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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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 這是一棟長條形的建筑物,橫跨兩個校區(qū),共有上下兩層。徐徒然她們這邊沒法上二樓,只能進入一層范圍,而對面,則用一道樓梯,直接引到二樓,沒有任何能進一樓的入口。 食堂的下方,還突兀地立著一排柵欄,將食堂前的空地一分為二。明擺著是不想讓兩邊的學生借用對面的入口。 “這種時候,志學樓的不來吃飯嗎?”徐徒然蹙眉望向柵欄另一邊。只見那里空蕩蕩的,與她身邊的人群涌動形成鮮明對比。 方醒小幅度搖頭:“我不知道。我是從來沒見過她們來吃飯。不過有時候,能聽到食堂二樓有聲音。應該是因為時間岔開了吧?!?/br> 徐徒然:“……” 她不死心地往柵欄靠了過去,伸手過去掏了掏,啥都沒摸到,反而讓正在巡邏的保安看見了,當場指了出來:“誒,干嘛呢?沒見說不讓靠近——” “不好意思,沒看到?!毙焱饺粦袘袘艘宦?,走回其他女生旁邊,眼中透出思索。 她方才的行為,雖然被罵了,但沒加作死值。 說明這個行為并非對她有害……嗯,下次可以再試試。 徐徒然打定主意,跟著方醒進入食堂。食堂一共就開了兩個窗口,排著不長不短的隊伍;另一側有個獨立的區(qū)域,似是額外的食物提供區(qū),那邊倒是圍著不少女生。 有個剛領完餐的女生從她們旁邊路過。徐徒然掃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一塊壓縮餅干,一瓶礦泉水。 ……不是,說好的女子貴族學院呢? “每人每天可以免費領一次餐,領到的就是這些?!狈叫训吐曄蚱渌私忉?,“另外,那邊那個地方也可以買飯。不過需要用學分去換?!?/br> “學分?”朱棠皺眉,“那是什么?校規(guī)里有這個嗎?” “有,不過在很后面。要翻到底?!狈叫训溃皩W分可以攢。平時表現(xiàn)好,老師就給加分。表現(xiàn)不好,老師就會扣分。學分高的話,參加班委競選會很有優(yōu)勢,也可以像那樣直接花掉?!?/br> 她說著,又看向那個獨立的食物提供區(qū)。徐徒然跟著望過去,只見那個提供區(qū)里擺著一個玻璃食品柜,里面放著好些薯片、面包、炸雞之類的食物,還有彩色的糖果罐。 不得不說,看著是比單純的壓縮餅干和礦泉水要吸引人。 方醒顯然也被吸引得魂不守舍,喉頭滾動幾下,最終還是隱忍地低頭,引著其他三人,去排普通窗口的隊。 徐徒然她們都是剛入學,還沒學分。而她自己,還想攢學分去競選班委,四人都沒有奢侈一把的條件。 “而且說實話,我感覺在這里,也不太容易餓?!狈叫严肓讼耄謱ζ渌搜a充道,“就是有的時候會饞。特別特別饞?!?/br> “就算不饞,那些東西的銷量也不會低。”徐徒然往食物特供區(qū)看了看,壓低聲音,“在這種鬼地方,吃炸雞也算一種解壓了?!?/br> 就是不知道,這種東西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因為排隊的人本就不多,她們很快就領到了食物。徐徒然望著手里干巴巴的壓縮餅干,想了想,拆開包裝試探地咬了一口。 口感自然算不上好。徐徒然嚼了幾下,得出結論:“就是普通的食物。” 吃下去不漲作死值。 “等一下,不太對?!敝焯难芯恐鴫嚎s餅干上的包裝,忽然皺起了眉,“這是慈濟院出產的食品?!?/br> 她抬起頭來,神情微妙:“這地方,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 “你說這餅干?其實是我們以前囤的?!?/br> 同一時間,食堂二樓,陳大壯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順口回答楊不棄的問題:“這個盒子存在的時間很久。雖然在域里人體的代謝會相對變慢,但時間久了,還是會餓的。所以以前我們就一直通過外面的人,幫著囤些食物?!?/br> 正好慈濟院和仁心院會定期過來觀測,幫忙帶進來過不少東西。本來都是當做救命物資的,結果兩個月前一變天,域主直接全部接手,拿來發(fā)給學生們,當做美食對照組。 “那邊那些食物,看到了吧?都是拿來引誘學生的?!标惔髩咽疽鈼畈粭壙聪蚺赃叺奶厥馐称诽峁﹨^(qū),“普通人吃下去,會潛移默化地受到影響。同時還能消耗掉普通學生手里的學分,一舉兩得?!?/br> 對學生而言,學分同樣是能保命的東西。若是為負,就會被直接視為嚴重違反校規(guī)——而在這個域里,嚴重違反校規(guī),是可以被老師合理懲罰的。 “以前這個域里,當老師的大部分都是能力者。所謂‘懲罰’也就走走流程。有時也能用來對付‘它’派來的學生jian細。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陳大壯重重嘖了一聲,看向食品提供區(qū)的目光有些擔憂。 “那你們沒法阻止其他人去買嗎?”楊不棄微微蹙眉。 “試過,沒啥用。還容易被老師抓到扣學分?!标惔髩褔@氣。 唯一的好消息是,域主廣發(fā)的壓縮餅干,是慈濟院那邊特別出產的,能夠增加一定的對于混亂傾向的抗性——雖然不多,但聊勝于無。 楊不棄聞言一怔,內心涌起幾分荒謬:“那它還拿著到處發(fā)?” “它估計也怕真正的學生餓死吧?!标惔髩崖柤纾e起手中的壓縮餅干,只見上面印著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 “最重要的是,它看不懂。嘿,文盲土狗?!?/br> 陳大壯嘲諷地說了句,很珍惜地將壓縮餅干放進口袋里。楊不棄心中微動:“你剛才說,‘真正的學生’……” “這事有點復雜,回頭和你解釋。這里等等會有老師過來,還是先去教室吧。”陳大壯說著,拍了下旁邊還在努力啃餅干的屈眠和小張,“走了?!?/br> 兩個憨憨匆忙忙地應了一聲,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楊不棄心情復雜地瞟了他們一眼,好心教了下該怎么將沒吃完的餅干保存好,教完起身,不太適應地扯了扯裙擺,跟著陳大壯往樓下走去。 樓下有個洗手池,距離柵欄約有幾步遠。楊不棄習慣性地過去搓了搓手,無意間一抬頭,視線落在柵欄另一邊空蕩蕩的場地上,目光忽然一頓。 “誒,怎么?”陳大壯警覺性很高,“你看到什么了?” “……沒什么?!睏畈粭夘D了下,搖了搖頭,“就是剛才,隱隱有種感覺……但我也說不清?!?/br> 他往對面深深看了眼,思索好了一會兒,卻再抓不住剛才那種玄妙的、稍縱即逝的感覺,只得與陳大壯一同離開。 同一時間,柵欄另一邊—— “徐徒然?”朱棠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見徐徒然仍站在食堂樓下,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了?有情況?” “……不清楚?!毙焱饺荒藥酌耄瑩u了搖頭,“就剛才好像感覺到了什么……” 她有心想再湊過去仔細感受下,不過附近的保安已經(jīng)氣勢洶洶地瞪過來了。徐徒然無奈,只能暫時按下心中好奇,轉身往教室走去。 思學樓這邊兩個班,一個在二樓,一個在三樓。其余教室不是充作他用,就是干脆空著。新入學的三人都被分到了二班,和方醒一個教室,才剛進教學樓,就有戴著眼鏡的同學迎了過來。 “你們好,我是二班班長。新入學的同學請跟我來。我?guī)銈內ヮI文具?!?/br> 她干硬地說著,點了三人的名字,帶著她們往前走,看都不看旁邊的方醒。方醒原本想自己去教室,忽然想起一事,趕緊追了上去,扯了下徐徒然的衣服。 “戒指,摘掉?!彼每谛拖蛐焱饺皇疽?,“小心被查!” 徐徒然:“……”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想起小指上還戴著系統(tǒng)給的尾戒——這東西她戴太久了,習慣得就像身體一部分。要不是方醒提醒,她還真不容易記起來。 不過校規(guī)里,有規(guī)定學生不許戴首飾嗎……徐徒然眸光微轉,想想還是依言先將戒指摘下,放進了口袋里。 帶路的班長顯然也是“不正常”的學生之一,走路時的僵硬顯而易見。她將三人帶到一間空教室,取了些筆和本子遞過來,遞出時慢騰騰地念了三人的名字,念到“爸爸”二字時面不改色,徐徒然腦中也沒有作死值的提示音響起。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在將本子收進書包時,刻意扯開了一張包里的銀色色紙。 下一秒就見跨出門的班長左腳拌右腳,咚地一下摔了下去。 原來如此。看來這家伙的等級比宿管低。而且還低不少。 徐徒然在心里做出判斷,若無其事地將銀色色紙包好,拉上拉鏈,出門時還順手扶了班長一下。 摔在地上的班長一臉茫然,在被攙起時,甚至冷冰冰地說了聲“謝謝”——給徐徒然整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 進入教室,正是早自修時間。不過這學校水得很,也沒什么人組織早讀。只有零星幾個學生,在一本正經(jīng)地讀著贊美詩一樣的東西,聲音稀稀拉拉的。 這個閱讀似乎并非強制。大部分學生都視若無睹,有的趴在桌上休息,有的自己在本子上涂涂畫畫,沒什么人交流,認真學習的更少,只有作為真高三生的方醒,在抓緊時間刷題。 徐徒然三人被安排在教室角落,方醒的隔壁一排。三人坐下后也沒閑著,不是繼續(xù)研讀校規(guī),就是繼續(xù)觀察班級里的成員。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迎來了正式的上課。 據(jù)方醒所說,這學校一共就四門課。數(shù)學、語文、體育、音樂。每天上午下午輪流上一遍。此外晚上還會安排晚自修,自修期間將由任意老師過來盯著,除了要出去打掃衛(wèi)生的值日生或是另有責任的班委,其余人都必須在場。 每個科目的老師在自己課上,都有著絕對權威,不容其他老師挑釁。但對于學生,他們也不能為所欲為。除了正常的課堂互動外,老師在課上能直接調動的,只有班委。 此外,老師不能強迫學生執(zhí)行指令、不可沒收學生私人物品、不可花費超過五分鐘在與教學無關的事情上。 ——和宿舍條例一樣,這部分規(guī)則,也是僅在“老師不可信任”的前提下生效。徐徒然特意留意了這一部分,甚至還認真在本子上抄了一遍。 而在課后,除了身為班主任的數(shù)學老師外,任課老師將不能再對班委發(fā)出任何指令。 說來也怪,思學樓兩個班,班主任都是數(shù)學老師。 徐徒然一開始還不太理解,而隨著一上午課程的結束,她逐漸找到了原因—— 或許是因為,在這些老師里,數(shù)學老師就是最強的。 一大例證就是,他們在點到自己名字時,所增加的作死值。 徐徒然記得很清楚,在上課之前,一共三個非人存在都稱呼過“爸爸”這個名字。其中班長叫名字不漲作死值,宿管漲四十點,而負責報到的行政處老師,一次能漲五十點。 而一個上午,語文、體育、音樂、數(shù)學四門課輪著上下來,靠被點名拿到的作死值,哪個都比五十點高。其中語文老師能帶來七十點,體育和音樂老師都只能帶來六十點。 數(shù)學老師最高,點一次名就給九十點,傲視群雄。 不僅如此——在上課時,徐徒然身上還總會偷偷帶一些靈異物件。在教室上課時,就藏在桌斗里。體育和音樂課時,就隨身放在口袋里——不過因為口袋容量有限,她能隨身帶的,只有維生素小藥瓶,和一個永晝傾向的狐貍擺件。 即使如此,體育老師和音樂老師的受影響程度,也要比其他人明顯。體育老師上課上著上著就陷入呆滯,音樂老師則干脆打起了瞌睡。 語文老師是個禿了頂?shù)闹心昴腥耍舛d的腦袋上鼓著明顯的經(jīng)絡,頭大到充滿違和。 徐徒然在他的課上一共放出了火災手電筒、混亂鏡子、維生素藥瓶和狐貍擺件四件。東西一多,“撲朔迷離”的效果自然加深,班長和另外兩人人還在課上就直接開始了互毆——場面一時熱鬧無比,連在底下偷偷做卷子的方醒就被驚得抬起頭來。 那禿頂?shù)恼Z文老師卻還能大致維持著鎮(zhèn)定,只是寫的板書都顯得亂七八糟,說話也變得有些顛三倒四……然而總體來說,并沒有非常失態(tài)的地方。 雖然按照方醒的評價,這個老師的板書本來就很差勁。思路一點都不清晰。放條沾著墨水的蟲子上去爬,估計都寫得比他好。 對此,徐徒然只能表示,畢竟都在這鬼地方教書了,要求也別太高。 而輪到數(shù)學課時,她為了檢驗效果,依舊選擇了一次性放出四件套。 上節(jié)課打架的班長和另外兩人已經(jīng)被罰去外面反思,課堂里安安靜靜的,只有粉筆在黑板上摩擦的聲音,有規(guī)律地響起。 徐徒然緊張地盯著黑板前的人影,那個剪著利落短發(fā)的女老師卻像什么感覺都沒有,只面無表情地往黑板上抄著題。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咔噠”一聲,粉筆斷裂。數(shù)學老師望著黑板上的題目,忽然夸張地歪了歪頭。 “這道題,我是不是寫錯了?” 她低聲說著,似是在自言自語,聲音卻很清晰地傳遍整個教室。 正在偷摸寫自己題目的方醒條件反射般抬起頭來,快速掃了遍黑板上的題目,明顯一怔。 似是注意到她的神情,數(shù)學老師平靜看了過來:“方醒同學。你看出來了嗎?能告訴我,我錯在哪兒了嗎?” 方醒:“……” 在被點名的瞬間,太陽xue泛起針扎一般地疼痛。她局促地站起來,小心開口:“那個,老師你……從第二行起,就代錯了數(shù)?!?/br> “……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