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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又響了起來。 晏時今再次按了掛斷,沉思了片刻,調(diào)成了靜音。 包廂里再也沒了其他雜音。 晏時今打開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點進了一個備注“李mama”的微信號,然后把微信里所有的錢都轉(zhuǎn)了過去。 一共三萬塊,里面有兩萬是旬柚不久前給他的。 李mama:【小時,這幾個月你不用給院里打錢了。你之前打回來的錢,已經(jīng)夠院里用很久了。而且院里還有一些資金,這兩年都不用擔心的。你看,這段時間孩子們都胖了一圈呢[圖片][圖片]】 李mama正是晏時今曾待過的陽光孤兒院的院長李月萍,也是李mama當年把晏時今撿回來的。 陽光孤兒院并不是政府建的,而是李月萍和丈夫一起自費創(chuàng)辦的。后來丈夫去世后,就是李月萍一個人撐起了孤兒院。 孤兒院里偶爾也會接到一些資助捐贈,只是陽光孤兒院太小了,而且太偏僻,得到的捐贈有限。 晏時今不是第一個從陽光孤兒院出來的孩子,和他一樣的孩子不少,大家工作之后基本也會回饋孤兒院。 只是孤兒院本身資源有限,那里的孩子們能學出來的有限,因此,能找到的工作也不多。 孩子們都不容易,李月萍想自己看大的孩子們都過得好,而不是壓著重擔。所以,她并不是每次都會收下孩子們的回饋。 只是晏時今比較特殊。 陽光孤兒院里有被人收養(yǎng)的孩子,可卻只有晏時今一個找到了親生父母,更何況是晏家那樣的有錢人家。 晏家也捐贈了一筆錢給孤兒院。 這錢,李月萍并沒有拒絕。她隱約感覺到晏家是想讓晏時今和孤兒院扯開關(guān)系,所以,這才接受了那筆捐贈。 她本以為晏時今再不會回孤兒院了,卻不想沒多久,晏時今便給她轉(zhuǎn)了錢。每次的數(shù)額有大有小,李月萍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她之前也查過晏家的事情,知道如今晏家的女主人是晏時今的親生母親,且只有她一個孩子。 這也是李月萍放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如今瞧著,事情怕是有不對勁。 如果是晏家那邊想給孤兒院捐款,應(yīng)該會像當年一樣,直接打一筆不少的錢過來。而不是像如今這般,由晏時今有多有少一筆一筆的來,毫無規(guī)律。 李月萍擔心是晏時今與家里鬧了矛盾,所以便不想晏時今再給孤兒院打錢。反正她現(xiàn)在還能動,還能工作賺錢,孤兒院總能撐下去的。 等到她干不動的時候,她也會努力給院里的孩子們找好歸宿的。 因此,李月萍沒有收下這三萬塊。 晏時今:【您收下吧,這不是我捐的?!?/br> 李mama:【那是誰?】 晏時今看著手機沉默了一會兒,才編輯道:【旬柚,您記這個名字吧?!?/br> 李mama:【旬柚,是個女孩的名字,真好聽。小時,是你的朋友嗎?】 陽光孤兒院里,李月萍臉上不僅露出了一抹笑意,愁苦的眉目都舒展了不少。一旁玩耍的孩子們看到,一窩蜂都奔了過來,圍著她道:“院長,您在笑什么?。渴怯惺裁春檬掳l(fā)生了嗎?” “對對對,院長,您快給我們講講!” “我們也要聽!” “是你們小時哥哥交了新朋友?!崩钤缕济嗣『簜兊念^,笑著道,“確實是一件大好事呢!” “小時哥哥交朋友了?” “是男生還是女生?。俊?/br> “是女朋友嗎?” 小孩兒們?nèi)诵」泶蟮钠咦彀松嗟膯柕馈?/br> “這個……就要問你們小時哥哥了?!?/br> 薈萃樓包廂里,晏時今看著“朋友”兩個字微微怔了怔。恰時,床上傳來了一陣響動,晏時今抬頭看去,見旬柚翻了個身,并踢開了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光裸的胳膊和腿。 他頓了片刻,終是站起身走過去,給她拉上了被子。 “熱……” 旬柚皺起了小眉頭,想要故技重施,再把被子踢開。只是這一次,被人阻止了。 晏時今坐了下來,恰好按住了被角。 床上,旬柚不滿的嘟起了嘴,只是到底沒再亂動了。 見她不動了,晏時今才移開視線,重新垂頭看著微信。半晌,他才回復了一句—— 【是同學?!?/br> * 電話再次被掛斷了。 再后來,哪怕響了很久,也依然沒有人接。 公寓里,祁岸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fā)著冰涼的寒意。他沒有選擇坐下,而是如一尊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他在這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陽落山,久到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天黑了。 黑暗充滿了這間公寓,淹沒了客廳中的青年。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電話鈴聲驀然響了起來。祁岸甚至沒來得及看來電顯示,便直接按下了接聽。 “祁岸哥,已經(jīng)晚上了,你還來上課嗎?” 是姜云可。 祁岸眸色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那頭姜云可沒有聽到他的回答,頓了頓,繼續(xù)問道:“你見到旬柚了嗎?你們……怎么樣了?” “沒有,”黑暗空蕪的客廳里響起了祁岸略微沙啞的聲音,“她沒有回來,小可,我找不到她?!?/br> 最后一句話,似乎帶著失落,以及……無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