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樂給批發(fā)回來的幾條牛仔褲的大腿位置，繡些牡丹花，沒看好時間，等眼酸才驚覺已9點了。

    燒了滿滿兩水壺的水全裝在水桶里，她試著提起，太重！

    換了雙手提，水桶在中間，兩腿只能像倭寇一樣彎著避讓著水桶，脹紅了臉憋著一口氣直接送到洗澡房。

    這是一間就著墻體外面搭建的長條矮屋，就在院門口。

    冬天時候存放房東家的煤，因為房東家里有個小鍋爐供著自家三間正屋的暖。等冬天的煤塊燒完了，空出了地方，就是租戶洗澡的地方。

    屋頂上有個密封的塑料桶，里面連著水管子。

    太陽特曬的時候，相當(dāng)于太陽能熱水器，能洗個特別燙或者溫的澡，當(dāng)然熱水放完了，流出來的只有冰涼的自來水了。

    現(xiàn)在是冬天，要么花錢去澡堂子好好洗洗，要么像李永樂這樣燒一大桶水，擺一個大澡盆兌了水在這小儲物間湊合洗。

    里面通著下水道，也不怕把地面弄濕了，倒是挺方便的，就是現(xiàn)在的季節(jié)有點冷。

    女孩子洗澡就是麻煩，洗浴工具和衣服也不好放，只能是裝塑料袋里掛在墻壁的釘子上，完事拿一件穿一件。

    李永樂摸摸頭發(fā)覺得也該洗了，多提了一個暖壺進(jìn)去，這么一折騰，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洗完澡，先把臟衣服和盆搬回屋里，還要去拿暖壺和洗發(fā)水之類用品，幾步路的事，門就沒鎖。

    哪知這下就壞事了。

    第11章

    正是夜深了，總鬧鬼！

    韓衛(wèi)忠竟然在屋里，還掀起她精心鋪在床邊用來擋臟的圍巾，直接坐在床單上！

    天殺的！

    然而渾不知自己犯了大錯的人，眼帶紅暈竟對著她笑，溫柔地拍拍床單，“來，陪我坐會兒！”

    李永樂好想打人呀，這家伙想借喝酒了來耍酒瘋！

    顧忌著院里鄰居都休息了，不能擾民，她默默勸自己：不生氣，不生氣，當(dāng)狗跑進(jìn)來了。

    可惜有人沒這樣的自覺。

    韓衛(wèi)忠眼睛在屋里繞了一圈，嘻嘻笑著說：“春節(jié)前還不是這樣哩，想不到你一個人還能過的這么精致，呵呵你都不想我，真是沒心肝呀！”

    李永樂憋著氣把洗浴的東西歸置到原位，拽下鐵絲繩上的干毛巾擦濕乎乎的頭發(fā)。

    敷衍地勸道：“太晚了趕緊回去吧，有事明天說，我這要睡了?！?/br>
    韓衛(wèi)忠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搶著李永樂的毛巾，鬧著要給她擦頭發(fā)，“我來幫你，以前不是總要我給你擦嘛，老公疼你！”

    李永樂真是火大了，什么玩意兒！

    被她狠狠一搡，韓衛(wèi)忠踉蹌一下沒摔倒，竟從背后把她緊緊抱住了。撅著嘴巴在她頭發(fā)上胡亂親，nongnong的酒味熏得李永樂腦殼疼。

    “老婆我真想你了，咱們結(jié)婚吧我會對你好的，真的！”

    韓衛(wèi)忠嘴巴不停，手也不安分地到處摸。

    李永樂察覺到后腰被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人呆住了，原地爆炸了！

    她放棄抵抗，身體挺直，曲起左肘后擊對方腹部，雙手緊緊扣住韓衛(wèi)忠的右手腕，猛地往前一帶一拽，重心不穩(wěn)下韓衛(wèi)忠朝前側(cè)傾。

    李永樂左腳重重朝著他的腿彎踩下去，韓衛(wèi)忠單膝跪倒。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就幾秒的事！

    韓衛(wèi)忠腦子知道自己在挨打，可身體被酒精麻醉，遲鈍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被帶倒在地！

    背后被李永樂壓住的同時，手腕不受控地被扭住，猛地一撅，簡直要痛到哭！就這樣，腰眼還被李永樂的膝蓋緊緊頂住，他的臉蹭到地了！

    李永樂單膝跪在他的腰上，越發(fā)用力！抓著他的胳膊也用力往后頸那里掰推！

    低聲罵道：“tmd想跟我使強？告訴你,我一狠勁你腰就斷了！”

    “別別，腰疼死了！胳膊要斷了！別掰了真要斷了！啊！”韓衛(wèi)忠昂起頭想朝后說話，被李永樂胳膊一個用力，又給壓下去一點。

    韓衛(wèi)忠起不來，急得左手腕拍地想撐住翻過來，“我是喝醉了真的，你放了我吧！真的是情緒到了情不自禁的！我錯了還不行嗎，要斷了！’

    “你少tm放屁，真喝醉了就是一灘泥，動都動不！還能說廢話有勁干壞事？是你爸給你支的招吧？”

    韓衛(wèi)忠沉默，也放棄了反抗。

    “你真是你爹的好兒子，知道強/jian未遂要坐幾年牢嗎？別動！我話還沒說完！要是趕上北京嚴(yán)打，槍斃都有可能！你那好爹還有個備胎兒子能給他養(yǎng)老，少你一個最多哭幾聲，回頭你真坐牢了，看他還認(rèn)不認(rèn)你這罪犯兒子！哈，初中學(xué)歷，有案底，還能出來找啥好班上？”

    韓衛(wèi)忠整個人都在冒汗，哭著求饒：“我不是人，真的，求饒了我吧，你說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求求你小樂別報警！”

    “呸，你以為我信你這鬼話！”

    外面有人敲門，問：“大晚上干嘛呢，叮哩乓噹的！”

    門應(yīng)聲推開，房東兒子關(guān)念京的嗓子像被捏住一樣，瞪大眼睛傻楞住了。

    他尷尬地左右打量幾眼，正想悄沒聲地拉上門，李永樂發(fā)話了：“愣著干嗎！把那個拿來！”

    下巴朝床上的圍巾一努。

    關(guān)念京把圍巾拿在手里拽拽，竟有種要賜白綾自盡的荒誕感，好在李永樂只是讓他幫著捆人。

    此時韓衛(wèi)忠的奇葩姿勢：臉貼地上，手腳反在背部綁在一起。

    關(guān)年京還在喃喃解釋：“我剛從廁所過來，聽這動靜以為那啥……”

    “去幫我打個110吧，謝啦。”李永樂使大勁后有點虛脫，這話說的有點過于平靜。

    關(guān)念京指指正屋的方向，結(jié)巴地說：“我我媽，我媽啊，在在看電視……”

    李永樂瞪著他不說話。

    關(guān)年京捂住嘴，“我去！現(xiàn)在就去！”

    關(guān)大姐是披著衣服趕過來的，見屋里這般情況也是嚇的心怦怦的，忙問怎么回事。

    “他喝多了偷跑進(jìn)我屋里，剛才還想強那什么我，我給制服了?！?/br>
    關(guān)大姐打量李永樂瘦瘦的身板，心里感嘆南方人就是一身筋骨。

    明顯雙方衣服都穿的很齊整，但還是要例行關(guān)心一句：“沒出啥事吧？”

    “嗯，沒出啥事，勞煩您幫我報警吧?！?/br>
    “別，別動不動就報警呀，聽大姐一句勸?！标P(guān)大姐苦口婆心地想把事擺平，院里有人探頭探腦地往這里打探。

    關(guān)大姐朝著杵在門口的兒子小聲說：關(guān)門，去把老劉喊過來，動靜小點。

    院里正想偷看的男人‘呸’了一口，悻悻地回屋了。

    老劉進(jìn)門時差點絆倒，他抬腳把鞋后跟拉上，接著眼前就見：地上趴著被捆的一個，床邊坐著兩個。

    顫聲問：咋的了？

    關(guān)大姐對兒子揮揮手，讓他回去睡覺。

    關(guān)念京雖一臉擔(dān)心，還是聽mama話回去了。

    李永樂冷笑著問：“老劉，韓衛(wèi)忠想來□□我，你知情嗎？一會警察可是要來?！?/br>
    老劉緊張地打開門看看漆黑的外面，靜聽了會巷子里的聲音，確定沒有警笛聲。才安心地關(guān)了門，強笑著說：“我哪能出這餿主意?！?/br>
    又一臉正經(jīng)地舉著三根手指：“我發(fā)誓，要是我攛掇的，明天出門就被車撞死！”

    關(guān)大姐嫌棄地說：“別亂說話！你不知道就說不知道。這事你看怎么辦？小樂要報警。”

    老劉湊到跟前，“別報警呀，千萬別報警，算老劉求你了！給你跪下都成！”

    說著就作勢要跪，哪知李永樂根本沒要攔住的意思。

    才彎成銳角的膝蓋瞬間站直，老劉笑著說：“我比你大好幾歲，給你跪了就誠心要挾你了，那是道德綁架?！?/br>
    又勸：“小韓肯定是喝多了一時犯渾，你看你們穿著都齊整，屋里也沒打鬧的亂七八糟，看來就是剛出那么一點點苗頭，就被制住了！實話說就小韓這身高體重，真想把你怎么著，肯定能…肯定不能像現(xiàn)在被你捆的這么難看!對吧？”

    老劉心里懊悔：差點說錯話，咬到舌頭了。

    關(guān)大姐也勸：“讓小韓給你道歉寫個保證書吧！要是以后再犯渾找你茬，大姐給你作證，咱們?nèi)ス簿指嫠？涩F(xiàn)在真要去報警，萬一遇到嚴(yán)打，小韓這輩子可就真完了?！?/br>
    李永樂委屈地說：“那他要是得逞了，我這輩子不是也毀了？”

    老劉忙說：“哎都怪我，小韓說找我喝酒，家里出了點事心煩，我起哄把他灌多才壞事的！好在沒整出啥出格的事，我讓小韓給你賠不是給你寫保證書，求你了?！?/br>
    韓衛(wèi)忠已經(jīng)哭成的不成人樣了，臉貼在地上，鼻涕汪了一灘。聽著老劉的話，配合地頭撞著地面，咣咣響。

    老劉一把抱住他的腦瓜，“你看你看，小韓真知錯了，求你饒了他吧。”

    韓衛(wèi)忠哭著說：“我不是人真不是人，小樂求你饒我這次吧，我發(fā)誓以后不會來找你茬，遇到你我都躲著走！大姐和老劉給我作證，我發(fā)誓要是再來欺侮你，我全家死光光！嗚嗚……”

    李永樂要是真是20歲的李永樂，沒準(zhǔn)就同意了，可惜她不是。

    “大姐，110我肯定要打的，必須在警察那里留個案底，不然出了這個門，事變樣成什么，誰也不敢打包票！哪天他再借口喝多找我茬，就是我被毀了。”

    關(guān)大姐看實在沒辦法，嘆口氣站起來，拍拍坐麻的腿回去打電話了。

    “小李肯定不會讓你坐牢的，就是在警察那里留個記錄，你態(tài)度好點認(rèn)錯認(rèn)罰知道嗎？我不好見警察，先躲躲啊?！?/br>
    老劉說完話，快步回屋，關(guān)了燈，鎖了門，出去了。

    警察叔叔來的很快，遵循房東大姐的請求，只來了兩個人，輕手輕腳沒驚動院里其他人。

    李永樂和韓衛(wèi)忠被請上警車去了派出所。

    警察了解完事情經(jīng)過后，讓雙方在筆錄上分別按了手指印簽了名。

    李永樂確實像老劉說的，沒為難韓衛(wèi)忠。

    警察打量著這兩人的身高和體格，真是不敢相信，這瘦瘦的女孩能把這男的打倒…

    而李永樂將那一幕描繪得太過玄幻，警察叔叔坐不住了，聲音發(fā)顫問：“你能演一遍那動作給看看嗎？”

    李永樂不愿意，賴于這是警察叔叔的請求，兩位的眼神太過炙熱，只好敷衍地把動作做了一遍。

    警察忍不住鼓掌：姑娘是練過的吧？家里有當(dāng)警察的？

    李永樂毫無壓力地點點頭。

    最終因為受害人李永樂的保留追究的決定，警察當(dāng)這次出警是一般民事糾紛處理，也嚴(yán)肅地批評教育了韓衛(wèi)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