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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現(xiàn)在不到一刻鐘?!?/br> 盛開答道。 “這么說我昏迷的時間并不長?!?/br> 盛秋輕吸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那塊溯生石, “可我在記憶里,好似過了漫長的一生?!?/br> 縱使畫面時時交替, 每段記憶持續(xù)的時間仍不算短,想不到現(xiàn)實當中只過了這么短的時間,怪不得溯生石號稱可“一瞬溯一生”。 “發(fā)什么呆呢?” 亂天音抬手在盛秋眼前晃了兩下。 “沒什么,就是剛醒過來腦殼還有點暈?!?/br> 盛秋曲起手指敲敲額頭, 又垂眸去看掌心里的那顆鮫珠, “老亂, 這東西是從我手里掉出來的?” “說‘掉出來’其實不夠嚴謹。” 亂天音瞥了那鮫珠一眼,“它更像是憑空出現(xiàn)在你手邊的,你被卷入的記憶與它有關吧?!?/br> “老亂,你能通過鮫珠判斷它的主人是生是死嗎?” 盛秋沒說有關無關,反而問出了一個在亂天音看來有點兒天真的問題。 “想什么呢,鮫珠就是鮫人族的妖丹,不能離體太久?!?/br> 亂天音搖了搖頭,“這顆鮫珠上沒有半分生息,它的主人應該死很久了?!?/br> 這個答案并不意外,可親耳聽到后盛秋還是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長嘆。 海玉確實是為了救海生花死在黑風暴中,而海生花這么多年來頂著村人的白眼與謾罵一直堅守在此,也不知究竟是真的相信海玉回海族了,還是說,只是不敢面對現(xiàn)實…… 就在此時,亂天音忽然轉(zhuǎn)過身看向遠處海面,眸光閃動間浮起一絲凝重。 “別等了,走?!?/br> 他轉(zhuǎn)身沖盛秋招手,“又有風暴要來了?!?/br> 又有風暴? 盛秋朝亂天音看的方向看去。 在她看過的記憶片段中,有接觸過海玉教導海生花如何辨別風暴將至的一些訣竅,她照葫蘆畫瓢把那些訣竅一遭兒用上,結(jié)果是——完全看不出來。 鮫人預知風暴的訣竅需要運用到他們一族與生俱來的能力,換成盛秋,就算知道訣竅也沒用,依舊兩眼一抹黑。 “風暴來了也不打緊?!?/br> 但盛秋并沒打算離開,她俯身從礁石上拾起破軍刀,在掌心掂了兩下把刀握正,“這片礁石區(qū)不是不會被風暴影響嗎?” 上次風暴來臨時,這片區(qū)域仿佛被結(jié)界保護,一直維持著風平浪靜。 “海生花搞不好就是感知到風暴來臨才離開的,留下來看看吧,她若是回此處了,說不準我們還能幫上點兒忙?!?/br> “我們能幫什么忙?幫倒忙嗎?” 亂天音好笑道,“而且之前那只是尋常小風暴,這次風暴攜帶的能量非常強悍,說不定是黑風暴直接入侵呢,到那時這片區(qū)域還能不能保持平靜可就難說了?!?/br> “打住啊,你那個嘴,就不能少說點兒有的沒的……” 盛秋話都沒來及說完,遠處忽然吹號角似的響起嗚的一聲巨響,她驟然回身,先瞅見一群盜夜鷗由遠及近倉惶飛入內(nèi)海區(qū)域,在盜夜鷗群后方,一道下連海面上達蒼穹的黑色龍卷風緊追不舍。 黑風暴? 竟然真的是黑風暴! 盛秋扭頭看了亂天音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亂天音啞口無言。 怎么就那么邪門呢?這黑風暴早不來晚不來,他一說就來了? “我想我知道你原形是什么了?” 盛秋深吸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來訴說這件事,“沒事兒的老亂,我不歧視你?!?/br> “打住,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亂天音被盛秋的眼神內(nèi)涵到額角青筋亂跳。 盛秋丟給他一個“我懂”的表情,反手抽刀出鞘,隨著一聲嗡鳴,破軍刀解封。 “嗯?你要干什么?” 亂天音見狀身形一頓,“不走嗎?” “不走?!?/br> 盛秋回答得干脆。 若來的是尋常風暴,那沒必要走,可來的是黑風暴,那她不能走。 十幾年前海生花對付不了黑風暴,十幾年后她能不能對付得了,盛秋心里沒有準數(shù)。 她只知道黑風暴一旦上岸破壞力會加倍,屆時岸邊的漁村全都不能幸免,所以就算她沒有能斥退風暴的本事,但也要竭盡全力,將風暴攔阻住不能讓它上岸! 只是不知,以刀氣鑄就的護罩能在黑風暴下堅持多久。 盛秋左手抹過刀刃,刃鋒淬血后亮起一道暗金色的光,當這光芒籠罩住整個刀身時,她右手一翻,破軍刀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而后穩(wěn)穩(wěn)當當扎到礁石上。 暗金色光幕自破軍刀落下的地方升起,并飛快地橫向延伸出去,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較量,趕在黑風暴到來前,盛秋要盡可能地將護罩攔阻在風暴行進前方。 遠處的天空好似有誰在潑墨作畫,大片大片的黑云迅速蔓延過來,云層之中不斷垂下新生的黑色龍卷風,短短幾息功夫,處于礁石區(qū)域的二人便疾風臨身——那風刮得太快太急,簡直不像是風,更像是凝成了實體的激流,剛一照面就把兩人吹得整個歪向一旁。 “這片區(qū)域果然擋不住黑風暴?!?/br> 看著四周已然開始鼓蕩的海水,亂天音似笑非笑道,“你莫不是想一直這樣撐到黑風暴結(jié)束?” “是又如何?!?/br> 盛秋右手握緊破軍刀加速鋪展屏障,左手從儲物袋中取了張定風符拍自己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