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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久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繼續(xù)問道:“你還沒回答,他是誰?” 花臂漢子踮起腳將茶壺提高,吃力地將茶壺嘴對著自己的茶杯,但他顯然不合適這種精細活,幾番下來將自己憋出一頭汗,他將茶壺一扔,對著另外一人喊道:“吃個茶那么費勁,你來,給我滿上。” 另外那人繞到了桌子外頭,隔著老遠顫巍巍地將茶水撒滿了整個桌面,千久都怕他把旁邊幾人給戳死。 花臂漢子罵了聲,索性換上個大碗,眾人折騰了半天這才給喝上了口茶,他美滋滋地爽嘆一聲,開口道:“你是說那個做瓷器的小雜種吧?” “嗯對,”千久打了個哈欠,看向他。 那漢子粗著嗓子,神情得意:“那你可是問對人了,這整個魔族里就沒有我胡大漢不知道的事情?!彼麥惲诉^來,又問道:“小姑娘,想問些啥,我胡大漢啥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那些瓷瓶就是他擺上市面的?” “害,全魔族的瓷器都得經(jīng)過他手,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打探這個多沒意思啊?!?/br> 千久點了點自己面前的杯子,示意旁邊的人倒茶,“我新來的,不清楚,你具體說說。” 花臂漢子擼起袖子,坐了下來,“那小雜種雖然脾氣古怪,平日里也不跟人來往,但手藝了的,什么花式都能弄出來,只要你有錢,”漢子兩指閉攏,搓了搓,“怎么,姑娘這是要找他定制瓷器了?” 千久沒打算跟他交代,順著他的意思搪塞,“對,你可知道他在哪?” “我勸姑娘你還是別去了,去了也白去,”漢子灌了口茶,粗魯?shù)夭亮瞬磷臁?/br> 幾人七手八腳替她倒上了茶,千久接過杯子疑惑地看向他,“為什么?” “這臭小子最近迷上了一件事,躲在夕福鎮(zhèn)上,單子不接瓷器不做,只干一件事?!?/br> “什么事?” 漢子抱臂,往后一靠,“搶親吶。” 夕福鎮(zhèn)這個小鎮(zhèn)美女如云,是出了名的溫柔鄉(xiāng),這里女多男少,村子里的姑娘基本都是外嫁出去,據(jù)漢子所說,那個叫劉寧玉的混血小魔居無定所,但最近忽然打起了這個鎮(zhèn)子的主意,連著幾個月藏在附近伺機而動,專門劫路上出嫁的漂亮姑娘。 小鎮(zhèn)處在但位置比較特別,在一個小山谷下方,碧水青山,是個世外桃源,但它三面環(huán)山,只有一條能通往外頭的山路,這倒是便宜了劉寧玉跟人蹲在路上劫人。 四人到了夕福鎮(zhèn)上到時候,正好碰見一個迎親隊伍,本該是件喜慶的事情,但眾人卻面色沉沉,旁邊還坐著一個哭哭啼啼的新娘子,始終不肯進轎子里。 金琰撇了幾眼,哼了聲,“這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送葬隊呢?!?/br> 夜紓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喜轎子,回頭對千久笑道:“我家小久出嫁之時,定是萬臣跪叩冠鳳冠,紅妝十里披霞帔,三界同慶夜不熄?!?/br> 千久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婚嫁,聽他這么描述,只覺得更遙遠了,“這未免太夸張了些……” “不夸張,“夜紓抿嘴一笑:“你配得起,我給得了。” 北顧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往前面走去。 金琰路過他時,冷嘲熱諷來了句:“能被你娶上的姑娘,定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新娘子畢竟是個姑娘,與千久聊得來,安慰了她幾句后,眾人開始忿忿不平地吵了起來。 “這小子不知道請來了一群打手,專門來搶出嫁姑娘們,真是色膽包天?!?/br> “要是劫走也就算了,若是看見相貌不合他口味的,一把火就把轎子給燒了,上回直接燒死了一個,真是作孽啊?!?/br> 千久替新娘擦了擦眼淚,回頭問道:“沒人管嗎?” 金琰找了張凳子,拍了拍灰塵,又掏出一張錦布給給蓋了上去,這才舍得將他那金貴的屁/股給挪上去,抬頭道:“此人有靠山?!?/br> “對,”旁邊一光膀子壯漢喝道:“沒人管啊,他跟三魔王關(guān)系可好了,那魔頭大半收入還是靠他的瓷器買賣,哪里舍得動他?!?/br> “這畜生在鎮(zhèn)子里長了眼睛一般,誰家姑娘要出嫁,哪個時辰都清清楚楚,不管請多少壯漢來護送都沒用。” “那若是不來迎親,偷偷跑出去呢?” “死得更快,剛出鎮(zhèn)子就會被劫走,”壯丁搖搖頭,“現(xiàn)下不少姑娘都不敢出門了?!?/br> 千久氣得咬牙切齒,“真是豈有此理,光天化日竟然這么猖狂。” 金琰給自己倒了杯茶,徐徐道:“魔族向來是個弱rou強食的種族,他們的觀念與我們仙界各不相同,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br> 那人看了新娘子一眼,嘆氣道:“我看這票,也是兇多吉少?!?/br> 新娘子見狀哭的更傷心了,“我與夫君情投意合,我不能死在路上。” 夜紓站的有些累了,靠在墻邊,漫不經(jīng)心地搖著扇子:“換個假新娘,將他引出來不就得了嗎?” 千久眼前一亮,“對啊,我們又不是打不過他。” 金琰捏起茶盞,冷冷嗤笑了聲:“說的輕巧,哪里找個假新娘過來?” 此言一出,三人齊刷刷回頭看向他,目光灼灼。 金琰心里咯噔一下,笑不出來了。 到了嘴邊的茶灑出大半,他咽了口唾沫,緩緩道:“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