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香的金黃色雞柳倒進(jìn)不銹鋼盆里，依次撒入胡椒粉，辣椒粉，孜然粉。

    李永樂一手握住不銹鋼盆，一手拿著不銹鋼夾子，一通猛如虎的拌勻。

    “來，嘗嘗鮮?！崩钣罉纺笾篮?，左手虛接著簽上的雞柳，可惜對方身高，只能示意她矮點。

    張末屈尊微微后仰，長大嘴巴接住了投喂。

    色香味俱全確實好吃，不由得大拇指翹起來，夸贊道：“好吃，好吃，真好吃！very good！”

    李龍早就不自覺地上手捏起幾根，扔進(jìn)嘴里大嚼特嚼，暗戳戳地還想伸手，手背被打了…

    李龍：……委屈…嗚嗚

    李永樂用剪刀把雞柳剪成小塊的，插上牙簽，讓弟弟捧著叫路過的人試吃。

    這時候人還是挺淳樸的，試吃了后只要不是難吃的過分，都會停下來問問價，要是不貴都會爽快掏錢。

    玻璃柜外面有客戶湊近了看，看表情，他很滿意這攤位的衛(wèi)生態(tài)度。

    “小黃魚是熟的？怎么賣？”

    “一碟是一份，十塊，半份是五塊?！?/br>
    李永樂用手提秤提前稱好，大概200克一份，用碟子裝好，疊碼了六七層。

    那人擔(dān)心不好吃，只要了五塊錢的。

    李永樂態(tài)度極好，也不勸人家多要。

    她以前買熟食就是最煩攤主耍心機加呀添的！

    從玻璃罩里端出來一碟直接倒進(jìn)去。解釋道：這回炸一下更香更脆，又問要不要辣。

    客戶急說：我只要半份的呀。

    李永樂笑著說：只給你半份，剩下我弟要吃的！他饞等著哩。

    客人舒口氣，放下心來：攤主自己都吃的肯定干凈衛(wèi)生！

    李龍笑嘻嘻地坐在旁邊支起來的小折疊桌旁，捏著小黃魚美美地吃起來，人長得胖，嘴又饞，吃起來分外有食欲，妥妥的現(xiàn)場表演吃播呀！

    活活的把路過的都看饞了，紛紛圍過來，個個嚷著要老板娘給免費嘗嘗。

    李永樂又炸了一份，剪刀咔嚓下去，一條魚分兩段，用夾子夾著分給那些人。

    “哎呀，真香，真好吃，好脆呀！”

    “這雞柳也好吃，給我各來一份！”

    “老板，我也要！”

    “再加兩根年糕，要辣醬??！”

    “我不能吃辣，給我番茄醬吧！”

    ……人就是這樣，只要排隊搶購的，好不好吃先不說，肯定是不會難吃！

    才一個小時，李永樂準(zhǔn)備好的十斤雞柳和十斤黃花魚，還有20根年糕都賣完了。

    李永樂滿臉油光地說：明天來，明天我準(zhǔn)備多點。

    看熱鬧的人雖然意猶未盡，也只好散了。

    李龍拽拽jiejie衣服，側(cè)頭對著耳朵小聲說：要不我回去再拿點來。

    “不用，今天累了?！?/br>
    “我不怕累，賺錢就行嘛?！?/br>
    李永樂翻個白眼：“饑餓營銷懂不懂？唉算了，說多了你這種書呆子也聽不明白。趕緊幫收攤子回家，我還要和你張末姐賣衣服呢?！?/br>
    李永樂和張末合伙的衣服生意一直在做，有時候她沒空，就張末去進(jìn)貨；張末沒空就李永樂擺攤賣，兩人都互相信任，成本一扣除，分利潤就是了。

    李永樂的小屋里現(xiàn)在擺的東西不少，中間是弟弟的地鋪，簡直沒多少下腳的地方。

    但是她盡量擺在屋里，沒辦法，又怕被偷，院里地方也不大，總不能占著公共地方。

    炸過的油還剩了小半鍋，李永樂開火加熱后倒進(jìn)濕淀粉，沒一會鍋里蓬出來酥脆的餅，舀出來脆餅塊，油又變得清亮了。

    李龍驚訝了：姐你怎會的？真神奇！

    李永樂：告訴你啊，要是有人套話問你，咱們的雞柳和小黃魚怎么做的，可別傻乎乎照實說了，我那些都算是秘方是賺錢的手段，知道嗎？還有這處理剩油的方法也是！

    雖是上輩子隨便百度下就能找到的菜譜，李永樂親自試過嘗過才綜合出來的好味道。眼下信息不發(fā)達(dá)，這些還都是名廚的絕技，一般人會吃哪會做呀。

    李龍明了，抿緊嘴巴點點頭。

    “礦燈充上電，明晚兒擺攤要用。明天你坐車去我上次帶你去的新發(fā)地，知道路吧？買雞胸rou和小黃魚還有調(diào)料，記著rou先聞聞味道，別買到不新鮮的。還有要買……算了，我給你寫個單子吧。白天別亂跑，在家好好看書啊?！?/br>
    “姐你怎么給我算工資呀？”

    “別問，問就是沒有?！?/br>
    李龍：……“你搞笑呢？”（疑問句中帶著不滿。）

    “你找死呢？”（反問中聽得出血統(tǒng)壓制的威壓。）

    一早起來，李永樂領(lǐng)著李龍去吃早點，要了一碗餛飩，一碗咸口的豆腐腦。

    李龍饞別人吃嘎嘣脆的油條，想要一根。

    李永樂小聲說：人家都說村里油條是加了洗衣粉才能膨脹這么大。

    李龍：……你欺侮我讀書少？

    李永樂見他不信，起身掏5毛錢在隔壁攤買了一根。

    李龍得意地咬著油條，可咬著咬著，眉毛越來越皺，心里越來越疑惑，偷偷吐在了地上，小聲說：總感覺有洗衣粉的味。

    李永樂笑了，“騙你的！”

    又說道：下次帶你去xx友好醫(yī)院邊上，有家xxx店賣的臭豆腐，油條還有油餅啥的，超級好吃！還有和平里餛飩侯的……

    “哎呀啊，快別說了！我現(xiàn)在就想吃，算了，我買完東西回來自己去吃xxx，怎么坐車你告訴我！”

    “坐車沒直接到的，你去完新發(fā)地來商場找我，騎自行車去?！?/br>
    “麻煩，我騎車把你送去上班，再騎回來不就行了?！?/br>
    李永樂瞟一眼弟弟身上的肥rou，譏笑：“你覺得我那車胎是鐵打的？”

    翟姐笑著打招呼：小龍來啦，給你姐帶啥了？

    李龍把袋子遞給她看。

    “哦，是xxx店的臭豆腐呀，你去三元橋那邊了？”翟姐并沒有接過來看，只是瞟了一眼。

    “嗯，我姐說那邊有個好吃的，就過去看看?！?/br>
    李永樂進(jìn)來眼睛一亮，趕緊拿起竹簽插上就吃，還問：加蒜汁和辣椒醬了？

    又一臉滿足的說：嗯就是這個味！

    又客氣地邀請翟姐嘗嘗。

    翟姐連連擺手，說：別別，你自己個吃吧。

    說著話人就出去了。

    李永樂心里納悶：這是蘇式的炸臭豆腐，又不是路邊那種齁臭的。

    李龍說：我等你下班吧，一會兒我自己在商場轉(zhuǎn)轉(zhuǎn)。

    想起來什么，又悄悄說：姐，對外xx大學(xué)那邊的天橋，有大溝渠的那兒，知道吧？

    李永樂點點頭，示意他快點兒說正題。

    “有個女的抱著孩子喊住我，我還以為她有事找我，問路什么的。結(jié)果她竟然輕聲問我：要么…要么…”李龍一臉驚恐，“我當(dāng)時嚇得甩腿就上車！這北京太嚇人了，怎么有人大白天的當(dāng)街賣孩子呢！”

    擔(dān)心地問：“咱們要不要報警呀？”

    李永樂本來一臉懵，轉(zhuǎn)眼想起來了什么，笑著問：是不是還說了毛片要嗎毛片要嗎？

    “對對！”

    李永樂不想教壞小孩，可也不能啥話也不說。

    于是含蓄地解釋：那孩子不一定是那女的孩子，有可能是親生的有可能是花錢雇傭的，是為了賣她外套里的毛片，當(dāng)個掩護，這樣警察抓她時顧忌孩子小可能很快就放人。嗯，毛片就是那種有顏色不健康的壞光盤，嗯，懂了吧？買和賣都是違法行為！”

    又怕弟弟年紀(jì)輕，萬一好奇，腦子一熱那就不好了，嚇唬他說：好多這樣的名義上賣那個，實際上是把你騙到角落里，用刀抵在你脖子上搶劫你！或者把你迷暈了綁到煤礦里干活！見到這樣的趕緊躲遠(yuǎn)點，知道嗎！

    李龍腦海里聯(lián)想到小時候聽到的恐怖故事：人販子拐來小孩，用刀把孩子身上割傷，血淋淋地放入海里釣魚一樣釣海參……

    真是嚇得狠了，孩子把頭搖晃的像撥浪鼓，又點的像小雞吃米。

    開水鍋里倒入半袋白糖一直攪拌，直至化了。涼水倒進(jìn)不銹鋼盆中的涼粉中慢慢攪開，漸漸成了半透明的糊狀。

    一旁的蒸鍋嘟嘟地開鍋冒蒸氣了。

    李永樂把涼粉糊糊快速地倒進(jìn)guntang的糖水里攪拌，幾秒鐘就有些凝固狀，立即被大勺子挖出來分裝在兩個鋁飯盒里。

    其中一個被加了小半杯化好的巧克力，快速攪拌均勻。

    另一個倒一層糊糊，鋪上一層花生脆，再澆一層糊糊，又一層花生脆，最后糊糊封頂。

    鋁飯盒挨個被用力頓出多余的氣體，并排放蒸鍋里蒸起來。

    晚上剛把攤子支好，就有人過來要買雞柳。

    李永樂讓李龍去給客戶炸，自己把鋁盒里東西一塊塊拿出來，碼放在一個透明塑料的果盤里。

    “老板這是啥？果凍嗎？”

    “馬蹄糕，有純巧克力味的，還有多層花生碎味的，一塊錢一塊。”

    “能切點嘗嘗嗎？”

    “那有什么不行的，等著啊，我來切成小塊的?！?/br>
    偉偉小飯館的胖老板娘過來說：“李，里面有兩桌點你家的雞柳和小黃魚，都各要一份，做好端進(jìn)去啊?！?/br>
    “好的?！?/br>
    李永樂答應(yīng)著，用白紙包了兩塊馬蹄糕遞給老板娘，“楊姐，嘗嘗新做的馬蹄糕。”

    楊姐也不過近三十歲，rou彈一樣的身材把衣服撐得緊繃繃的，一開口說話卻是慢悠悠的閑適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