼不敢找他,連同著不敢找自己——可如今他卻身在鬼方。 如果萬古川死了,怨鬼是不是就敢來找自己了? 突然害怕自己的無皮鬼…… 飄動的窗簾…… 出現(xiàn)在他身旁的大氅…… 虛虛實實的夢境…… 如果萬古川化作鬼,那這些種種怪異之處是不是都解釋得通了? 鬼……可為何是鬼?為何? 跟在他身邊的萬古川是鬼? 鬼? 萬古川怎么會變成鬼? 林泓覺得眼眶發(fā)酸。 鬼…… 可仗打完了,沒有說將軍戰(zhàn)亡,沒有說! 為何是鬼? 為何? 怎么會是鬼? “林哥?”段宇見他臉色蒼白,神情恍惚,有些擔憂。 林泓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眼前一黑,手腳發(fā)軟,他站不穩(wěn)了。 身旁一只手扶住了他,戴旭晨有些擔憂,“林大人?” 林泓掙開戴旭晨,現(xiàn)在最好誰也別管他。 他覺得自己什么都聽不清了,眼前的景象模糊得一塌糊涂,腦袋里嘶鳴成一片,他對著空蕩蕩的周圍喊著,“萬古川!你給我出來!” “萬古川!” “裝神弄鬼!” “出來!” “戲弄我很有意思嗎?!” “林哥……”段宇被他的狀態(tài)嚇到了。 魚天亦抿緊了唇,想拉他卻被他避開了。 “萬古川!” “出來!” “出來!把話說清楚!” “出來……” “萬古川……”林泓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抖,像承受著巨大壓力似的,修長的身型不堪重負地跌跪在地,任由淺色衣擺和雪白大氅鋪展在地上。冰涼的手指微顫著貼到自己的眉弓上,支撐著沉甸甸的頭,心臟抽搐的鈍痛要讓他窒息而亡。 孤鸞舞鏡,何等之悲。 “林哥……”段宇擔心得不行,皺緊眉頭在他身邊蹲下,看著他,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想拍拍他又不敢,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說什么,憋得臉都白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方才還大亮的天光就在此時也變得格外陰郁。 烏云席卷,從四面八方環(huán)合而來,空氣里帶著遠雨的涼意,仿佛在醞釀著一場可怖的暴風雨。 就像有什么在回應著林泓,比他還要悲慟。 第137章 怪人怪物只怪相逢 林泓曾想過,如果萬古川遇見不測自己會做何反應。 他以為自己會喪失理智到嚎啕大哭,或覺得希望全無,一蹶不振,想一了百了,但是他都沒有——他很憤怒。 這種憤怒從胸腔炸開,如蟻蠶食,如鹵水淋在潰爛的創(chuàng)口上,蔓延全身,讓他呼吸沉重,整個人都在發(fā)熱、微微發(fā)抖。 他從未有過的狠戾被放得無限之大,甚至讓他感到憎恨厭惡,但并非想毀掉美好,他并不嫉妒。他不知道兇手是誰,他沒有仇恨的靶子,他只想報復丑惡,撕裂罪孽,想把人間所有的苦楚都碾碎了。 這種情緒反而讓他十分冷靜、十分清醒。他此刻幾乎是無所畏懼的,他膽敢用生命孤注一擲——連死亡都不怕,還有什么可怕的。 他要盡快出這個鬼方,他要回去找萬古川。 不惜一切代價。 他一言不發(fā),氣壓極低,段宇不敢同他說話,只能眨巴著眼睛觀察他。 魚天亦也緘默著,偶爾看他一眼。 戴旭晨就更不用說了,墜到他身后。 其實段宇和魚天亦他們略一想大概也猜到發(fā)生了何事。 以前林泓和萬古川總是同時出現(xiàn),現(xiàn)在萬古川卻遲遲沒有現(xiàn)身,林泓對著空氣說話、留個空座位,方才那個冷冰冰的人又說什么鬼,林泓還喊著萬古川…… 這……萬大哥去世了嗎? 段宇抿緊嘴唇,心頭也是悲涼得可怕。 戴旭晨很想知道林泓怎么了,萬古川是何人,同林泓是何關系,鬼又是何意。他并沒有自討沒趣在這時去問林泓,只是問了問離他最近的兩人。 魚天亦向來毫不留情面,“不該你管的就別多問。” 段宇為難地看著他,他對這位將軍的印象并不壞,憋了半天也只說了一句:“他心情不好。”——可是這誰又看不出來呢…… 戴旭晨:“……” “就是前面那個山村?!濒~天亦道。 綠樹掩映間繚繞起縷縷炊煙,白色輕煙消散在如云的樹冠間,躺在山坳里的是一片青灰的蓽門圭竇。 “這里竟然有一座山村?!贝餍癯扛袊@。 “先會會村民?!绷帚f話了,聲音微啞,沒有任何情感,像攪了冰渣子。 聽到他的聲音,魚天亦抬眸看向他,觀察他是不是好一些了,卻見他的面色依舊陰沉,一雙黑色的眸子里攪著很深很深的情緒。習慣了他一副不著調的溫和模樣,看他此刻神情,魚天亦竟然覺得有些膽顫,難得配合地應了一聲:“好?!?/br> 四人踩著泥地上,穿梭在低矮破舊的屋舍間,衣衫襤褸的居民站在門前好奇觀望。 大冬天連件裘衣都沒有,婦女穿著單薄站在門口抱著裹了被單的孩童在輕搖著、哄著,一雙眼睛卻看著來人,裙擺比林泓這個剛從地上站起來的人還臟。 劈柴的男人更是連上衣也沒穿,腰間的衣服破布一樣耷拉著,停下手中活也看著他們。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臭味,混著根本談不上香的飯菜味道,說不出的酸澀。 城里奢華如斯,宮閣華美,沒想到此處竟是這般潦倒。 四人錦衣華服,與此地格格不入。 “幾位官人來我們這小山村所謂何事呀?”一個婦人在她的衣裙上擦了擦手,看著四人,見他們非比尋常,定是身份顯赫。 要知道黑衣人的情況,這個熱心的婦人顯然是個不錯的人選。 林泓道:“來找人?!?/br> “找誰啊?害,這村里人我都認識!”這婦人見林泓回應自己了,表現(xiàn)得更加熱情。 似乎是見那婦人開了個頭,其他本就好奇的村民也壯著膽子,漸漸圍了過來。 “找誰?” “這村里人少,我們彼此都認識的。” “一個經(jīng)常裹著黑衣的人。”林泓道。 “害!找他啊!吳牛!他是我們村里的怪物!都不待見他!” “是??!畸形!鬼?。 ?/br> “把我家孩子都嚇哭了。” 提到此人,眾人反應很大,林泓只說了一句,他們已經(jīng)開始七嘴八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