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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咸魚三阿哥 第75節(jié)

    報應(yīng)來得太快,胤祉原本的確有清理太子黨的打算,他盯著太子黨的那些個毒瘤不是一日兩日了,但可沒準備接手太子的案件。

    如今皇阿瑪一道圣旨把這事兒砸到他頭上,胤祉也就不得不嘗一嘗自己釀下的苦果了。

    第124章

    直郡王聽到消息趕來誠親王府時,見到的不是和他一樣因為大仇得報而滿臉興奮的老三,而是眉頭緊皺的老三。

    不是吧?

    “老二圖謀不軌,如今皇阿瑪查他那是應(yīng)該的,你可千萬不能同情他,想想他曾經(jīng)對你辦過的事兒,光是山西那次就差點兒沒把你摁死!”直郡王急咧咧道。

    老三的心軟可不能用在這個地方,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如今不把太子摁下來,將來被收拾的就是他們。

    更何況老二暗中勾結(jié)步兵統(tǒng)領(lǐng)、兵部尚書以及好幾位都統(tǒng),可謂是狼子野心,若非皇阿瑪發(fā)現(xiàn)的及時,說不定哪一日老二便直接發(fā)動兵變將皇阿瑪趕下皇位了。

    皇阿瑪或許還能做個太上皇,他們這些人此生就完了。

    胤祉嘆氣:“并非心軟,只是不想接手太子的案子?!?/br>
    “皇阿瑪和太子之間的較量,我摻和進去算怎么回事兒。”

    直郡王輕輕抿了抿唇,倒也聽懂了老三的未竟之言。

    老二是皇阿瑪最喜歡的兒子,如今皇阿瑪在氣頭上要查老二,等氣過了,可能又舍不得廢老二了。

    夾在其中的人,必然要受連累,用個不太恰當(dāng)?shù)脑~來形容——疏不間親,同是父子,但皇阿瑪和太子才是最親最近的,他們剩下這些兒子都要遠一步。

    “正是因為皇阿瑪疼愛太子,老三你才越應(yīng)該盡快把太子謀逆一案查個水落石出,趁著皇阿瑪還在氣頭上,趕緊把罪名落實?!敝笨ね鮿竦?。

    等了那么多年,終于等到有機會將太子拉下馬的這一日,必然不能拖沓,拖來拖去,又把皇阿瑪對太子的慈父之心拖出來怎么辦。

    趁著皇阿瑪在氣頭上,把案子查了,罪名定了,等皇阿瑪將太子廢掉,下一任太子除了老三還能有誰。

    “我先去宗人府瞧瞧。”胤祉起身,既然不能抗旨不遵,那就好好把案子查明白,至于太子的罪行,輪不到他來定。

    直郡王眼巴巴的看著老三:“要不我與你同去?”

    他還真想瞧瞧老二如今落魄的樣子,可惜御駕一回京老二幾個人就被關(guān)進了宗人府,沒有皇阿瑪?shù)拿?,他若想要去看老二,只能跟著三弟一塊。

    “還是算了吧。”胤祉拒絕道,“這渾水你就別趟了,我去宗人府主要是看看十三。大哥聽我的,這段時間稍安勿躁,盡量低調(diào),還如以前一般,別往皇阿瑪跟前湊,也萬不可在外人面前說太子是非。”

    太子只要一日還是太子,便不會被人磋磨,但十三就不同了,敏妃已經(jīng)去了,太子失勢,十三被關(guān)在宗人府的日子怕是要比太子難過得多。

    直郡王點了點頭,都這會兒了,老三還這般謹慎,不過謹慎些也好,就老爺子那脾氣,說不定還真會因為太子之事遷怒他們這些無辜之人。

    “去瞧瞧十三也好,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十三今年才十七歲,只比十四大了兩歲,沒娘的孩子命苦,不得不求上進,追隨太子還沒趕上好時候,太子風(fēng)光了將近三十年,最后風(fēng)光的這兩年倒是讓十三給趕上了,好處沒占多少,倒是惹了一身腥。

    胤祉府上離宗人府有一段距離,騎馬趕到宗人府時,負責(zé)看守太子等人的隆科多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用不著他出示圣旨,便主動為他帶路。

    關(guān)鍵時候,倒看出皇阿瑪更信任誰了,看守太子這樣的差事沒有交給宗親,反倒是交給了鑾儀使隆科多。

    “王爺您這邊請,太子就關(guān)押在前邊第四間房?!甭】贫鄰澲碜拥?。

    胤祉不太自在地蹙了蹙眉,硬生生被隆科多的聲音激出兩胳膊的雞皮疙瘩,從前這人倒也恭敬,雖是皇貴妃的弟弟,皇阿瑪?shù)谋淼?,但并不會在他面前端架子,只是如今這姿態(tài)、這聲音聽起來實在是……諂媚。

    從前倒是不知,隆科多還有這本事。

    “太子那邊稍后再去,本王想先去看看十三。”

    隆科多彎腰的弧度不變、伸手的方向不改:“十三阿哥被關(guān)押在太子隔壁,您跟奴才來?!?/br>
    太子眼瞅著就要失勢,如今京城最有希望的便是他面前的這位爺了,萬歲爺甚至將審理太子一事都交給了誠親王。

    可見萬歲爺不只看重誠親王,也信任誠親王。

    宗人府的牢房胤祉從前沒怎么來過,和他曾經(jīng)去過的那些牢房比起來,這邊的條件倒算是好的,起碼不需要捏著鼻子走過,不過冷也是真冷,這里畢竟沒有地龍,也不提供炭火。

    胤祉身上穿著的騎馬用來擋風(fēng)的大氅,這會兒都牢牢系在身上,不曾脫下。

    十三被單獨關(guān)押在一間不小的牢房里,里面沒有床,桌椅板凳皆無,十三只能坐在黑乎乎的地上。

    因為許久沒有洗漱過,腦門上長了一層頭發(fā)茬,嘴角一圈的胡子,眼下青黑,嘴唇也呈青紫色,臉上還有一塊明顯的烏青,不知是撞的還是打的,身上穿著的竟還是單薄的秋裝。

    “三哥,你來了?”十三阿哥揚起臉,啞著嗓子道,“皇阿瑪怎么說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嗎?”

    三哥是來給他定罪的嗎?謀逆之罪?

    “皇阿瑪下旨由我來調(diào)查此事?!必缝韺⑸砩系拇箅┟撓聛恚o十三披上,扭過頭來對著隆科多吩咐道,“案子還沒查,遠不到定罪的時候,十三還是皇阿哥,太子也還是太子,就是索額圖那邊也不可磋磨,讓人弄幾盆炭火,弄些熱水好好洗漱一番。”

    胤祉知道十三在宗人府的日子會不好過,但也沒想到十三連件厚實的衣服都沒有。

    “奴才這就去安排。”隆科多應(yīng)下,識趣走人。

    甭管誠親王是跑到這里來體現(xiàn)仁愛之心,還是做戲給萬歲爺看,都到這時候了,還能這般穩(wěn)得住,跟傳說中的莽撞暴戾可大不同,也對,若真是個莽撞暴戾之人,又怎么能收服那么多皇阿哥,直郡王和九阿哥都不是能受氣的人。

    十三阿哥看著這兩日在他面前端著架子的隆科多一路彎腰走出門,嗤笑了一聲,緊跟著又嘆了口氣。

    “弟弟多謝三哥體恤?!笔⒏缬沂诌o身上的大氅,“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三哥能答應(yīng)我?!?/br>
    “我如今被關(guān)押在這里,兩個meimei應(yīng)該害怕壞了,勞煩三哥幫我給她們倆傳個口信,我在這里一切都好,太子的事兒我沒摻合?!?/br>
    說話間,幾個侍衛(wèi)便已經(jīng)邊已經(jīng)把炭盆端上來了,還置放了一套桌椅,連茶水點心都有。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胤祉才把十三扶到座位上,倒了兩杯清茶。

    “八meimei和十meimei那里你放心,我會捎話給他們,老五也會安排內(nèi)務(wù)府的人多加關(guān)照?!必缝眍D了頓,“德州行宮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說你沒摻和太子的事兒,太子犯了什么事兒?為何會被扣押起來?”

    十三阿哥抖了抖膝蓋,拿著茶碗的兩只手來回搓動。

    “其實我也稀里糊涂,御駕還沒到德州的時候,太子就已經(jīng)病了,皇阿瑪讓侍衛(wèi)護送太子和我先行去德州行宮,皇阿瑪行程比我們慢一步,也一直沒有住到行宮來?!?/br>
    “后來沒幾日,索額圖便被召來給太子侍疾,那時我也覺得不對勁,索額圖神色慌張,太子的臉色也不對勁,但很快就被打發(fā)了出去,索額圖和太子說了什么我并不清楚?!?/br>
    “當(dāng)天下午行宮便被圍了起來,我被人押解到馬車上時,才發(fā)現(xiàn)太子和索額圖也被抓了。這里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我是一點兒都不清楚?!?/br>
    胤祉輕輕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盞:“托合齊呢?你在德州行宮有沒有見到過托合齊?”

    “沒有。我是在回京路上聽說托合齊被斬的,我在德州行宮沒有見過托合齊,也沒有聽說托合齊到過德州行宮?!?/br>
    十三阿哥愣了愣,又補充道:“在這之前,我也從未見過太子和托合齊有來往?!?/br>
    不知道托合齊是太子的人。

    那可是掌管京城兩萬兵馬負責(zé)守衛(wèi)九門的步兵統(tǒng)領(lǐng),他再傻也知道,皇阿瑪是不會允許步兵統(tǒng)領(lǐng)跟皇阿哥相交的。

    他想,太子應(yīng)該也沒有膽子招攬步兵統(tǒng)領(lǐng),托合齊去年十二月才被任命為步兵統(tǒng)領(lǐng),這么短的時間又剛剛上位,托合齊不會那么容易被太子收攬的。

    如果托合齊真的是太子的人,那肯定是在做步兵統(tǒng)領(lǐng)之前就已經(jīng)是了。

    “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外面的人講,此事我會盡快查清楚的,這段時間你就保重好自個兒的身體?!?/br>
    胤祉拍了拍十三的肩膀,若十三說的都是實話,那十三知道的內(nèi)情還不如他多呢。

    胤祉沒去見太子,出了宗人府便直奔宮中,如果這差事沒落到他頭上,他這會兒肯定躲著皇阿瑪走,但差事落到他頭上了,總得問清楚皇阿瑪為什么抓人吧。

    到底是因為察覺到了太子和這些武官相交,便直接把人帶出京城抓了起來,還是在德州行宮內(nèi),太子的確發(fā)生了異動。

    要查這件案子,就不能避過皇阿瑪,而且無論是十三,還是太子,亦或者是已經(jīng)不年輕的索額圖,皇阿瑪若不想要這些人的命,那還是讓太醫(yī)來瞧瞧吧,凍了一路,又在宗人府受了兩天的罪,可千萬別折騰出病來。

    事關(guān)太子,他可不敢去外頭請郎中,萬一出點什么事兒,那可就說不清楚了。

    還是得請?zhí)t(yī),而且是由皇阿瑪下令,最好連太醫(yī)的人選都是皇阿瑪指定,他就只想做個查案子的工具人。

    第125章

    自御駕回京后,胤祉是頭一個主動到乾清宮求見的倒霉蛋,可在他來時的路上,乾清宮就已經(jīng)為他敞開了大門。

    康熙從前自認為對京城的掌控已經(jīng)足夠嚴密,可太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與掌管京城軍隊的武官勾結(jié),若非高士奇給他提了醒,恐怕他就要做唐高祖(李淵)第二了。

    如今雖及時避過一場禍事,但也證明他對京城的掌控力度還不夠,尤其是皇子和百官。

    針對京城的布置,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jīng)完成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么會輕易將太子帶出京。

    御駕離京后,無論是索額圖和托合齊的密會,還是納蘭明珠當(dāng)日就明晃晃地去了誠親王府上,老八這中間去了幾次安郡王府……一一被記錄在冊。

    所以老三還未到宮中,他不光已經(jīng)知道了老三要求見的消息,還知道老三在接到圣旨之后見了老大,知道老三在宗人府里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康熙連折子都放下了,靜靜等著老三來,看老三對這事兒到底什么態(tài)度。

    胤祉沒有態(tài)度,辦案的工具人能有什么態(tài)度,公正執(zhí)法就是了,他來乾清宮也不是試探皇阿瑪?shù)膽B(tài)度,而是問一問皇阿瑪扣押太子的理由,在德州行宮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朕將太子帶走后的短短幾日,索額圖和托合齊曾兩度密會,后太子中途得病,朕命索額圖前去侍疾,又召托合齊前來,索額圖于行宮之中百般挑唆太子,朕不得已將其拿下?!笨滴跽Z氣沉重的說道。

    胤祉在下首挑了挑眉,所以……太子都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宗人府了,實際上卻未曾動手,被關(guān)押的理由僅僅是索額圖挑唆,再加上一個與武官交往過密。

    知道皇阿瑪容不得太子染指京城兵權(quán),可皇阿瑪這反應(yīng)委實激烈了些。

    他還以為鬧成這個樣子,折了一個步兵統(tǒng)領(lǐng),堂堂太子被關(guān)進了宗人府里,是因為太子已經(jīng)動手或皇阿瑪掌握了太子動手的證據(jù)。

    結(jié)果,就這?

    是他低估皇阿瑪了。

    “兒臣必定會仔細調(diào)查。”

    太子和幾位武官的關(guān)系毋庸置疑,如今要查的是太子到底有沒有謀逆。

    胤祉出宮前為宗人府里關(guān)著的幾人向皇阿瑪討了太醫(yī),之后便匆匆離去,為了查明此事,連大朝會都請了假。

    康熙和文武百官沒有等太久,未滿一個月,誠親王便向上提交了案宗,這案宗上列明了太子黨十?dāng)?shù)名官員貪贓枉法的證據(jù),還有太子與托合齊等武官私下勾結(jié)的證據(jù),甚至有索額圖私底下的張狂之語。

    這些證據(jù)已經(jīng)足夠?qū)⑸媸鹿賳T全部都拉下馬了,但要廢掉太子之位,遠遠不夠。

    沒有謀逆之舉,只是和幾個武官相交,只是手底下出了幾個罪臣,還不足以廢太子,就算是口出狂言的索額圖,也未曾付諸于行動。

    若只根據(jù)誠親王提交上來的案宗,索額圖等人是必死無疑,但太子和十三阿哥也就只是名聲受損,甚至這些罪過都不足以讓兩個人在宗人府被關(guān)押了這么久,還一路從德州被押送到京城。

    所犯的錯誤和近兩個月來遭的罪,兩兩相抵,太子黨在朝堂上失掉半壁江山,但太子這面大旗仍在。

    這樣一份案宗,不像出自誠親王之手,倒更像是太子黨的斷尾保命之舉。

    可關(guān)鍵誠親王和太子是死敵,只有弄掉太子,才有誠親王上位的可能。

    別說文武百官看不明白,就是康熙也沒看懂老三,但他不能讓這件案子就這么草草了結(jié),太子或許之前沒有謀逆之舉,但不代表沒有謀逆之心,否則何必與那么多京城武官結(jié)交,更別說還有索額圖在其中攛騰。

    索額圖的膽子有多大,沒人比他更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