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相。”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屬相？

    “羊？”程知疑問。

    林冬序點(diǎn)點(diǎn)頭，“嗯。”

    “其實(shí)我也早就想紋個身的，但一直沒去。”程知笑說：“如果你要去的話，我就跟你一塊，咱倆一起去紋身。”

    “成，”林冬序嘴角噙笑，“那不然，就我生日那天吧?！?/br>
    程知應(yīng)允：“好??！”

    等他們上了車，由馮嘉木開車帶他們?nèi)Q裝舞會的地方時，坐在程知身旁的林冬序還是沒忍住，問了她：“你想紋什么圖案？”

    “是一個英語詞匯，”程知淺笑道：“redamancy.”

    林冬序輕挑眉，回了她一句：“the a of loving iurn.”［標(biāo)注1］

    “意思大概是——當(dāng)你愛著某人時，某人也在愛著你。［標(biāo)注2］”

    程知對此已經(jīng)不足為奇，她莞爾說：“我就知道你知道?！?/br>
    程知當(dāng)初第一次知道redamancy的意思時，愛上了這個詞。

    因?yàn)檫@個詞表達(dá)的含義，是她最向往最羨慕的雙向愛慕。

    到了換裝舞會現(xiàn)場，程知和林冬序一出現(xiàn)，就引起了一陣呼聲和sao動。

    她在下車時已經(jīng)脫掉了大衣，好在舞會的宴廳溫度適宜，并不會覺得冷。

    來參加舞會的大多是協(xié)會里的工作人員，也就是林冬序下級們。

    還有一些志愿者和少數(shù)病患。

    程知性子開朗，很快就跟一個叫江雯的女孩兒混熟。

    在聊天的時候，程知得知江雯和她一樣也是協(xié)會里癌癥小組的志愿者，她負(fù)責(zé)的是一個肺癌晚期的老爺子。

    江雯性格外向樂觀，遇見程知這么個投緣的小姐妹，不免多說了些。

    也因此，程知知道了江雯目前還是個大學(xué)生，明年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因?yàn)檫@會兒課業(yè)不多，所以才加入了癌癥小組來當(dāng)志愿者。

    “老爺子不缺錢，但缺人陪伴，”江雯對程知說：“他一生未婚，無兒無女，雖然是個富豪，可是現(xiàn)在也挺孤苦伶仃的，而且隨著化療次數(shù)越來越多，化療后的反應(yīng)也越來越大了?！?/br>
    “唉，”江雯嘆著氣，往不遠(yuǎn)處坐在輪椅上來舞會上找熱鬧的高雙文那邊看了眼。

    高雙文就是她負(fù)責(zé)的肺癌晚期的老爺子。

    “你呢？”江雯問程知：“你負(fù)責(zé)的患者得的什么?。俊?/br>
    程知說：“胃癌?！?/br>
    “都受苦，”江雯又嘆了聲：“我聽說得了胃癌人會不斷地消瘦，后期越來越嗜睡。”

    這句話讓程知聯(lián)想到了前幾天她干巴巴等了林冬序一下午。

    哪怕到現(xiàn)在，她只要一回想起來，心里還是難免慌亂害怕。

    她好像并沒有做好準(zhǔn)備永遠(yuǎn)失去他。

    程知看向林冬序在的地方，卻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明明剛剛他還在跟協(xié)會的負(fù)責(zé)人周婭說話。

    她四處張望起來，宴廳里的大家基本都穿著奇裝異服，化著古古怪怪的妝容，但是沒有她要找的他。

    程知剛想跟江雯說失陪，林冬序的聲音就從她身后傳來。

    “在找我嗎？”他溫聲笑問。

    程知瞬間回頭，在親眼看到他的這一刻終于松了口氣。

    她輕蹙眉問：“你去哪了？”

    林冬序耐心解釋：“去了趟衛(wèi)生間?！?/br>
    而后又問：“怎么了？”

    程知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只搖搖頭。

    她沒有說她擔(dān)心他，怕他出事。

    但林冬序已經(jīng)看出來了。

    他低聲安撫她：“我沒事?！?/br>
    程知說：“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br>
    “好。”他笑。

    他們靠近說話時，江雯一直瞅著他倆看。

    “哎，小丑和小丑女真的太搭了，”江雯主動提出：“要拍照嗎？我業(yè)余愛好就是攝影，拍照水平還不錯，我給你倆拍張合照吧？”

    程知和林冬序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而后不約而同地笑道：“好啊?！?/br>
    程知把手機(jī)遞給江雯后，就站到了林冬序旁邊。

    江雯讓他倆擺姿勢，程知就微側(cè)身，將棒球棍橫放在后頸，右手攥著棒球棍，左手直接繞到棍后舉起，用手臂別住棒球棍的另一端，左手自然向下垂。

    林冬序的動作更簡單。

    他直接抬起左手，虛捂住嘴巴。

    這樣，印在他左手上的紋身那張大笑的嘴巴紋身圖案恰好代替了他的唇。

    非常有視覺沖擊力。

    江雯給他們拍好這張照片，然后說：“好啦，你們可以換姿勢了！”

    程知這次改為了單手拿棒球棍，讓棒球棍擱在自己的右肩上。

    林冬序忽然找不出動作，他垂眸看了程知一眼，就這么站著。

    江雯嫌棄：“哎呀，哪有這樣擺pose的?！?/br>
    她忍不住指導(dǎo)起來：“你們倆面對面?！?/br>
    程知和林冬序照做。

    江雯看著他倆中間那么大的空隙，嘆氣說：“靠近靠近，靠近一點(diǎn)?！?/br>
    程知和林冬序都往前邁了一小步。

    這一剎那，他們的腳尖相抵。

    程知的心倏然下墜了瞬。

    江雯繼續(xù)指導(dǎo)：“小丑……男方把左手搭在女孩子腰上。”

    “知知你把右手抬起來，放在他左肩處，棒球棍左手拿就好啦，反正側(cè)面照拍不到那邊的?！?/br>
    林冬序沒有立刻伸手去摟程知的腰。

    是程知先主動將手搭在他肩膀上，默許了可以這樣拍，他才默默地將手輕輕貼在她腰側(cè)。

    江雯還覺得差點(diǎn)感覺。

    她走過去，開始對程知上手糾正小動作，“知知你稍微抬一下臉，湊近他一點(diǎn)?！?/br>
    江雯隨后又對林冬序說：“低頭呀，稍微偏頭側(cè)開?！?/br>
    在江雯的指導(dǎo)下，程知和林冬序各自稍微偏頭，錯開的鼻尖幾乎要輕碰到對方的肌膚。

    就連唇都只剩幾公分的距離。

    “好，好，就保持這個姿勢?。　苯┝⒖绦∨芑厝?，找到合適的位置開始給她倆拍照。

    鏡頭下的她和他在熱鬧的宴廳中相擁，動作親密，氣氛曖昧。

    他的氣息撲面而來，明明平日里很溫和的一個男人，這會兒卻讓她感覺特別有侵略性。

    仿佛電影中的小丑上身，瘋狂又熱切。

    程知根本不敢看林冬序的眼睛，也不敢正常呼吸。

    她努力把呼吸壓的很輕很輕，漸漸覺得呼吸不暢，心跳卻越來越快，像一頭雀躍的小鹿在四處亂撞。

    到最后，劇烈到仿佛要直接穿破胸膛蹦出來。

    而，落在她腰側(cè)的手掌上仿佛有團(tuán)火，熱意瞬間涌向四肢百骸，讓她渾身快要燒起來，臉頰guntangguntang的。

    林冬序卻始終垂眸凝視著她，連眨眼都覺得奢侈。

    他很感謝這次的換裝舞會。

    讓他有機(jī)會，這樣光明正大地與她輕輕相擁。

    盡管，他此時的身份，是電影里的小丑，不是林冬序。

    可他的靈魂，始終都是林冬序。

    林冬序愛程知，毋庸置疑。

    第26章 知冬11

    接下來每天, 程知幾乎都跟林冬序在一起消磨人間時光。

    大多數(shù)他倆都在他家，她陪著他。

    有時也會出門，去開車兜風(fēng)，去馬場騎馬。

    時間一晃就到了林冬序生日這天。

    吃過早飯, 程知就開車去了林宅。

    她接上林冬序, 帶他去了紋身店。

    到了后, 他倆意外發(fā)現(xiàn), 紋身店也可以打耳洞。

    程知笑著問林冬序：“反正疼都疼了, 今天要把耳洞也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