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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祁岸,我的感情算什么?”陽光下,一滴晶瑩順著女孩的眼角滑落,只是它太小了,也消失的太快,仿佛只是錯覺。 但祁岸看見了,他看見了她臉上極快滑過的那一滴淚。 她哭了,因為他,她哭了。 心口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寒風簌簌而來。 夢境還在繼續(xù)。 祁岸看見夢里的他與旬柚大吵一架,不歡而散,他們鬧得很厲害。夢里的他說他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他傷害了姜云可,忽略了姜云可。 在看到那本日記后,他又心疼又感動,終于徹底認清自己的心。 他與旬柚分了手,不顧旬柚的挽留,不顧他們之間的感情,毅然決然的奔向姜云可。甚至因為旬柚的阻攔和蠻橫糾纏,他痛斥她、厭惡他,說了很多很多傷人的話。 他讓旬柚不要再來纏著他,他讓她離開,離得越遠越好。 后來,旬柚終于離開了。 在又一次爭吵后,她獨自開車出去,然后出了車禍,雙腿落下了殘疾。然后,她離開了A市,甚至離開了這個國家。 她離開了他的人生。 再后來,他終于又聽說她的消息時,卻已經(jīng)是她的死訊。 * 晏時今的廚藝越來越好了,現(xiàn)在即便只是隨便下碗面,味道也誘人得緊。面條不軟不硬,牛rou軟爛鮮香,旬柚吃完了一碗,還想再吃第二碗。 但很可惜,晏老師鐵面無私、鐵石心腸,不管旬柚如何說,是決計不會再給她第二碗的。 她若是威脅他,他也只臉色不變淡定的回她一句,“你如果還想吃,那就自己做或者點外賣?!?/br> 但由奢入儉難,她都嘗過了頂級美味,哪里還吃得下自己做的“豬食”? “小氣!”旬柚不開心的吐槽,“不就一碗面嘛,多吃一點怎么了!” 她說著說著,不知想到了什么,半瞇著眼睛不爽的看著對面正在收拾碗筷的人,環(huán)抱著雙臂,看上去挺生氣。 其實現(xiàn)在旬柚也不餓了,她又不是大胃王,一碗面已經(jīng)足夠填飽她的肚子了,更別說晏時今說話算話,真的給她加了三兩牛rou——也不知是不是天賦異稟,反正她家晏老師的手不比電子秤差。說三兩就三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所以一碗足足的面加三兩牛rou下肚,旬柚其實稍稍有點撐了。但是人嘛,就是個貪心的物種。 晏時今越不讓她吃,她反而越想,甚至還忍不住耍起了小性子。 “已經(jīng)十二點了,到睡覺時間了。如果吃得太多,不僅睡不好,還會傷腸胃。”晏時今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說著,聲音像是比平時溫和了不少。 “哼!” 旬柚輕哼了一聲,別開身子,一副不聽不聽的嬌蠻模樣,頗有些無理取鬧的嬌氣勁兒。其實在晏時今成為她的補習(xí)老師后,旬柚是很少在他面前發(fā)脾氣的。 她確實是個嬌身慣養(yǎng)的大小姐,又作又嬌,但又不是沒素質(zhì),當然不可能在人面前無緣無故的發(fā)脾氣。 更何況,晏時今還是她的“老師”,旬柚自認沒什么優(yōu)點,但尊師重道還是懂的。再加上在補習(xí)時,晏時今的氣勢和平時很不一樣,頗有威嚴,所以總得來說,旬柚在晏時今還是挺乖的。 但是…… 自從頒獎禮上,晏時今不告而別后,一切就有了不同——無論是她,還是晏時今,或是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晏時今單方面要求交易結(jié)束并解除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這一點,確實讓旬柚挺生氣的。但這么幾日過去,這氣其實早就散得差不多了。 她本來只想著裝裝樣子生個氣再找個臺階下了,事情便過去了。但……誰讓晏時今最近太順著她了呢? 旬柚一不小心便“恃寵而驕”了,甚至都敢在她家嚴肅的晏老師面前耍小脾氣了??梢膊恢罏槭裁矗睦镆稽c也不慌,莫名的篤定了晏時今不會生氣。 而事實證明,旬柚沒有想錯。 哪怕她現(xiàn)在這么“無理取鬧”,那俊麗的青年臉上也沒有什么不耐,他把碗筷放進了洗碗機里,擦了擦手才重新走到她面前。 沒有斥責她的任性嬌氣,只依舊淡然溫和的道:“你如果喜歡,那明天我再給你做,多加一點牛rou好不好?” 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微啞低沉,卻又與曾經(jīng)不同,似乎多了幾分溫柔,像是在哄著她。 “那我明天要翻倍!” “好?!标虝r今唇邊揚起了淺淺的笑意,不疾不徐地道,“明天再做一個排骨,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他眉目如畫,臉上的神情是出乎意料的溫柔,在橘黃的燈光下,更多了數(shù)分晃動人心的繾綣多情。 只這一刻,他沒看著別人,只用那雙清澈的眼睛溫和且堅定的凝視著她。 旬柚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了。 “……隨便,我都可以?!毖执瓜骂^,避開了晏時今的視線。 然而,晏時今卻忽然彎下腰,蹲下了身子,視線與她平行,專注地凝視著她:“糖醋,還是麻辣,或者紅燒?你更想吃哪一種,還是都要,嗯?” “……晏時今,你是不是還在發(fā)燒?” 旬柚終于忍不住了,對于晏時今的異常,她只勉強想到這一個解釋,伸手就要去探晏時今的額頭,只是手剛伸過去,便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