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2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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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睏畈粭壓鋈环磻^來,“意思是,以后要是再抓住分體,可以直接送到這里來了?” “……適量吧。那種東西吃多了我會難受?!彼剖腔貞浧鹆耸裁床缓玫慕?jīng)歷,徐徒然皺了皺臉,“而且我不覺得接下去我們還有時間慢慢抓分體?!?/br> 楊不棄:“怎么說?” 這回回答他的卻是系統(tǒng)——它正頑強地蠕動著,像只爬葡萄樹的蝸牛一樣沿著椅背往上爬。 “獲得了育者投影的消息,它們不可能無動于衷?!彼M勁道,“它們現(xiàn)在應該也意識到了,星星已經(jīng)領先太多了。哪怕它們能夠搶到永晝的星輝,差距依然十分明顯。輸是遲早的事?!?/br> 那個藏在盒中世界,卻從未露面的育者投影,則是它們唯一機會。 不過育者投影的存在,他們這邊實際也無法百分百確定。因為他們做出這個判斷的唯一依據(jù),就是徐徒然的臍帶,也就是所謂“系統(tǒng)”,曾在她剛蘇醒時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走——它也只是依據(jù)那股力量的氣息做出推斷而已。 “到底有沒有,到時候讓那些鐵線蟲召喚一下就知道了?!毙焱饺坏故呛芟氲瞄_,“如果不是,那就再想辦法唄?!?/br> 楊不棄微微蹙眉,面露思索。 作為儀式中的必要一環(huán),徐徒然無法向他詳述儀式的存在,因此對目前的情況,他的理解僅限于“徐徒然主動設套向匠臨們泄露育者投影的存在”以及“她希望匠臨們能順利呼喚出育者投影”,對于背后的原因,實際并不是很明白。 不過他看得出來,這件事對徐徒然而言非常重要。因此,在仔細思考后,他謹慎地提出了兩個問題:“可方才這位臍帶先生說了,要保證召喚成功的話,對祭品的限制很大。也就是說,它們未必能召喚成功……” “關于這點,我仔細想過了?!毙焱饺谎院喴赓W,“首先,如果它們確實太廢,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的話,那也沒辦法了?!?/br> 那她只能自己試著召喚了。 不過這樣一來存在兩個問題。首先,她之所以這么大費周章通過小張把消息泄露出去,就是為了完成儀式中“生死危機”的劇情。畢竟她無敵又寂寞,除了那個神神秘秘的育者投影,她也想不到還能靠誰完成這段劇情了。 但如果是她自己召喚的話,這個危機和小張的關聯(lián)性就不強。未必能滿足儀式所需的劇情要求。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召喚育者,或是育者投影。 那個系統(tǒng)對此的印象也很模糊。用它的話說,這種事本該是刻在星辰骨子里的,但很明顯,徐徒然出生時的反骨,已經(jīng)不幸把這根骨頭給抵掉了。 如果匠臨們的召喚不成功,為了獲得正確的儀式步驟,她估計只能去姜家人或蒲晗那里碰碰運氣,看看他們從全知分體中薅下的羊毛里包不包括這一部分——再或者,就是趁著匠臨們召喚的工夫,偷偷過去抄個作業(yè)。 至于祭品的問題…… “香樟林?!?/br> 徐徒然靠著椅背思索一會兒,緩緩開口:“一個猜測,不一定對。但如果我是它們,我會去香樟林碰碰運氣?!?/br> 香樟林下的祭壇里面,還殘留有自己的部分力量。這陣子喂了那么多全知分體,估計這力量更強。而且里面還困有兩只鐵線蟲,這不相當于打包好的冷凍鴨。 徐徒然確定,全知蟲應當是知道這事的。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不止一次逮到在香樟林附近晃悠的可疑對象。而且匠臨都知道那里香樟林里藏著祭壇,大概率全知蟲也掌握著這個信息。 “可它們也得有本事從那個域里撈人才行。”系統(tǒng)道,“全知碎片估計是沒啥指望了。它應該已經(jīng)被削得很嚴重。除非那個永晝碎片已經(jīng)到達了辰級,或更高,那或許還有些可能?!?/br> “總之那邊還是多關注一些吧?!毙焱饺蛔龀隽藳Q定,“說不定它們還能和育者投影打商量呢。比如賒個賬之類的……” 系統(tǒng):“?” “啥?”它沒明白徐徒然的意思。 楊不棄倒是聽懂了:“她的意思是,那些碎片或許可以考慮打白條。先把育者投影給召喚出來,讓它幫忙突破香樟林的域,再從里面把祭品撈出來獻給它……” 系統(tǒng):“……” “那我覺得它們不如直接二選一當場獻祭一個比較現(xiàn)實。”它不客氣道。 當然,最壞的情況是,這些碎片選擇直接無視,甚至反向利用這條情報。 ——畢竟他們至今無法確定,這些碎片對這個盒中世界,以及對徐徒然的儀式了解多少。假如它們知道,召喚育者投影是儀式中的一環(huán),那它們完全可以選擇不理會,或干脆蓄意破壞徐徒然的儀式進程。一直拖到循環(huán)結(jié)束那天。 無法真正蘇醒的徐徒然到時候只能隨著盒中世界一起湮滅。 不過按照徐徒然的性子,大概率會在它們冒頭搗亂時將它們?nèi)壳没厝?,然后義無反顧地把育者投影叫來好作死…… 這樣一想,系統(tǒng)莫名又安心不少。 另一邊,徐徒然不知何時又趴在了桌上,被楊不棄輕輕晃了兩下,方掩著面孔抬起頭來。 “行,那就先這么定了。我先回去睡一覺,別的事回頭再說……哦對?!?/br> 她咕噥著,走到樓梯邊上,忽然半側(cè)過頭看向楊不棄。 “還有你甩我的事。這個不好再拖了,得提上日程了。你這兩天好好構(gòu)思一下,要爭取甩出驚喜,甩出新意,最好有點表現(xiàn)力,懂嗎?” 楊不棄:…… 他頓了幾秒,不太確定地開口:“……好?” “加油?!毙焱饺唤o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打著呵欠轉(zhuǎn)身上樓了。 rou糜狀的系統(tǒng)見狀,又啪一下從椅背上摔了下來,顧涌著往樓梯爬去。楊不棄看不下去地上前,將它拎到了樓梯扶手上,這樣至少爬得省力點。 “……謝了?!毕到y(tǒng)不太自在地眨了眨眼,“你不上去嗎?” “不了,我睡樓下。”楊不棄道,“全知蟲知道這里的地址。萬一它又過來,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br> 系統(tǒng)咕噥了一句“那隨你”,獨自往上爬去。楊不棄原地默了片刻,眼神中卻露出幾分憂思,過了一會兒,方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臨時房間。 而就像之前一樣,在入睡之后沒多久,他的意識便又落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預知回廊。 回廊內(nèi)那只黑色的兔子看著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健碩的后腿仿佛能一腳踹死個人。脾氣倒是好了不少,至少自打楊不棄順利升上辰級后,它很少再踢他咬他,跺腳的情況也少了很多,有時甚至會大發(fā)慈悲地允許他摸兩把。 不過不能摸多,摸多了還是要咬的。 至于辰級以上的回廊,瞧著倒是和之前沒什么兩樣。不同的只是門后的世界——辰級之后的回廊上,所有的門都是可以開的。且每次開門,都會看到不同的東西,有的是符文,有的是刻著古老文字的石碑,有時,則只是單純的碎片。 關于未來的碎片。 從這些碎片中,開門者可以看到一部分的未來。這也是楊不棄明知自己不可能在預知上繼續(xù)升級,也要堅持在這里整夜整夜耗著的原因。 好消息是,門后所呈現(xiàn)的未來,往往和觀察者心心念念的事情相關,并不會呈現(xiàn)毫無關聯(lián)的碎片,且會根據(jù)觀察者所掌握到的現(xiàn)實因素,隨時更新解鎖。而壞消息是,這些碎片大多是無序的。看不到因果邏輯,看不到前后聯(lián)系。需要觀察者自己根據(jù)掌握到的信息,一點點地拼湊。 自打升到辰級以來,楊不棄已經(jīng)在這兒,看到過各種各樣的未來。有關于徐徒然的,有關于他自己的,有關于這個世界的。 有的碎片里,世界已然得救,星星卻沉入海底,陷入了無盡長眠;有的碎片中,世界卻在未來的某一年中分崩離析,徹底湮滅。有的碎片里,他和徐徒然并頭靠在一起,身體化為光點消失,有的碎片中,他看到自己當著徐徒然的面,被漩渦般扭曲的黑暗吞噬。 這段時間來,楊不棄盡可能地整理著線索,盡可能歸納出導向不同結(jié)果的關鍵因素。然而他目前所掌握的所有因素中,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星輝”…… 準確來說,是兩個星輝。 以“徐徒然已經(jīng)獲取兩個星輝”為前提而展現(xiàn)的未來碎片,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更別提她主動泄露育者投影這一關鍵舉動……這樣的行為又會將一切導向怎樣的未來? 楊不棄難以判斷。 懷著這樣的擔憂,他深吸口氣,用力推開了面前的門扉。 * 翌日。 “香樟林?”正在喝牛奶的徐徒然抬起頭來,略顯詫異,“你要現(xiàn)在過去嗎?” “嗯?!睏畈粭墝㈠伬锏募宓皳瞥鰜恚硨χ焱饺稽c頭。 “你不是說,剩下的鐵線蟲可能會盯上那里嗎?我可以先過去看著?!?/br> 他將煎蛋裝盤,端到桌上,順手摘下圍裙:“而且我生命傾向還需要升級。那邊對我可能會有幫助?!?/br> “幫助?”徐徒然挑眉,“為什么?因為那邊土質(zhì)好嗎?” “……因為那邊生命力旺盛?!睏畈粭壜燥@復雜地看她一眼,坐在椅上,“我之前待在那兒的時候,就感覺挺舒服的。而且和你待在一起,我每晚只能進預知回廊?!?/br> “不好意思啊,耽誤了你升級的路?!毙焱饺婚_玩笑地說著,眸光轉(zhuǎn)動,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點了點頭,“不過也好。我正好暫時去不了香樟林。有你在那兒我放心些?!?/br> 楊不棄正在將湊在盤子邊不住嗅嗅的小粉花扯回來,插進準備好的營養(yǎng)水中,聞言抬眸:“為什么去不了?你不舒服?” “不是。我只是想先聯(lián)系姜思雨……”徐徒然話說一半,注意到楊不棄皺起的眉頭,無奈改口,“好吧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只是還沒適應力量而已,問題不大。” 嗯,是實話。 楊不棄松了口氣:“那事不宜遲,我等等就收拾東西?!?/br> 徐徒然隨意地點了點頭,目光轉(zhuǎn)向插在瓶子里的小粉花,忽然蹙了蹙眉。 注意到她的目光,楊不棄心又懸了起來:“怎么?” “提到香樟林,又看到小花。這總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東西。”徐徒然抿了抿唇,旋即放松地舒展開眉頭。 “算了,多半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用在意?!?/br> ……是這樣嗎? 楊不棄不解地皺眉。而另一頭,遙遠的香樟林內(nèi)—— 已經(jīng)長到足有三層樓高的青蔥小樹,正混在成片的香樟林間,盡可能地挺直樹干,順著微風顯擺著自己已頗具規(guī)模的樹冠。 仿佛如此,它不知何時才會歸來的父母,就會為它感到驕傲一樣。 …… 楊不棄的出發(fā)時間訂得很早,就在當天中午。 必要的個人證件,早在之前借住的日子里就已經(jīng)辦妥。因此他只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與徐徒然告別。 徐徒然精神懨懨,只站在家門口送他。楊不棄叮囑了一堆,方轉(zhuǎn)身走向等在外面的計程車。徐徒然注視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 “誒。我突然想起來,你還沒甩掉我啊?!?/br> ……? 楊不棄猝不及防,詫異回頭。略一思索,頗為局促地開口:“那就……我們分手吧?” 完全沒有作用。 徐徒然嗤了一聲,搖了搖頭:“算了,不急。等下次見面再說吧?!?/br> 反正她忙完手頭的事,也是要過去的。 楊不棄見狀松了口氣,哭笑不得地點了點頭。又聽徐徒然道:“另外,糾正你一件事——咱們倆還沒在一起呢。” 所以分手什么的,跨進度了屬于是。 “……”楊不棄被她幾句話搞得大起大落,明知她只是在逗自己,還是忍不住耳根微紅。心跳微微加速,他略一躊躇,反往徐徒然的方向走了幾步,清了清嗓子,剛要開口,徐徒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以,等這次的事情忙完以后,我們再去一趟‘至純之愛’吧?!?/br> 楊不棄:…… 剛剛醞釀好的情緒和臺詞瞬間堵在喉嚨口。他一言難盡地張開嘴,卻頓了好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么是……至純之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