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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寵妾 第52節(jié)

    ***

    從下午開始一直下雨,直到夜里都沒有停下來,路上都泥濘不堪,太子一行人到了城門口停了下來,正是驗(yàn)證了這鬼天氣,馬腿上都是泥。

    太子下了馬來,那守門的兵士還想阻攔,但是等著看到來人,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太子爺恕罪,只是這城門開不得呀!”其他的兵士一下子就跟著跪成了一片。

    陪著太子的趙大人說道,“太子殿下,太zu皇帝早就立下了規(guī)律,入夜后不得開城門,除非是……”

    太子自然明白趙大人的意思,他的褲腿上,甚至披在外面的蓮蓬衣上都有粘上的泥水,可見走的有多急,但是他站在這里,卻不顯得狼狽,他手上握著馬鞭,看著前面,目光深沉銳利,腰背挺直,自有一股震懾人的氣質(zhì)。

    “妖后挾持了父皇想要謀逆,霍亂后宮,我自奉了父皇的口諭入宮救駕!”

    太子一字一句的,說的非常清楚,話不多,但是等著眾人聽完,四周都是靜謐一片,其中趙大人最快反映了過來,他倒吸了一口氣,臉色發(fā)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殿下,您說的是皇后娘娘她?”

    太子抬頭看了眼東邊,正是皇宮的方向,道,“妖后作惡多端,必要除之!”那語氣里有種叫人膽寒的決心,趙大人腿一下子就軟了,他就是來陪殿下禮佛的,怎么就成這樣了?

    “殿下,您要三思呀!”

    一旁的隨從神色各異,其中有個(gè)太監(jiān)正是皇帝的心腹,他顯然是受不住,一下子就喊了起來,說道,“殿下,您這才是謀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敦眼明手快的刺了一刀,他捂著被刺中的肚子,痛苦的哼了一聲就倒在地上,血泊染在泥濘的土上,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刺目。

    這樣的意外,讓大家臉上都露出又驚又駭然的神色來,太子卻神色不變,掃了一眼隨從,說道,“還有人有異議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來。

    那兵士守了十幾年的城門,都平平安安的,哪里見過這種場景?臉色發(fā)白的想著,他這算是參與了這件事?

    宮里,皇帝顯然有些不安,不過坐了片刻就站了起來,隨后又走到了皇后跟前,說道,“就算是那吳氏有錯(cuò),總要問過太子不是?”

    皇后勉力擠出個(gè)笑容來,只覺得皇帝這心偏的沒邊了,剛才知道吳嬌娘曾經(jīng)是蘇家的童養(yǎng)媳,正是暴跳如雷,怒的不行,只是這才過了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就有些猶豫了,可見對太子的縱容,他如今還在世,太子還稍顯顧忌,等著皇帝不在了,又或者太子翅膀真正的硬了,哪里有還有她的活路?這么一想皇后就越發(fā)下定了決心。

    “妾身知曉太子十分看重吳良娣,更何況她誕下了皇長孫,可也正是因?yàn)槿绱艘诧@得吳良娣的品性更為重要,難道陛下要看著吳良娣這般行止不端的女子養(yǎng)育皇長孫不成?”

    皇帝自然十分心疼皇長孫,聽了這話馬上就說道,“皇后說的在理?!?/br>
    皇后舒了一口氣,等著皇帝去書房看皇長孫這會(huì)兒,馬上就對著侍從說道,“去看好那位?!?/br>
    那隨從應(yīng)聲而去。

    皇后其實(shí)心里也是帶著幾分忐忑的,太子那性情實(shí)在是可怖,護(hù)短的厲害,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至于不管不顧的沖進(jìn)宮里來吧?只要吳嬌娘在她的手里,只要她占著這天理,太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吧?

    皇后往回走,決定還是跟皇帝說說話,就在這時(shí)候,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皇后皺眉,忍不住抬頭呵斥道,“什么人,居然在此地喧嘩?”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侍從也是疑惑,忍不住順著皇后的目光看過去,隨即臉色大變,喊道,“太子…… 你這是造反……”

    夜色中,一行兵士簇?fù)碇?,如同進(jìn)入無人之地,走到了皇后的跟前。

    “太子你想干什么?啊……”

    皇帝正躺在偏殿內(nèi)的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四周靜謐,點(diǎn)著他喜歡的安神香,說起來應(yīng)該十分愜意才是,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不踏實(shí),他只覺得心口突突的難受,隨即就聽到皇后的慘叫聲,他嚇了一跳,喊道,“來人!”

    隨著雜亂的腳步,一群人走了進(jìn)來,皇帝大怒,正要開口卻看到走在前頭的人,屋內(nèi)只點(diǎn)著一盞燈,所以有些模糊,但是皇帝一眼就看到了太子。

    場面一度十分的靜謐,皇帝幾次張嘴卻是不知道如何說點(diǎn)什么,太子帶著一群侍衛(wèi),且都佩戴著武器,先不說他是怎么進(jìn)來的,因?yàn)檫@足以說明,宮中的侍衛(wèi)皆是任由他調(diào)遣了…… 禁衛(wèi)軍的統(tǒng)領(lǐng)可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到底什么時(shí)候被太子拉攏過去了?

    皇帝又心痛又憤怒,簡直不知道如何表達(dá)。

    就在這時(shí)候,皇后哭訴道,“陛下,太子這是要造反呀!”

    這一句話就像是平地一聲雷,四周的氣氛又變得緊張了起來,皇帝忍不住氣道,“太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太子走到了皇帝跟前,皇帝看著他的神色,突然就覺得有些陌生,這是他的兒子?怎么會(huì)這樣,難道真的要手刃自己的父皇?

    就因?yàn)樗P(guān)押了吳嬌娘?一個(gè)這么不堪的女人?

    皇后發(fā)鬢都歪了,華麗的步搖都已經(jīng)掉落,嘴上帶著血,顯然之前已經(jīng)被打過了,這會(huì)兒一哭顯得而更加凄慘,嘶啞的吼道,“還用問,陛下,他這是要是弒君殺父!”

    皇帝眼中終于出現(xiàn)了恐懼。

    太子卻說鄭重的道,“父皇,兒臣只想帶走吳氏和孩子?!?/br>
    看到太子平靜的語氣,皇帝心中稍安,但是馬上就帶著怒意反問道,“有事就說事,你這般帶刀入宮算什么?可把父皇看在眼里?難道就了一個(gè)吳氏?”

    皇后頓時(shí)有了底氣,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在一旁忍不住譏諷的說道,“太子,你知道那吳氏做了什么?她委身給你之前就是蘇家的童養(yǎng)媳,跟著那蘇春和青梅竹馬長到十六歲才被趕出來…… 正是青春正盛,又是未婚男女,兩個(gè)人之間能有清白?”

    太子冷冷的罵道,“毒婦!”

    隨著太子的這話,有隨從就上前,按著皇后的臉,清脆的把掌聲就揮了下去,打皇后的耳光那隨從顯然也知道太子的恨意,沒有一點(diǎn)留情,只打的皇后疼的尖叫了起來。

    那凄慘的哭聲讓皇帝都側(cè)目了過來,他氣急道,“太子,你這是要做什么,她可是你的母后?”

    “母后?一個(gè)要毒害我性命的母后還是要傷了我妻兒的母后?”

    皇帝原本有許多話要說,但是看到太子的面容,他目光里似乎沒有溫度,空洞冰冷的像是沒有任何溫度,他想起上次太子發(fā)癲前似乎也是這個(gè)模樣,一時(shí)噎住,把話咽了下去。

    皇后臉腫的老高,已經(jīng)不成樣子了,跪在地上,被疼痛折磨的幾乎失智,這才開始害怕了起來。

    “太子,我可不是信口開河,那蘇春和可以作證……”這是皇后的底牌,她不知道費(fèi)了多少力氣找到這個(gè)證據(jù),又費(fèi)了多少心血讓蘇春和答應(yīng),當(dāng)然,現(xiàn)在不是想這件事的時(shí)候,主要是,這證據(jù)如此充足,才讓她做出這番舉動(dòng)來,想著即使扳不倒太子,但是毀了吳氏,等于給了太子一個(gè)重創(chuàng)。

    但是顯然,這些理由可以說服皇帝,卻不足以讓太子信服!

    果然,皇后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太子拔出了佩劍,那劍刃的寒光下夜色中格外的冰冷,她直接失語了,身子開始顫抖。

    太子是個(gè)瘋子呀,什么正統(tǒng),名聲,他根本就無所顧忌!

    眼見太子要手刃皇后,皇帝終于忍不住一下就跳了起來,說道,“住手!”可是太子的行動(dòng)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陛下,您救救妾身呀!太子他瘋了!”

    皇帝氣的幾乎要暈過去,說道,“逆子!”

    太子卻意外的冷靜了下來,說道,“父皇,當(dāng)年她要?dú)⑽遥惴湃瘟怂?,這一次她還是要?dú)⑽遥y道兒子就是個(gè)任人宰割不成?”

    “皇后是因?yàn)閰鞘稀?/br>
    “兒臣就住在吳氏隔壁,難道還不清楚她的過往?你我都知道,這些不過是借口罷了,這個(gè)毒婦從來就沒想讓兒臣活著?!?/br>
    皇帝氣的不行,但是等著他看到太子的目光,那眼神凌厲鋒芒,像是一面鏡子一般,映射出以前曾經(jīng)藏著的東西,讓他突然間有些無地自容。

    他突然間像是衰老了許多,頹然的坐在原地,好一會(huì)兒才說道,“你繞過她一命吧。”

    太子盯著皇帝,最后微微的頷首。

    太子確實(shí)是饒了皇后一命,只是叫人把她押到了外面,當(dāng)著眾人的面砍掉了她的四肢,那天雨下都很大,據(jù)說青白玉的石板上都是鮮紅的血跡。

    雨下的很大,吳嬌娘靠在椅背上,呆呆的望著外面暗自落淚,萬姑姑正是憂愁,不知道該如何規(guī)勸,心里卻是著急的想著,太子明日就應(yīng)該回來了吧?

    就在這時(shí)候,突然傳來腳步聲,萬姑姑一回頭,先是驚了下,然后很快就露出欣慰的笑容來,這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子。

    吳嬌娘似乎察覺到了異樣,因?yàn)樗闹芴察o了,安靜的只能聽到屋外的雨聲,還有她感覺到有人靠近,然后一直溫?zé)岬氖謮涸谒募绨?,那熟悉的感覺讓她心頭狂跳,等著回頭,果然看到齊衍就站在她的眼前。

    或許是因?yàn)樾猩掖?,他顯得有些疲憊,但是那一雙冰冷的眼睛,等著望向她的時(shí)候,就好像冰雪消融的春天,滿是溫柔。

    吳嬌娘哭著就投入了他的懷里。

    “殿下,您可回來了,孩子他……”

    屋內(nèi)靜悄悄的,萬姑姑從侍從懷里接過皇長孫,興許是睡足了,這會(huì)兒正睜著眼睛看四周,眼睛滴溜溜的,烏黑明亮,十分聰明的樣子,萬姑姑的心也安定了下來,她不想去想為什么太子會(huì)深夜入宮,也不想去問為什么太和殿傳來凄慘的叫聲,她只知道,太子安在,她就安穩(wěn)。

    屋內(nèi)吳嬌娘的哭聲漸止,萬姑姑就抱著孩子了走進(jìn)去,隨后聽到了吳嬌娘驚喜的聲音,不過片刻,就傳來孩子咯咯的笑聲。

    江敦站在門口,望著巍峨高深的宮墻,只覺得應(yīng)該是天亮了,一縷光投射進(jìn)來,四周漸漸的亮了起來,隨著屋內(nèi)的笑聲,一切都顯得十分明朗了。

    有隨從跑來問道,“大人,那蘇大人該是如何處置?”

    江敦冷笑,說道,“我聽說你入禁衛(wèi)軍之前曾在刑部大牢做過,你的恩師是不是李政大人?他那一手十八般刑訊手法很是厲害,你可曾學(xué)過?”

    那隨從馬上就明白了江敦的意思,笑著點(diǎn)頭,說道,“您就交給小的,保準(zhǔn)十八種刑訊用完,人照樣活著。”

    江敦滿意的點(diǎn)頭,以前是太子懶得去收拾蘇春和,結(jié)果他卻非要撞上來,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他馬上就會(huì)明白了。

    建平三年,太子齊衍摔隨從入宮救駕,清除妖后,斬殺逆臣,次月皇帝禪位于太子齊衍,稱太上皇,搬入遺政殿,不再干涉國事。

    新帝登基改年號(hào)歲平,冊封太子良娣吳氏為后,皇長孫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