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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85節(jié)

    而且正因她的出事,屈眠也跟著被可憎物盯上,陰差陽錯間又撞上她和楊不棄——仔細一想,這事未免太巧了。

    徐徒然揉了揉額角,忽然有些后悔當時沒有向屈眠多打聽些事。她轉(zhuǎn)頭看向楊不棄,很快又將注意力轉(zhuǎn)了回來:

    “我記得朱棠說過,針對這種域,專門有一種‘觀測’任務(wù)。”徐徒然若有所思道,“定期的觀測,可以確保外人能大致掌握盒子里的情況。那個大槐……我是說金香樹學院本院,沒有這種措施嗎?”

    “有是有?!睏畈粭墔s皺起眉,“因為他們組織本身人員不足,觀測的任務(wù)都是交由慈濟院和仁心院輪流完成。這個周期應(yīng)該是由仁心院負責,我回去后就去申請,調(diào)閱下那邊的觀測報告?!?/br>
    所謂“觀測”,就是派出數(shù)人,以外人的角度去觀察這個域中的情況是否平衡穩(wěn)定。

    “觀測”又分“黑盒觀測”和“白盒觀測”兩種。黑盒就是待在域的周邊或是內(nèi)部的安全地點,憑rou眼或道具確認域中的穩(wěn)定情況。

    白盒則是要深入域的內(nèi)部,實踐性地將所有規(guī)則都執(zhí)行一遍,檢驗秩序的運行情況。如果所有秩序都在正常運行,那就證明域的內(nèi)部十分穩(wěn)定。

    相對而言,“白盒觀測”是最保險的。但楊不棄不知道仁心院方面用的是哪種觀測法,如果用的是黑盒,那出現(xiàn)紕漏的概率相當大,他有必要重新申請一次觀測。

    “快到了?!睏畈粭壙戳丝辞胺降募t綠燈,想了想,還是囑咐了一句,“我先去打聽下具體情況。你……”

    “我去一趟住院部。看個朋友。”徐徒然語氣輕快,“你把我在那兒放下就行了?!?/br>
    楊不棄微微抿唇,點了點頭,目送著徐徒然下車后,他想想還是補充了一句:“總之先別輕舉妄動,可以嗎?”

    “我向來不輕舉妄動?!毙焱饺淮鸬煤苷J真。

    她從來都是有目的性地作死。

    楊不棄:“……”

    不,我覺得你沒懂我意思。

    他抬手撫了撫額,剛想說些什么,徐徒然已經(jīng)輕快地道了再見,轉(zhuǎn)身往住院部去了。

    楊不棄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揉了揉跳動的眉心,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拿起手機,開始給上司發(fā)短信。

    *

    徐徒然帶著打包的山楂糕,駕輕就熟地直奔樓上某個房間。

    房間門虛掩著。她敲了兩下,推門而入,順手舉起手中的糕點:“你好,我給你帶了禮物?!?/br>
    正坐在床上看書的小美人魚抬起眼來,微微笑了下,嘶啞地說聲謝謝,很快又垂下眼眸去。

    徐徒然也沒打算拐彎抹角,下一句就直接道:“我今天遇到個男生,他說他女朋友被金香樹學院錄取,提前搬進了宿舍?!?/br>
    “……”小美人魚翻書的動作微微一頓。

    “但很奇怪。她入學的地址是‘香樟路’?!毙焱饺话胝姘爰俚?,“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嗎?”

    小美人魚:“……”

    “你……去告訴他?!鳖D了幾秒,她艱難開口,聲音沙啞,“只要她聽話。最多一個月,她就能出來了?!?/br>
    徐徒然微微挑眉:“聽話?”

    “……聽校規(guī)的話?!毙∶廊唆~攥起手指,“還有那些老師和班委的話……他們不會害人的?!?/br>
    “他……還能聯(lián)系上她嗎?如果能的話,一定要把這些話告訴她。這很重要?!?/br>
    徐徒然:“……”

    果然,她猜對了。

    這個女孩,就是從真正的金香樹學院逃出來的人之一。她不知怎么進去了,后又在內(nèi)部常駐能力者的幫助下逃脫,但因為和可憎物接觸過,所以還是受到影響,成為了能力者。

    既然是這樣的話……

    “小麗啊。”她坐在床邊,盡可能誠懇地看向床上的女孩,注意到對方微蹙的眉頭,立刻改口,“我是說……奧黛麗?!?/br>
    “你之前說,因為我不知情,所以你不能告訴我‘那件事’??涩F(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情了?!?/br>
    “我知道香樟路上有一個‘域’。我想我曾經(jīng)也去過那兒,但我記不起來了。但我知道,那里面有很多可怕的東西,有人在那里受過傷害,現(xiàn)在這種傷害還在延續(xù)。”

    “有些東西,我真的需要搞清楚……所以,能不能請你告訴我,更多的事?!?/br>
    她認真地看向沉默的女孩,而后者,卻像是陷入某種糾結(jié)一般,揪著書頁的手指越收越緊。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輕輕松開。

    *

    當夜,凌晨一點。

    徐徒然背著個雙肩包,踩著輛共享單車,不知第幾遍,沿著香樟路的馬路駛過。

    她的目光警覺地在馬路的右側(cè)掃來掃去——這條路右邊是一個居民區(qū),沿路是一面高墻,左側(cè)則是不少店鋪。這會兒因為時間關(guān)系,不少店鋪都已經(jīng)打烊,整條路上靜悄悄的,唯有路燈與梧桐樹瑣碎的樹影,在徐徒然的眼前晃蕩。

    徐徒然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繼續(xù)溜達。

    她記著小麗曾告訴她的話——她說過,那個“域”,并沒有固定的入口。但如果有新生要來報到,那么在她即將到來的晚上,香樟路上會隨機出現(xiàn)直通到域的大門。一旦出現(xiàn),就會維持通宵。

    說是新生報到,但實際它用來拐人的方式遠不止這一種。像小麗,就是在人類所辦的“金香樹學院”畢業(yè)后,又被它盯上,以“舊校區(qū)活動”的名頭給叫過來的。

    據(jù)她所說,這似乎也是它的常用招數(shù)。盡管畢業(yè)時老師一再強調(diào)不要相信任何以“金香樹學院”名義發(fā)出的郵件,她那一批學生內(nèi),還是有幾個中了招。

    “如果你確實曾經(jīng)去過那兒。它也為你開門的。”小麗是這么說的,“如果它沒開,就說明你不是那里的畢業(yè)生。你……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br>
    徐徒然當時應(yīng)得很好,心里想的卻是,怎么可能,我看著那么好吃。就算它不認識我,我多溜達幾圈,不信它不開門。

    畢竟她的“好吃”可是經(jīng)過鬼屋71號認證的。徐徒然對這點莫名很有自信。

    另一方面,她也確實相信,原主很可能曾經(jīng)來到過這個“域”——當時原身被網(wǎng)戀對象哄騙,正是在她于“金香樹”讀書的時候。

    一件事總不會那么巧,同時涉及兩個可憎物,而且楊不棄也說了,金香樹這邊的可憎物等級很高,非常之高。還能自己上網(wǎng)給自己當水軍發(fā)廣告,比某支只能蹭wifi的筆仙之筆高明到不知哪里去。

    能發(fā)廣告,自然也能網(wǎng)戀。徐徒然覺得自己這套邏輯沒毛病。

    然而事實卻是——

    她從十點鐘就在這里騎自行車了。騎到凌晨一點,死活沒看見什么“入學大門”。

    徐徒然:“……”

    她默默停下自行車,單腳撐地,一邊休息,一邊暗自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太想當然了。

    ……或者自己應(yīng)該戴個口罩?那家伙萬一真是坑死原身的,說不定會做賊心虛?

    徐徒然不太確定地想著,拿出手機翻了下通訊錄,想了想又收起。

    老實說,她之前過來時還糾結(jié)過,萬一真的刷出入口了要咋辦,是直接進去還是先跟楊不棄通個氣……結(jié)果完全就是自己想太多。

    還好沒提前將楊不棄叫上,不然還得兩個人一起喂蚊子……

    徐徒然暗嘆口氣,支起腳踏車,打算再等一陣子看看。

    就在此時,一對車燈忽然從她眼前晃過。

    此時已是深夜,這地方又不是鬧市,路上幾乎沒有往來車輛。那輛計程車就顯得非常顯眼——徐徒然眼睜睜地看著它從自己跟前開過,停在了前方不遠處。

    車門打開,一個人影從后座下來,晃晃悠悠地朝著人行道走去。

    盡管有些距離,徐徒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微微瞪大了眼,跟著猛踩自行車踏板,朝前猛沖過去——

    很快,借著路燈的燈光,她徹底看清了對方的側(cè)臉。

    果然是屈眠。

    徐徒然心中一動,忙叫了聲他的名字,將自行車往旁邊一停,快步?jīng)_了過去。

    計程車司機正要起步,聞聲探出頭來,好心道:“小姑娘?你朋友啊?快帶他去藥店吧,他好像喝了酒和人打架啦!”

    徐徒然:……?!

    就這么略一怔神的工夫,屈眠已經(jīng)從她面前走過,晃晃悠悠地走進了面前半開的金屬門內(nèi)。徐徒然匆忙向司機道了聲謝,立刻跟上,三兩步趕了上去,用力拽了下屈眠的胳膊。

    “屈眠?你怎么在這兒?你手上血怎么回事?屈眠?!”

    屈眠目不斜視,只搖搖晃晃地繼續(xù)往前走。徐徒然看出他狀態(tài)不對,無奈之下,只好掄起巴掌,啪地一下扇了上去。

    屈眠臉被打得歪到一邊,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眼中逐漸恢復(fù)神采:“我……嘶,我怎么在這兒。你干嘛打……”

    他頓了下,忽然像是驚醒,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這是哪兒?我怎么在這兒?!我——”

    他驚慌地低頭,借著頭頂?shù)脑鹿猓吹阶约菏终粕险粗难?,臉色瞬間蒼白。

    零碎的記憶涌入腦海,他微微張口,發(fā)出難以置信的聲音:“我、我砸了門……還打了人……”

    “啊?”徐徒然心中其實已有大半猜測,卻還是確認地問了句。

    屈眠喘著氣看向她:“那個照顧我的大叔。穿黑風衣的那個。我不知為什么,就很想出來,他來攔我,我就把他推開,然后砸開了臥室門……”

    他望著手中鮮明的血跡,后知后覺地感到傷口的疼痛。呼吸一時變得凌亂。徐徒然卻在此時,意識到一件更為糟糕的事——

    他們現(xiàn)在,似是正待在某個園區(qū)里。

    這園區(qū)明顯很大。他們的面前是一片空曠,左邊是傳達室和綠化,右邊是宣傳欄和一棟不知有什么用的大樓。再往前,可以看到一道小拱橋的輪廓,橋的兩邊,各有兩片建筑群。

    徐徒然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旁邊大樓上的燙金字。

    【勤學樓】

    ……這是一棟教學樓。

    他們現(xiàn)在,是在一所學校中。

    這所學校,在屈眠到來時,悄悄打開了大門。然后將他們一并吞入了其中。

    徐徒然警覺地抿唇,往后退了幾步,退到了屈眠身邊,轉(zhuǎn)頭往后看去。

    只見鐵門的后方,再不見什么計程車。也沒有梧桐樹和路燈。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不知導(dǎo)向何處。

    ……嘖。

    徐徒然瞟了眼旁邊的屈眠,有些憂心地抿了抿唇。

    能夠順利進入“金香樹”,這對她來說當然不是壞事。問題是,她旁邊還有個屈眠……

    徐徒然暗暗扶額,雖然不抱什么希望,卻還是去觸摸了下鐵門外的黑暗——不出意外,只能摸到一堵堅硬的墻。

    原路將人送出去看來是不太行了。徐徒然只能另找思路。好在這段時間反復(fù)地出任務(wù),也給她增加了不少經(jīng)驗:

    首先,這是一個“盒子”。盒子的話,肯定會有人為留下的安全區(qū)。只要將屈眠送到這個地方,他就暫時不會出什么事。

    其次,她已經(jīng)進入了這個域。但無論是危機預(yù)感,還是作死值提示,都沒有響起,就說明,這片區(qū)域,總體來說是比較安全的。

    但真正的安全區(qū)不可能這么大。它應(yīng)該是一個比較小的范圍,而且能夠吸引人的注意……

    徐徒然眸光微轉(zhuǎn),視線落在了鐵門旁邊的傳達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