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的林冬序站起來，走到這件被衣架掛好的卡其色大衣前。

    他抿了抿唇，慢慢抬起雙手，隨后小心翼翼地虛虛環(huán)住有修身腰帶設(shè)計的地方。

    而投射到墻壁上的陰影，仿佛他在跟誰擁抱。

    大衣上還殘留著她身上那種清淺的甜香。

    林冬序微低著頭，鼻尖幾乎輕蹭到她衣服的料子，一點一點地汲取著屬于她的氣息。

    房間里格外安靜沉寂。

    可他的心跳卻那么那么響亮快速，幾乎震耳欲聾。

    林冬序無法控制心動。

    就像他嘴上明明說著不談戀愛也不打算喜歡誰，卻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這樣好的她。

    林冬序閉上眸子，將眼底的一切情緒隔絕。

    “程知，”他低低地、一字一句地溫柔呢喃：“我好喜歡你。”

    但是，我無法將這份感情說給你。

    .

    隔天，程知吃過午飯就接到了林冬序的電話。

    她沒有立刻接，而是跑到臥室的陽臺上往下看了眼。

    他果然已經(jīng)在樓下了。

    程知笑彎眼眸，這才接通，跟他說：“林冬序，看上面！”

    林冬序仰起頭，程知正在跟他揮手。

    她笑得明朗燦然，比太陽還耀眼。

    “我這就下來！”她興高采烈道。

    林冬序低笑著應(yīng)：“好。”

    程知早就收拾好了，所以林冬序一到，她就立刻下了樓。

    程知小跑著來到他面前，目光在黑金色的機車上流連，語調(diào)揚著感嘆：“好酷炫的機車！”

    低調(diào)又酷炫。

    而機車上，放著一頂白色全盔，上面有星黛露圖案。

    程知不用猜也知道，這頂是他給她準(zhǔn)備的。

    今天的林冬序穿著也不同于往日。

    黑金色皮衣搭配黑色騎行褲，腳上踩了雙純黑的騎士鞋。

    夾在他手臂和腰側(cè)的全盔和手上戴的騎行手套也都是黑金色的。

    這樣的他，不同于往日的溫潤，而是多了幾分酷，儼然一個黑色機車騎士。

    “好帥！”程知淺笑說。

    林冬序打趣：“你指車，還是我？”

    程知坦然道：“你呀！很酷！”

    他笑，拿過給她準(zhǔn)備的那頂全盔。

    程知也笑，“我就知道這是我要戴的。”

    林冬序率先戴好頭盔，抬腿跨坐到機車上。

    程知隨后扶著他的肩膀上了機車。

    她聽了他的話，穿的很厚實，從頭到腳都御寒保暖。

    林冬序回頭看程知的時候，她剛戴好頭盔，還沒落下護鏡。

    林冬序便抬手，幫她落下護鏡。

    “抱緊我，”他的嗓音透過頭盔傳出，又喝著頭盔鉆進(jìn)她的耳朵，聽起來比平日低悶不少，“要走了?！?/br>
    程知點點頭，對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旋即，她的雙手就覆到了他的側(cè)腰上，手指緊緊抓住他的皮衣。

    林冬序發(fā)動機車，慢速出了她家小區(qū)。

    等正式上路后，林冬序開始提速，機車如同一頭黑色的獵豹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

    耳邊的風(fēng)很大，哪怕帶著頭盔，程知也能聽到猛烈的風(fēng)聲。

    她前面騎機車的男人肩膀?qū)掗?，但腰很窄，她的雙手就落在他腰側(cè)，幾乎能感受到他的腰有多精瘦。

    程知還是第一次坐機車。

    很刺激、很興奮，也很舒暢。

    說不出來的舒暢。

    會讓人心情變好。

    到了商場，林冬序把車停好，和程知一起去挑禮物。

    兩個人逛了很多店，看了衣服，也瞧了飾品，最后卻買了兩只鋼筆和一對手表。

    因為父母的工作性質(zhì)，程知知道他們都喜歡隨身攜帶鋼筆，而父母又都有戴手表的習(xí)慣。

    買這兩樣禮物也算“對癥下藥”了。

    知道今天要買禮物，程知特意挎了一款大容量的包包，裝這幾個東西綽綽有余。

    買好禮物從商場出來，時間已經(jīng)將近下午四點。

    環(huán)湖公路不在市區(qū)，騎機車過去最快也要半個多小時，到了那邊，差不多也就傍晚了。

    林冬序騎機車載程知一路來到環(huán)湖公路。

    這段路車少，他稍微提速，機車開得更快。

    程知有點怕，但又很激動，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挪覆在他腰側(cè)的雙手。

    最后，她的左右手相遇，十指緊緊交扣在一起。

    林冬序渾身緊繃僵硬了瞬。

    因為她抱緊了他的腰身。

    而后，藏在頭盔下的唇角輕翹起來。

    他歡喜地笑了笑，左胸腔里登時被愉悅的情緒充斥，變得滿滿脹脹的。

    程知忽然伸了下手指著遠(yuǎn)處，她湊到他耳邊大聲喊：“是夕陽！林冬序，我們正在追逐夕陽誒！”

    天際的夕陽在緩緩西沉，而他騎著機車帶著她，正迎著橙紅色的光暈，沿路一直往前沖。

    后來，在路邊停下休息時，林冬序和程知都摘了頭盔。

    他靠坐在機車上，程知在他前方。

    她抓著石欄，迎著微涼但溫柔的晚風(fēng)開心地大喊：“?。。?！我好開心啊?。?！”

    林冬序愉悅地低笑。

    程知回過頭，對他說：“林冬序，放首歌嘛？”

    “這么好的風(fēng)景，該聽些好聽的歌?！?/br>
    他眉宇疏朗地掏出手機，話語溫和地問：“聽什么？”

    程知笑答：“上次我給你聽了我平常聽的歌，這次我想聽聽你會經(jīng)常聽什么歌?！?/br>
    “成?！绷侄虮泓c開音樂軟件，打開自己最近播放的列表。

    “不過，今天沒有耳機?！彼f。

    程知眉眼彎彎道：“外放就行呀！”

    林冬序點了播放。

    第一首歌就讓程知驚訝地睜圓了杏眼。

    她神色雀躍，很驚喜地說：“這首歌！我寫劇本必聽曲目！我可喜歡了！”

    林冬序眉梢一抬，笑著回她：“我也很喜歡?！?/br>
    程知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背靠著石欄，和他隔著一點距離，面對面安靜地欣賞著好光景和動聽的歌。

    須臾，程知跟著歌輕輕哼起來：“i need your love like i need water，

    i need your love like i need breath inside of my lungs，

    burn in my heart just like a fire，

    e and take me over jesus draw me closer，

    to your heart.”［標(biāo)注1］

    她哼唱完這幾句，像是有感而發(fā)，對林冬序說：“每次我聽這首歌，都能感受到一種絕望的治愈，大概就像……”

    林冬序接話：“四周冰冷、黑暗，絕望無邊無際地蔓延，但藏在十指緊扣的掌心間的那抹溫暖還在?！?/br>
    程知無比欣喜道：“就是這種感覺！”

    “你真的很懂我想表達(dá)什么?！彼?。

    林冬序凝望著她，眼底被笑意浸染。

    過了會兒，他忽然開口，喚他：“程知?！?/br>
    “?。俊闭^欣賞遠(yuǎn)方落日的程知回過頭來，笑盈盈地問：“怎么啦？”

    “要跟我一起參加萬圣節(jié)舞會嗎？”林冬序邀請。

    程知特別意外，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她語氣詫異，總感覺自己大概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