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20節(jié)
若清沒想到澶容這次外出會帶這兩人,因為觀察,他進車的步子遲了一些。 后方的傅燕沉等得不耐煩,先是抬手拍在他的小腿上,接著扣住他的小腿,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 “傻了?怎么不進去?” 傅燕沉一邊質(zhì)問,一邊按著若清的腳踝,隔著衣物都能感受到若清身體的虛弱。因為這份單薄脆弱,傅燕沉的眼睛往下移動,心想若清太瘦了,瘦到像是承不住任何力量,孱弱到他每次拉住對方時,都會忍不住放輕力氣,滿腦子都是到底要怎么做這個人才能好起來。 有時候想的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煩躁,望著對方衣袖下的纖細手腕,恨不得抓過來放在口中狠咬一口,以此出出心底煩悶的郁氣。 只是想到這里,傅燕沉腦內(nèi)又出現(xiàn)了若清掙脫不開他的鉗制,修長的手指無力地推拒著他的手臂,指尖的淡粉因為緊張而消失的畫面…… 傅燕沉太了解若清了。因為身體不好,若清力氣不大,如果他想硬抓著若清的腳扯起不放,若清是沒有任何反抗力量的…… 而想著想著,傅燕沉腦海里的幻想偏了題,再看若清被他扣住的腿,總有一種蟒蛇纏住獵物,不容獵物掙脫的束縛感。 可他……為什么要拉扯若清的腿? 而他控制若清的手,又是從何時開始加重了力氣? 為什么按著若清腳踝的時間明明很短,卻引出了不少“詭異”的畫面? 想不通這叫什么。 傅燕沉盯著面前淺綠色的布料,劍眉不自覺皺緊。 前方的若清沒有發(fā)現(xiàn)傅燕沉走神了。 經(jīng)過傅燕沉的催促,若清回過神,心平氣和地坐到尹月和柯岱的對面,毫無準備地對上了澶容突然睜開的眼眸。 黑眸好似深井。 澶容一邊盯著若清,一邊把手放在一旁的佩劍上。 可小師叔為什么要把手放在劍上? 心里涌起古怪的感覺,叫不準緣由的若清低下頭,避開了澶容的目光,開始琢磨起摸劍是不是澶容的習慣。 傅燕沉不知車內(nèi)情況,他動作輕快地上了馬車,直接坐在若清身側。 等他們都上了車,澶容似乎有所感觸,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往上抬起,最后不再動作。 尹月若有所思地看著澶容看似沒有情緒變化的臉,一雙眼悄悄看了看若清,又看了看傅燕沉。 裝著一車心思各異的人,馬車搖搖晃晃地走了,速度比起一般靈獸快了很多。 因澶容喜靜,車上沒人敢說話,而在無人開口吵鬧的情況下,車里的氛圍就像是初冬水面凝著的冰,又冷又危險。 與渾身不自在的柯岱不同,若清倒不覺得有什么不自在的。許是因為近日與澶容來往過多,若清已經(jīng)習慣了澶容沉悶的一面,心里非但沒有因為澶容在而緊張,反而在坐下之后好奇窗外的風景,直接推開了身側的窗。 不過剛推開窗沒多久,若清便聽到傅燕沉說:“給我老實坐好,車快風大,你能看清什么?到時候吹了風、犯了病怎么辦?” 若清一想也是,隨即老實坐好,不料澶容會在之后抬手敲了敲車內(nèi)放置的桌面。 外面變化成靈獸的狻猊一聽,無奈地放慢了速度。 尹月心知澶容為何如此,也不開口。 若清頓了頓,接受了澶容的好意,朝著小師叔笑了一下。 可今日的澶容一反常態(tài),不是很喜歡回應他。 不知小師叔怎么了,若清推開窗,通過這條打開的小縫看向外面的景色,一雙眼在收入一片綠意之后亮了起來。 柯岱遲鈍,后知后覺地抬起手指,吃驚地說:“所以這馬車慢走就是為了讓他看風景?”似乎接受不了這件事情,柯岱氣急敗壞地說,“尊主,你怎么這么偏心!你當年帶我們外出可是坐在劍上,唰的一下過去了!” 聽到這句話,若清和傅燕沉同時愣了一下。 澶容不慌不忙,默不作聲的坐實了偏心的說法。 尹月瞪了柯岱一眼,“就你長了嘴,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再說,你身子健壯,又有修為在身,想去哪里不能自己去!若清公子體弱多病,又是第一次出門,讓他看看怎么了!” 柯岱被尹月數(shù)落了一通,也不敢繼續(xù)放肆。 可這段插曲一出,若清也不好繼續(xù)看下去。 他收手關上窗,想了想,忍不住問傅燕沉:“陳河那邊都有什么好玩的?” 傅燕沉歪著頭想了想,剛剛張開嘴巴,就聽冷淡的聲音搶在他開口之前說—— “城北有一條小食雜耍多的街。”澶容平靜道,“陳河沒有宵禁,夜晚市集出,景色好?!?/br> 聽到這句話,若清瞪圓了眼睛,有些意外。 之前他沒問澶容,是想以澶容的性格,肯定不知道與吃喝玩樂有關的事。 而閉著眼睛的澶容知道他在疑惑,道:“這都是李懸念之前說的?!?/br> 一提到李懸念,若清和傅燕沉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傅燕沉愛慕澶容,自然不愿意聽到李懸念的名字,是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聲說:“是啊,李島主見多識廣,知道的事情多也不稀奇。” 若清撩起眼皮,眼見酸味都要溢出車廂,笑著接了一句:“李島主確實博學多才,人俊出身還好,像他這般出色,想來身邊有許多敬慕他的人吧?” 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提了一句:“我聽說五師叔門下就有鐘情他的師姐,只是不知道李島主有沒有心儀的人?” “師叔你跟李島主這般熟悉,有沒有看他對誰不一樣?”他語氣溫柔,像是在引導澶容,“有沒有李島主很關心、很照顧、關心得超出正常情分的人?” 澶容睜開眼睛,“沒有?!?/br> 聞言若清點了點頭,不再繼續(xù)深說。 有些懷疑的種子要一點一點種下。李懸念要用好友的名頭守在澶容身邊,若清便要拉下李懸念給自己擋得遮羞布。 他心里十分清楚,以澶容的性格,澶容若知道李懸念對自己有雜念,日后絕不會與李懸念來往…… 等到晚上,馬車落在林子里,澶容撩起眼皮,在林子的西邊看到一縷青煙,一道白影,可他沒有多語,只用大拇指摩擦劍鞘,叫尹月生火。 夜里,不知想到了什么,澶容一人坐在馬車中打坐。子時星象移位,白霧吹來,夜林開始出現(xiàn)陰森的鬼氣。 馬車之中,紫煙從澶容的發(fā)絲之間升起,順著馬車的縫隙往外流淌,像是傾瀉的水幕,絲絲繚繞,帶出幾分詭異。 若清躺在帳篷里休息了一會兒,醒來時沒有看到傅燕沉,也不知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由于胸口悶,他起身四處走走,走了沒多久,忽聞前方有水聲傳來,便順著水聲來到湖邊,瞧見一個側對著他,黑發(fā)遮擋面容的身影正站在湖中。 打量著那熟悉的身形,起初若清認為對面的人是傅燕沉,于是隨便選了一塊大石坐下來,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怎么突然想起來這里洗一下?” 對方?jīng)]有說話,只是一直往后背撩水。 水流從白皙結實的后背滑落,帶著幾分撩人的懶散。 也是湊巧,若清坐的位置正好是對方放衣服的地方。 手指意外摸到了柔滑的布料,若清彎下腰,指尖點了點湖水,微微皺起眉,說:“上來吧,水有些涼,而且這里這么黑,水干不干凈有沒有蟲都不知道。” 說罷,他抱起“傅燕沉”放在一旁的衣服,卻聞到了熟悉的冷香。 倏地,察覺到什么的若清表情變得有些尷尬,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只露出一角的月亮。 今天日月無光,他沒有修為,看人看物都是看個大概輪廓。 落在石塊上的衣服沒注意到的時候,以為是黑色,正眼看了才知道是白色……而這時,背對著他的男人轉過身,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似乎聽從了他的勸說??蛇@走過來的影子伴隨著對方沉默的態(tài)度,總有一種兇獸突現(xiàn)的震懾力。 若清一時語塞,咽下了未說完的話。 澶容態(tài)度坦然,直接來到他面前,用一雙看似毫無感情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在審視他是什么,目光上下走了幾次,最后停在他的腿上,頭頂青筋暴起。 很奇怪,明明澶容表情平和,眼神平靜,可若清總有一種澶容會把他拉入水中的危險預感。 說不出澶容的表現(xiàn)到底有什么古怪。 若清有些緊張,也有些膽怯,總覺得和澶容距離太近不是很安全。 作者有話要說: 小師叔:你給傅燕沉摸摸? 若清:xxxx(罵人) 第22章 改變 周圍的聲音在這一刻遠去。 在落針可聞的環(huán)境里,若清局促不安地站在澶容面前,因為緊張,一時忘了把手中的衣服交出去。 澶容也不急著討要,只借著微弱的月光,細細描畫若清溫柔的眉眼。 但他的眼神不太對,就像是不認識若清一樣。 總覺得不能讓小師叔繼續(xù)看下去,若清直接開口:“小師叔?!睘榱舜蚱拼丝坦之惖某聊?,他急躁地將手中的衣服送到澶容面前。 澶容垂下眼瞼,盯著自己的衣服許久,直到若清再次催促,才用濕淋淋的手接過自己的衣物。 而他留在湖中的時間過久,身上帶著水氣寒意,伸手時微涼的水滴落下,正好碰到若清左手手側,順著手側的肌膚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 接住湖水的手指下意識動了一下,水滴滑落的觸感溫度鮮明,勾出了幾分意味不明的不適。 若清眨了眨眼,猶豫一下才說:“打擾小師叔了,我還以為是燕沉在這里……” 這句“燕沉在這里”似乎成了一種打破危險的信號。 澶容動作一頓,低垂的眉眼帶著幾分陰郁,眼中少了一些光亮,卻沒說旁的,只從湖中起身,拖著濕淋淋的身子站在若清的身側,利落地披上了若清送來的外衣。 他不避著若清,穿衣的速度不快,手指拉著腰帶,冷聲說:“入水前感受到不遠處有山精,就讓燕沉過去看看,他還沒回來?” 若清皺起眉頭,“沒有。” 說來也巧,話音剛落,左側便傳來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青煙冒出,竟在濃稠如墨的夜空里留下清晰的痕跡。 若清和澶容同時看向聲響傳來的地方,又見一陣帶著異香的白煙在林子里升起。 見狀,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往北方走去。而越往林深處走,前路就越黑。 若清夜視能力不佳,這一路走得磕磕絆絆,等到月光再也無法替他指引前路的時候,他感受到身邊有人靠近。 澶容拉住了他的手臂,沉聲說:“這里?!?/br> 若清松了口氣,卸下力氣,安靜跟著澶容的指引。 澶容緊握著他的掌心很熱,熱度穿過衣物,裹挾住被布料包圍的身體,有點驅(qū)逐了涼意,又加了一點令人不適的躁意。 若清看不到方向,但因跟著澶容,心中很有安全感,不過想到之前澶容的表現(xiàn),他忍不住問:“小師叔,你最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