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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267節(jié)

    蘇穗兒是單一戰(zhàn)爭傾向,不過是低階,相對比較安全。不過她能進(jìn)群,還是因為她自己的行動——因為蘇麥的事,在離開香樟林后,大家和她多有聯(lián)系,這妹子又相當(dāng)機警,結(jié)合楊不棄當(dāng)初公開的行動軌跡以及方可他們和楊不棄有交集的事實,直接鎖定了與香樟林相連的綠地公園,一個人默不作聲地跑了過去。

    獨自查探的結(jié)果,就是她也被困在了香樟林里。好在里面有蘇麥照顧接應(yīng),哭笑不得地將人又給送了出去。如此一來,蘇穗兒也算是經(jīng)過香樟林質(zhì)檢的人,也在一定程度上獲知了真相。大家一合計,索性便讓她也進(jìn)了小團(tuán)體。

    蘇穗兒的加入,彌補了他們在仁心院這一方面的情報空缺。再加上她本身對徐徒然好感度也高,在得知徐徒然的需求后,也沒多問,直接說幫她去打聽。打聽了又一個多禮拜,總算給出了結(jié)果。

    當(dāng)然,在等消息的這一個禮拜,徐徒然也沒閑著。蒲晗那邊專注和全知鐵線蟲的分體斗智斗勇,大約隔個兩三天就會有消息傳來,給出一個和分體相關(guān)的信息,有的是名字,有的則是所在的地點或個人特征。徐徒然則會通過筆仙之筆或淘寶店的員工論壇,鎖定更準(zhǔn)確的地點,設(shè)法將人逮住,再交由其他能力者,找借口送到香樟林去。

    其實一開始,徐徒然還想著,如果姜思雨的域現(xiàn)在能進(jìn)入的話,那里才是最佳的選擇。畢竟可以利用域本身的機制,將寄生的分體剝離。但姜家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域完全封閉,他們那邊本身的壓力也大,因此最后還是決定,先送到香樟林試試。

    而真正讓徐徒然他們定下這一流程的理由,則是方可在送完第一個寄生對象后,回來轉(zhuǎn)達(dá)的話。

    “那里的大黑熊托我告訴你,下次再遇到這樣的,都可以送過去。”方可當(dāng)時是這么說的,說話的同時面上還有些困惑,“他說那個大小切得正好,那地方可以直接吸收掉……他說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徐徒然:……

    那地方,指的難道是水下的祭壇嗎?

    不管怎樣,能對付分體總是好事。這樣一來,一整條分體處理流水線,也算是布置完成了。

    而直到蘇穗兒給出情報,徐徒然這才將注意力,又轉(zhuǎn)到“至純之愛”上。

    據(jù)蘇穗兒所說,至純之愛目前被收容在一個郊外獨棟寫字樓里——仁心院在那里盤下了一整棟樓,專門用來收容被封印的可憎物。

    那地方除了門衛(wèi)之外,并沒有別的看守,只是會定期派能力者過去檢查——但這并不意味著那邊防御的寬松。

    “你知道狂蹈之影嗎?那本來就是仁心院負(fù)責(zé)收容的,后來被能力者監(jiān)守自盜。”蘇穗兒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從那以后,仁心院就致力開發(fā)新的保管形式。至純之愛就是實踐新收容方式的可憎物之一?!?/br>
    新的保管方法,不再依賴能力者的監(jiān)管,而是通過規(guī)則和符文,將可憎物的一部分力量抽取出來,在被封可憎物的周邊,形成一個雙向的防御區(qū)域。

    這個區(qū)域既能防止可憎物逃脫,也能防止外人擅入。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防御圈是帶有一定的攻擊性的,而如果進(jìn)入者使用能力抵抗,或者試圖阻斷運行,仁心院那邊就會直接得到示警。

    換言之就是,過去之后,如果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就只能不使用任何能力。

    至于更具體的機制,蘇穗兒不是沒有打聽到,但礙于保密規(guī)則,她無法透露更多——能力者的保密規(guī)則,可不僅僅只是書面協(xié)議而已。

    徐徒然也沒為難她,認(rèn)真道謝之后,帶著兩根石矛就出了家門——不能用能力自衛(wèi),不代表不能用武器。

    系統(tǒng)幾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道:“你應(yīng)該知道,這段劇情要求的是‘你陷入危機’,而不是‘你讓別人陷入危機’,對吧?”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就嚇唬嚇唬它們而已,不會真的鬧出人命的?!毙焱饺焕硭?dāng)然地說著,叫了輛車,直接趕了過去。

    蘇穗兒所說的那棟寫字樓,位于一個小廠區(qū)內(nèi)部。廠區(qū)大門緊閉,透過門縫,可以感受到內(nèi)部荒涼的氣息——顯然,這里已經(jīng)被閑置了。

    雖說廠區(qū)無人,門衛(wèi)處卻有人在認(rèn)真看守。徐徒然掏出許久不用的狐貍擺件,利用它的隱身效果,潛到門衛(wèi)處邊上,翻窗而進(jìn),直接從門衛(wèi)處,進(jìn)入了廠區(qū)內(nèi)部。

    溜進(jìn)之后,更能感覺到里面的死寂。那棟辦公樓孤零零站在廠區(qū)一角,周圍的地面上畫著不少符文。徐徒然提著琴盒踏入,寫字樓中的陰森氣息,幾乎是撲面而來。

    ……但也只是這樣而已了。

    她腦海中的危機預(yù)知,甚至連響都沒有響一下。

    徐徒然心口稍松,提著琴盒,在墻上無數(shù)眼睛好奇地注視下,沿著樓梯,一層一層地往上走——按照蘇穗兒的說法,這里每一層,都專門封著一個可憎物。可憎物的同層,即布置著用它力量形成的防御圈。

    而這個防御圈,會體現(xiàn)出可憎物過去的能力特征,或者說,就是一個個弱化般的域。

    徐徒然很快就體會到了這一點。

    她拾階而上,隨著樓層變換,眼前所見也在不住更迭。一樓的墻上滿是眼珠,二樓的地面上落滿了黑羽。三樓的天花板上懸著巨大的羊頭,四樓則從羊頭改成了漂亮的葡萄藤?,摑欙枬M的葡萄串垂落下來,香氣撲鼻,但如果你真的要伸手去摘了,就會發(fā)現(xiàn),所有的葡萄都在沖你眨眼睛。

    最為別致的是第五樓。地面上落著幾張桌游的卡牌,徐徒然好奇撿起一張,下一秒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一個手腳細(xì)長的黑色影子,手舞足蹈地從走廊的另一頭奔了過來,速度快得像是開了疾跑。

    ……然后在看清徐徒然的一瞬間,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了身,繼續(xù)手舞足蹈地往回跑。

    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仿佛開了閃現(xiàn)。

    徐徒然:……

    她也沒多管,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樓上走。

    而再上面一層,正是至純之愛所在的樓層。

    和其他層不同。這里一眼看去,干干凈凈,什么古怪的東西都沒有。徐徒然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卻聽見四周房間里傳來古怪的聲音。

    摩擦聲、黏膩聲、喘息聲。隨著她逐漸深入,原本普通的辦公樓走廊又逐漸變形,抻成了筆直不見盡頭的一條長廊,兩邊又多出了數(shù)扇窗戶,有人從窗戶里面走過,露出或英俊或美艷的容顏。

    他們甚至?xí)鲃哟蜷_門,站在門框里沖徐徒然招手,散發(fā)著奇異香氣的手指,幾乎要擦到她的臉。

    “至純之愛?”徐徒然面不改色往前走,一路走一路吐槽,“這看著可一點都不純啊?!?/br>
    “……釣魚執(zhí)法而已。你別理就是?!毕到y(tǒng)含糊道,徐徒然似乎聽見,它又咕噥了一句“傷風(fēng)敗俗”。

    徐徒然抿了抿唇,繼續(xù)往前走去。按理說,至純之愛真正的所在,就在走廊盡頭——然而沒走出多遠(yuǎn),她耳朵忽然又是一動。

    “奇怪?!彼嚨赝O履_步,“有開門的聲音?!?/br>
    “不奇怪?!毕到y(tǒng)道,“這么多人開門出來?!?/br>
    “不不,不一樣。”徐徒然立刻道,邊說邊四下觀察起來,“那個聲音聽上去像是在撬鎖,而不是直接打開……?”

    話未說完,她口袋忽然一動。小粉花從里面探出頭來,像是感知到什么似地,猛扯起徐徒然的一角,又順著她的衣服爬上,坐在她肩頭,拼命伸手往后指。

    徐徒然:“……?”

    她順著小粉花的指向轉(zhuǎn)過頭去,正見身后又一扇門打開。一個熟悉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推門探頭,在看到徐徒然后,明顯一愣。

    “徐徒然?”那人微張著嘴,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加快動作從門后走出來,露出完整健全的雙腿——筆直修長,只是不知為啥,卻穿著反季的羽絨褲。顯得有些臃腫。

    “呃,你好?”迎著徐徒然安靜的目光,那人有些局促地笑起來,又往后看了看,神情變得有些微妙,“這里是哪里?你是在夜店做任務(wù)嗎?”

    徐徒然:“……”

    她緩緩上前一步,終于開口:“楊不棄?”

    “嗯,是我。我——!”楊不棄話未說完,忽然一個偏頭,險險避開沖著腦袋扎來的石矛。他不解地看向徐徒然,后者卻是一點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只沖著他抬了抬下巴,“摸它。”

    “……”楊不棄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碰了下。徐徒然視線落在他缺少袖子遮蓋的右臂上,眸光微閃,又看向肩頭小花:“確定嗎?真你爹?”

    小粉花立刻點頭,宛如雞啄米。

    徐徒然這才將石矛收了回來,又盯著對面看了會兒,忽然抿了抿唇:“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這個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楊不棄揉了揉額角,喃喃道,“我之前,就那天晚上,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拉走。之后就一直在各個場景里跳躍……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規(guī)律,但我確實,看到了一些事。而在這過程中,正好我的腿也逐漸恢復(fù)……”

    他扯了扯腿上的羽絨褲,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這是我在某個場景里拿的。那里沒有夏天的衣服……”

    他似是有些緊張,又或許是憋了太久,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徐徒然也不急,就那樣安靜地聽著,耐心點頭:“嗯,然后呢?”

    “然后……”楊不棄頓了下,表情忽然靜了下來。

    “然后我想著,我應(yīng)該回來找你了。我必須回來了。”他輕聲說著,“再之后,我就來到了這里?!?/br>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找雙鞋。臃腫的羽絨褲下面,是一雙光著的腳。

    他總覺得自己這樣不太像樣,內(nèi)心又有些懊喪,為什么沒有落到一個更好的時間點,至少給自己找一身得體的衣服;懊喪的同時,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徐徒然的身上,哪怕努力冷靜,胸口仍是充滿了鼓噪。

    他想告訴徐徒然自己看到的那些事,關(guān)于星星、關(guān)于相遇、關(guān)于兔子,還有那些更重要的事。大腦卻像是個感染了喜悅病毒的破電腦,難以運行任何程序,只會在屏幕上反復(fù)飄著“徐徒然”三個大字。

    楊不棄閉了閉眼,努力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再睜開眼時,卻看到徐徒然正朝自己走來。

    “你的胳膊。還好嗎?”她輕聲問道。

    楊不棄怔了一下,慌忙點頭,順勢抬起右臂,手腕卻被徐徒然一把抓住。

    下一瞬,在他愕然的目光中,他看到徐徒然朝他靠了過來,額頭輕輕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沒事就好?!彼龕灺暤溃皻g迎回來?!?/br>
    楊不棄:……

    這樣想或許有些戀愛腦——但在那一刻,他確實覺得,其他的事,也沒有那么重要。

    起碼沒有重要到現(xiàn)在非說不可……沒有急在這一刻。

    楊不棄默默想著,在震撼耳膜的心跳聲中,緩緩抬起了左手,小心翼翼地朝著徐徒然的肩膀環(huán)了過去。

    而就在他快要接觸到的那一瞬,卻見徐徒然又一下抬起了頭。

    “快?!彼院喴赓W,一本正經(jīng),“甩了我?!?/br>
    楊不棄:“……?”

    ???!

    大腦瞬間當(dāng)機。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反應(yīng),更令他愕然的事發(fā)生了——

    只見他和徐徒然兩人頭部以下的地方,都開始以極快的速度,寸寸消失。

    *

    至純之愛。

    爟級可憎物,永晝傾向。曾棲身于某言情書屋,后依靠網(wǎng)絡(luò)尋找獵物。會將自己偽裝成言情讀物,影響閱讀者,獲得她們的情感和鮮血,以滋養(yǎng)自身。因為行事較為低調(diào),所以在原劇情中,直到為了沖擊輝級搞出人命,它才徹底暴露于能力者視野之中。

    而之所以稱其為“至純之愛”,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個可憎物早在長期的獵食之中,形成了對于“純潔之愛”的概念,并對其深信不疑。

    甚至?xí)虼藢λ胁粔蚣儩嵉男袨?,施以懲罰。

    ……比如抱抱。

    再比如任何近似于“抱抱”的肢體接觸。

    徐徒然:“……”

    徐徒然:“所以,它所謂的懲罰,就是將觸犯者的身體全部抹掉?”

    “準(zhǔn)確來說,是‘屏蔽’。不過這個屏蔽只是心理意義上的。類似那個永晝狐貍的隱身功能。純潔之愛嘛,在它看來,留個腦袋就足夠了?!毕到y(tǒng)道,“不過比起被屏,更糟糕的,其實是關(guān)小黑屋?!?/br>
    發(fā)現(xiàn)了。

    徐徒然抬起眼皮,看了看自身所處的空間,頗為無語地撇了撇嘴。

    現(xiàn)在的她,脖子以下,啥都沒有。整個人就剩一顆連著脖頸的腦袋——從外形來說,像極了傳說中的妖怪飛頭蠻。

    而不久之前,幾乎就在她身體完全消失的瞬間,她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從走廊挪到了這個房間里。

    房間大小適中,四十平左右,光線明亮。從天花板到地板,包括四面墻壁,皆是刺目的純白。盡管如此,徐徒然還是將它和系統(tǒng)所說的“小黑屋”對應(yīng)上了。

    房間并非沒有出口。徐徒然左右兩面墻上,都有一扇純白的門,門的上方還細(xì)心地標(biāo)注了“入口”和“出口”標(biāo)志——問題是,她沒法過去。

    徐徒然完全無法感知到自己被強行隱去的身體。碩果僅存的腦袋就像是被人硬按在了一根透明的柱子上,連轉(zhuǎn)動一下都相當(dāng)困難,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眨眼和說話。

    徐徒然:“……這種神經(jīng)病一樣的懲罰機制,你就不知道早點和我說?”

    “我也沒想到你會被關(guān)小黑屋啊。之前也提了,那東西會釣魚執(zhí)法?!毕到y(tǒng)語氣弱了一下,“而且我一看你抱上去就立刻叫你撒手了啊,你也沒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