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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191節(jié)

    姜思雨打開電腦,熟門熟路地開始繪圖——事實上也不用她繪。這里是她的域,只要徐徒然開放權(quán)限,她可以直接從她的意識里讀取創(chuàng)神的形象。

    心隨意動,這個形象就被導(dǎo)進了電腦里。接下去只要由機器來打印就好。

    姜思雨開始擺弄機器,轉(zhuǎn)頭看見徐徒然還站在外間,正拿著一支銀色的筆狀設(shè)備好奇打量:“這又是什么?”

    “卡拉ok筆。”姜思雨掃了一眼,快速答道,“相當(dāng)于一個能自己播放伴奏的小麥克風(fēng)。我爺爺往里面存了好多老歌伴奏。也能當(dāng)錄音筆用。”

    她看徐徒然似是十分感興趣,便道:“你喜歡的話就拿著玩吧。這個在域外也能用的?!?/br>
    徐徒然眨了眨眼,也不跟她客氣,說了聲謝謝,就將那支麥克風(fēng)筆拿了進來。

    她將那筆放在桌上,又問了句要不要幫忙。姜思雨本想說不用,想起徐徒然那一口氣連畫幾個符文的驚人氣勢,又改了口,拿出一組符文,示意徐徒然畫在房間的空白處。

    “畫完之后,將裝著可憎物的盒子放到中間就行?!苯加甑?,“這套符文是我爺爺改的。只能在長夜傾向的域里生效,可以影響可憎物的意志,強制它們與指定物品完成融合……”

    只是這組符文她也沒有吃透。只會最簡單粗暴的用法,沒法施加變化。因此她又囑咐徐徒然:“這個符文陣一旦啟動,陣里有啥它融啥。所以jiejie你先別灌注力量,等我這邊準備好先?!?/br>
    徐徒然聞言卻是一怔。她不知該不該告訴姜思雨,自己其實根本不懂灌注力量什么的——她的符文從來都是畫了就直接生效的。

    好在徐徒然很快就想到了解決方法。她特意留了符文的最后一筆沒有畫。這樣一來,符文陣自然不會生效。

    徐徒然畫好符文,起身拍了拍手。剛想說些什么,一個可憎物員工從外面探進頭來。

    “大佬,你現(xiàn)在方便上去看看嗎?!彼÷晫π焱饺坏溃澳愕哪侵ЧP又閑著無聊吹泡泡了?!?/br>
    徐徒然:“……”

    她這才想起筆仙之筆的盒蓋沒有蓋,內(nèi)心忍不住嘖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在這個域里待得太舒坦,筆仙之筆現(xiàn)在閑著沒事就自己吹泡泡玩,吹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那些泡泡還會到處亂飄,泡泡里藏著的,則都是它讀到的關(guān)于員工的八卦……

    徐徒然無奈了,與姜思雨打了聲招呼,立刻往樓上走去。

    ——才剛走到一半,走廊上方的燈光忽然開始閃爍。周圍光影快速交替,發(fā)出滋啦滋啦的聲音。

    徐徒然皺了皺眉,抓緊時間確認了下手臂上的清醒符文。跟著扶著墻壁,盡可能快地往前走去。

    她在這個域里待了已有快一周,對這種情況,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這種變化,往往意味著,姜思雨的爸爸兼爺爺,從關(guān)他的房間里出來了。

    或許是受那只寄生蟲的影響,自打徐徒然來這借住后,他們每次出來溜達,總會往她的方向走。他們沒法隨意進入房間,有時就會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

    徐徒然一開始還很防備,好幾次差點動手。后來發(fā)現(xiàn)這事給她的最大影響,或許就是聽到危機預(yù)感嗶一下,反應(yīng)便漸漸沒那么大了。

    當(dāng)然,該有的警覺還是有的。比如在燈光開始閃爍后,立馬往最近的房間趕,又比如,再看到黑暗中靠近的輪廓后,下意識地放出了一擊“撲朔迷離”。

    撲朔迷離的主動效果,可以讓對她懷有惡意的存在產(chǎn)生短暫的空白——然而那個雙面人,卻是腳步不停,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

    速度甚至比以前還要快一點。

    徐徒然不解地皺眉,索性主動往他們的方向走了走。走近后才發(fā)現(xiàn),那雙面人雖然腳步不停,狀態(tài)卻明顯不太對——他前后兩個腦袋,正不住來回轉(zhuǎn)動,似是在爭奪正面的位置。

    徐徒然的警覺更甚,剛要試探地開口,那正在自己跟自己較勁的雙面人忽然用力扭過了頭,一張被面具完全覆蓋的臉直直對著她。下一面,忽見他往下一趴,手腳并用地朝她撲了過來!

    徐徒然眉頭擰起,本能地往后一步。正要甩出七號冰,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告訴她?!?/br>
    面具之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它正在……強大……越來越……我們難……要抵御它……更緊地鎖住它……”

    徐徒然:“……”

    它?是那個全知傾向的鐵線蟲嗎?

    徐徒然的心臟懸起,剛要說話,忽聽“啪”的一聲,燈光亮起。

    面前的雙面人緩緩站起,又恢復(fù)成那副木偶般的模樣,再也不對徐徒然的話語做出任何回應(yīng)。

    同一時間,樓下傳來了姜思雨的一聲驚呼。徐徒然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轉(zhuǎn)頭往下跑去。

    待回到剛才的房間,卻見姜思雨正站在符文陣旁邊,手里提著個東西,一臉懵逼。

    徐徒然見她沒事,松了口氣,邊往里走邊道:“剛怎么了?聽到你聲音……?”

    她這才注意到姜思雨手里拿著的東西。

    是那支卡拉ok筆。

    ……不同的是,那筆的筆身上,還多了一系列的符文印。

    徐徒然:“……”

    她看了看旁邊尚在運作中打印機,又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打開的封印盒,最后看了看已經(jīng)完全黯淡下去的符文陣。

    一個有些糟糕的猜想浮現(xiàn)了出來。她咳了一聲:“所以,我要擁有一支永晝傾向的卡拉ok筆了,是嗎?”

    姜思雨:“……”

    “這是一個意外?!彼治媪讼履槨?/br>
    確實是一個意外。她只是在徐徒然離開后,注意到符文陣還缺了一筆,就蹲下身去給補上了。才剛剛補完,燈光忽然開始閃爍。

    姜思雨見狀,心中一急,起身的幅度就大了一點,正好撞在身后的桌子上。

    徐徒然放在桌子上的卡拉ok筆就滾了下來。沿著地面骨碌碌滾到了符文陣里。

    然后,被徐徒然灌滿力量的符文陣自然啟動——而且不知為何,這次符文陣的效率還特別高。姜思雨攔都來不及。

    一通光影變幻后,她就順利地完成了道具封印。

    曾經(jīng)呼風(fēng)喚雨的創(chuàng)神,就這樣成了一支卡拉ok筆。

    按一下就會開始播放《甜蜜蜜》伴奏的那種。

    房間里瞬間變得很安靜。

    唯有3d打印機,還在孜孜不倦地運作,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音。

    “呃……沒事。反正也能用么?!毙焱饺幌肓讼耄?,“不是說永晝只要有眼睛或者能發(fā)聲,就好用嗎?那我其實不虧?!?/br>
    比起這個,她實際更在意方才姜老頭傳達的那條消息。她立刻向姜思雨轉(zhuǎn)達了那段話,姜思雨聞言,神情也是瞬間嚴肅起來,將卡拉ok筆交到徐徒然手里,自己飛快上樓,去找自己的爸兼爺。

    徐徒然收好地上的封印盒,轉(zhuǎn)身準備跟上。一抬頭,卻見幾個墨水泡泡從外面飄了進來。

    緊跟著,當(dāng)著她的面,逐個破裂。

    【全知男,有消息?!?/br>
    【楊不棄,東山林?!?/br>
    第一百零三章 【修】

    ……東山林。

    徐徒然望著浮在空中的字,呼吸微微一滯。

    她在腦子里飛快地過了一遍,確認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地名。不過從名字上來看,又是“山”又是“林”的……

    楊不棄這是想干嘛?擁抱大自然尋找另一個自己嗎?還是打算徹底放飛自我,直接從盆栽改地栽?

    徐徒然抿了抿唇,收好東西轉(zhuǎn)身上樓。此時樓內(nèi)所有燈光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會客室外,那名負責(zé)接待她的女鬼厄南正在門口等她,一見面就告知,小姜總先去安置家人了,等等就回來。家人們目前情況穩(wěn)定,讓她不要擔(dān)心。

    根據(jù)徐徒然的經(jīng)驗,姜思雨這一來一回,起碼需要十分鐘。便先離開了域里,給蒲晗打了個電話。

    通話很快接通,蒲晗的語氣如釋重負:“總算聯(lián)系上你了。”

    “抱歉,剛才在域里,信號很差?!毙焱饺豢焖龠M入話題,“那個東山林,什么情況?你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什么東山林?我說的是東山植物博覽會。剛剛通過獻祭托全知筆跟你說的……它都傳的啥?”蒲晗莫名其妙。

    “植物……淦?!毙焱饺汇读艘幌拢磻?yīng)過來。多半是那筆仙之筆偷懶,懶得將字打全,直接給縮寫了。

    不過再一想,似乎也沒差。因為不管它寫的是啥,徐徒然都肯定回來再找蒲晗做確認;而不論是“東山林”還是那什么“東山植物博覽會”,徐徒然確實都沒聽過。

    “那博覽會在f市,挺遠的,從你那兒高鐵過去,估計得十一二個小時。算他們當(dāng)?shù)匾粋€景點?!逼殃系?,“至于消息來源,是有路人看到了?!?/br>
    徐徒然:“……?”

    “等等?!边@整段話傳達出的信息太過離譜,以至于她大腦一時間都沒跟上,“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楊不棄他以半顆樹的模樣,千里迢迢走到了f市,中途還被人給看到了??”

    “哦,那倒不是?!逼殃系?。

    徐徒然松了口氣,跟著卻聽蒲晗道:“他是坐貨車過去的?!?/br>
    徐徒然:“……”

    啥?

    蒲晗開始從頭給她解釋:“是這樣的,前天晚上,那個場地附近有工人卸貨,卸這卸著,突然看到一個長著人頭的樹踩著花盆從車廂里跳出來。他以為是自己精神不正常,就到網(wǎng)上找醫(yī)生咨詢,正好被仁心院的注意到了?!?/br>
    脫離人類范疇的存在,一般來說很難被普通的攝錄機器拍到。除非是用能力者改造過的設(shè)備。這也是為什么尋找楊不棄一事困難重重——而目前種種跡象表明,他很可能已經(jīng)到了生命辰級,所以連蒲晗都無法窺見其所在。

    所以慈濟院在這事上尋求了仁心院的幫助。而仁心院,也難得靠譜一回,很快就將所獲得的消息轉(zhuǎn)給了慈濟院。

    徐徒然沉吟著開口:“可僅憑目擊者轉(zhuǎn)述,也沒法確定那就是楊不棄吧?!?/br>
    “所以慈濟院昨天就派出了幾個能力者去那片區(qū)域檢查。消息剛剛傳回來,在那邊的博覽會場地里,確實找到了一些掉落的花和葉子,與楊不棄落在慈濟院的一模一樣。而且園里疑似有域存在?!?/br>
    “域?”徐徒然心中一動,“確定那個域是在楊不棄過去后才出現(xiàn)的嗎?之前沒有?”

    雖說楊不棄現(xiàn)在大概率也有了創(chuàng)造域的能力,但徐徒然不認為那是他的手筆——大老遠打車去外地建一個域,而且還是在已經(jīng)被人看到的情況下。這說出來都是會讓人覺得腦子有坑的程度。

    這可不好說,萬一楊不棄現(xiàn)在真就腦子不好使呢……蒲晗默默想著,明智地沒有將這話說出來,而是道:“關(guān)于這個域的來歷,我們現(xiàn)在還真無法確定。因為不管它已經(jīng)存在了多久,我們確實是直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它的?!?/br>
    這事其實有點奇怪。因為目前所知的所有域,都是由可憎物創(chuàng)造的。而可憎物創(chuàng)造域,本質(zhì)是為了吃人,所以域的存在必定伴隨著失蹤案件。慈濟院和仁心院現(xiàn)在都和對應(yīng)的官方機關(guān)有聯(lián)系,也有專門派人留意相關(guān)消息,如果有奇怪的失蹤案出現(xiàn),他們不會不知道。

    跟著失蹤案去查,直到找到對應(yīng)的域,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法。假設(shè)那景點內(nèi)的這個域已經(jīng)存在很久,卻始終沒有被發(fā)現(xiàn),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從未和任何失蹤案關(guān)聯(lián)上,因此避開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也就是說,不排除那地方本身就有可憎物棲息的可能?!毙焱饺蝗粲兴?,“也有可能是能力者,辰級的能力者。楊不棄是為了找那個域的主人才去那兒的?!?/br>
    關(guān)于“辰級能力者可以擁有自己的域”這個冷知識,徐徒然早在之前的通話中就分享給了蒲晗。因此后者在聽到這話時并沒特別驚訝,只喃喃道:“辰級啊……能到達這個層次的能力者可不多啊。”

    ……確實不多。

    徐徒然眸光微沉,心中忽然浮上了一個驚人的猜測。

    蒲晗顯然也聯(lián)想到了同一個人,語氣飄忽地開口:“說起來,五年前的那個預(yù)知能力者,我們至今不知其下落?!?/br>
    徐徒然:“……”

    提到這個預(yù)知能力者,她觀感還挺復(fù)雜。就目前所知的情報來看,對方當(dāng)時一手搞出那么多事,很可能并非出自惡意。

    然而他所造成的結(jié)果,又著實慘烈。

    假如那個域的主人當(dāng)真是他,那楊不棄千里迢迢跑過去似乎也不能理解,畢竟他從以前開始就特別在意這事。問題是,他又是從哪里得到相關(guān)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