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科舉)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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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視線中之后,趙編修等人才終于松了口氣,面上也露出了笑意。 趙編修走過來拍了拍沈伯文的肩,感激地道:“這次能過關(guān),還要多謝小沈啊?!?/br> “正是正是?!?/br> 王編修和史編修也走過來,附和道。 史編修臉上滿是笑容,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兩天前還在背后埋怨沈伯文的樣子了。 “這下可算能過個好年了?!?/br> 沈伯文自然不會將功勞都居于自己身上,聞言便謙遜地笑了笑,道:“也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另外那份能完成,也要多虧諸位?!?/br> “好說好說,沒你的難辦。” “哈哈哈,趙編修說的不錯?!?/br> 炭盆里正在微燃的炭塊發(fā)出一道輕微的噼啪聲,值房內(nèi)一派和睦景象。 …… 翌日,張修撰起了個大早來到翰林院,在門口的小吏面前的本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即便揣著袖子,往藏書樓那邊走去,心里還在想著,待會兒該怎么嘲諷那幾個人,尤其是姓沈的。 推開值房的門進(jìn)去,就只見到了趙編修,王編修和史編修三個人,李編修原本是裝病請假,誰知道喝了酒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著了涼,反倒真的病了,又請了兩天,所以今個兒沒來。 見沈伯文不在值房,張修撰像是被印證了心里的猜測一般,頓時精神起來,敷衍地跟他們打完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問:“怎么不見沈編修?” 王編修當(dāng)他是真心疑惑,正想出聲回答,就聽他又緊接著道:“不會是被蘇掌院給罰走了吧?” 王編修:“……” 突然間不是很想說話了。 回答張修撰的只有趙編修的一聲冷哼。 然而張修撰卻把他這個反應(yīng)當(dāng)成了自己猜對了的佐證,隨即就笑了起來,一邊走到自己平日的位子上坐下,慢悠悠地開口,語氣有點高高在上,“趙編修怎么了?被掌院責(zé)怪了?” 趙編修不出聲,他就當(dāng)自己說對了。 更加得意起來,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正要開口,就被趙編修忍無可忍地給堵了回去: “你可消停會兒吧,我們的活兒早就干完了,也沒挨掌院的罰,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你說真的?” 他話音剛落,張修撰就一臉不信地坐直了身子。 “有什么必要騙你?”趙編修呵呵一笑,皮笑rou不笑地繼續(xù)往他身上插箭:“不止沒被罰,小沈還被掌院夸了,說不定是比你做得更好的緣故呢,反正我可不記得張兄你被掌院夸過?!?/br> 想來只有張修撰陰陽怪氣別人的,此時被旁人嘲諷了,他豈能忍,登時火冒三丈,用力一拍桌子,就打算跟趙編修大吵一架。 趙編修與他同年,自然不怕他,立馬也扔開手中的筆,擼起袖子就準(zhǔn)備跟他干仗。 剩下兩人一看壞了,趕忙站起身來,上前攔人。 正值值房內(nèi)劍拔弩張之時,門外忽的傳來一道笑聲,隨即而來的便是謝之縉那極有辨識度的聲音,語帶調(diào)侃:“沒想到還能在這兒瞧見全武行,真是了不得?!?/br> 屋內(nèi)幾人,張修撰頓時身體都僵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趙編修反而半點兒尷尬都沒有,見狀還跟門口的兩人打了聲招呼,又問起沈伯文:“小沈回來啦,蘇掌院方才叫你有什么事兒?” 沈伯文似是沒瞧見張修撰一般,溫和有禮地同趙編修見禮,隨后才道:“掌院要將我調(diào)到他身邊,幫忙打一陣子的下手。” “這是好事兒??!” 趙編修聞言就高興起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掌院可是學(xué)識淵博的大儒,你跟在他身邊,定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千萬要好好珍惜這個機(jī)會。” 語氣中盡是替他高興,沒有半點兒嫉妒。 不過說起來,趙編修的手勁兒也有點大,這一拍震得沈伯文的肩膀還有點兒疼…… 隨即王編修和史編修也上來恭喜他,雖然史編修的語氣中還帶著幾絲酸味兒,但道賀卻都是誠心的。 至于張修撰,似乎已經(jīng)被所有人遺忘在一邊了。 …… 翌日休沐,亦是邵哲迎娶白家小姐的日子。 沈伯文如約帶著家人前來,因自家妻子不過三月有余的身孕,還不太安穩(wěn),便讓唐晴留在家中照顧她,阿蘇待嫁,也不方便出門。 因而出門的便只有沈老爺子和沈老太太,以及沈伯文帶著兒子和女兒。 兩家人自打到了京都之后,也見過幾次面,邵母跟沈老太太還相約去逛過兩次坊市,倒也還算得上熟悉。 況且在京都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們兩家同是來自廣陵府,彼此來往,也好有個照應(yīng)不是? 邵母如今給兒子娶到了自己滿意的兒媳婦兒,沈家的女兒也定了親,自然放下心結(jié),能跟沈家人好好相處了。 不過就算是之前,她面上功夫也做的極好,總之沈老太太是沒看出來什么。 到了邵家,沈老太太帶著沈珠,就被請到內(nèi)宅去了,而沈伯文則是帶著沈老爺子與玨哥兒,去了男賓那邊入座。 邵哲在這邊的長輩不多,沈老爺子的座位被安排在了韓輯邊上。 沈伯文也帶著兒子過去跟自家老師見禮。 韓輯擺了擺手,道:“把玨哥兒先留在這兒,我跟你爹說說話,你自去應(yīng)酬吧?!?/br> “那便麻煩老師了?!?/br> 沈伯文笑了笑,放心地將自家兒子留給兩位長輩,才轉(zhuǎn)身去同旁人說話。 沈家與謝家結(jié)親的消息傳的夠遠(yuǎn),見他過來,不管是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都起身同他打招呼。 沈伯文也一一拱手回應(yīng),態(tài)度客氣有禮。 人群外,他忽然看到了陶正靖,正獨自一人站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面前幾人寒暄幾句,沈伯文便找了個借口離開,走到陶正靖身側(cè),溫煦地道了聲:“梓林?!?/br> 陶正靖被他的聲音給喚回了神兒,頓了頓便轉(zhuǎn)過頭來,娃娃臉上出現(xiàn)了見到故人的欣喜,樂呵呵地同他打招呼:“沈兄也來了啊。” 沈伯文點點頭,才道:“梓林一個人來的?” “那倒不是?!碧照笓狭藫项^,“我?guī)е壹視瘉淼?,不過怕邵兄這邊人手不夠用,就把他借出去幫忙了。” “原來如此。” 沈伯文想了想,又道:“方才看你面上神色,似乎心情不好?” “沒有沒有……” 陶正靖連忙否認(rèn),見瞞不過對方,才小聲地道:“沈兄別笑話我,我方才是在羨慕你們這些人……” 一聽此話,沈伯文頓時了然。 今日來參加邵師兄婚宴的,多半都是同在弘文館的庶吉士們,還有一部分,諸如沈伯文,謝之縉這類已經(jīng)是正式翰林的,陶正靖此次會試落第,如今還沒有進(jìn)士功名,難免覺得在這樣一群人之中格格不入了。 沈伯文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得道:“梓林的才學(xué)是有的,此次只是時運(yùn)不濟(jì),下一次定能得中,不必羨慕我們?!?/br> 他這番話并不怎么高明,但卻神奇地將陶正靖原本有些焦慮的心情給撫平了。 聞言便點點頭,笑著道:“那就借沈兄吉言了?!?/br> 說罷還又接了個玩笑:“相信我下次的運(yùn)氣應(yīng)該不錯,畢竟隨便買個宅子,都能買到沈兄隔壁,每日沾點才氣,想必也能管點用?!?/br> 沈伯文也笑了笑,還道:“家母甚是喜歡你,還多次打算請你過來用飯呢,只是每次去都聽你家的門房說你去書院了?!?/br> 他這話倒不是在誑陶正靖,沈老太太的確喜歡這個娃娃臉,脾氣很好的青年,先前給自家女兒相看的時候,還考慮過他,只是打聽到他是家中庶子,就又猶豫起來,怕自家女兒不好在人家嫡母手底下過日子。 “這倒是不巧了?!碧照嘎勓裕嫔媳阌袔追植缓靡馑?,緊接著道:“下次我定然上門拜訪老太太?!?/br> 他們二人說著話,前面就傳來吹吹打打的喧鬧聲,好不熱鬧。 看來是邵師兄這個新郎官,把新娘子迎回來了。 “走,咱們也請看看熱鬧去。” 陶正靖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聞聲便躍躍欲試,主動邀請沈伯文。 沈伯文笑了笑,點點頭,道:“梓林先去,我去領(lǐng)上我家玨哥兒一道過去?!?/br> “行,那我先去了啊。” 沈伯文看著他的背影,搖頭失笑,回到老師他們那桌,語氣溫和地問自家兒子:“想不想去看看熱鬧?” 沈玨點了點頭,眼神期待。 沈伯文便同沈老爺子與老師說了一聲,牽著兒子去前頭了。 …… 回到家中后,沈老太太便跟自家兒媳婦兒和女兒說起在邵家的見聞來。 沈伯文則帶著兒子回到書房,帶他溫書。 因為臨近年關(guān),吳和仁已經(jīng)在先前隨父母踏上了回廣陵府的船,畢竟吳掌柜和吳老太太還在那邊,不能撇下長輩在京都過年,故而今日聽課的便只有沈玨一個人。 然而沈伯文還沒有講多長時間,書房外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沈先生,玨哥兒!我又來了!” 他動作一頓,忍住想要扶額的沖動。 怎么皇長孫又出宮來了?這已經(jīng)是第三回 了吧? 但人家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沒有不出去迎的道理。 “臣恭迎殿下?!?/br> “沈先生不必多禮。” 李禎大人似的擺了擺手,隨即便跑過去拍了拍沈玨的肩膀,然后左右看了看,不由得問道:“仁哥兒今天怎的不在?” 見到久違的小伙伴,沈玨其實也有幾分高興,聞言便將吳和仁回鄉(xiāng)過年的事說了。 “這樣啊……”李禎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還挺喜歡吳和仁這個小伙伴的。 但隨即他就又振奮起來,起碼沈玨還在,不會跑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讓母妃松口讓自己今天出來的。 見他們二人在書房門口說得起勁,沈伯文不由得出聲提醒:“殿下,外面太冷,不如進(jìn)去再說。” “噢噢,好?!?/br> 李禎也是聽到這話,才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了冷,不由得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