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174節(jié)
她太害怕業(yè)懷了,害怕到不敢當他的面大聲喘氣,也不敢對著他哭。 因為太害怕了,因為寧水沒有人氣,因為寧水太冷,她剛到的那天一口飯也沒吃進去。 而她和把她送來的人都不覺得那位水君會給她送飯。于是在把她送來的時候,侍衛(wèi)給她帶了一些米面,帶了一些干糧。 而她不想吃,就一個人躲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流著眼淚。 天快黑了,她聽到有人敲門,疑惑地看向門口,一想到這里只有業(yè)懷和自己,心里更加緊張了,便瑟瑟發(fā)抖的來到門前。 業(yè)懷還是那身囂張的紅衣,看到她出現(xiàn),他眉頭一皺,看似很不高興地說:“這是我撿來的。”他從身后拿出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我嫌這東西腥,不愿意拿著?!比缓笏舶?,掐得死緊,“你拿去丟了好了?!比缓笏郧傻匕阳~往寧歡面前一放。 寧歡什么時候拿過活魚。 縱然害怕,因為他盯著,還是拿了過來。 而他在扔了魚之后就走了。 寧歡心眼實,淚眼蒙眬地對著魚想了很久,轉(zhuǎn)身拎著魚走了出去,還真的去扔了。 這時有人在她身后幽幽地說:“你還真扔?。俊?/br> 她嚇了一跳,松了手,魚掉在了地上,懶得掙扎了。 不知何時回來的鄴蛟就在她身后看著她。 瞧她太笨,就翻了個白眼,說:“我不用吃東西,你也不用?看我作甚,洗魚去?!?/br> 寧歡這個時候徹底崩潰了,就哭著喊著:“我害怕?!?/br> 不是吧,這東西也害怕? 業(yè)懷被她的哭聲嚇到了,就瞪圓了眼睛,灰溜溜地撿起了魚走了。 不多時,寧歡還沒哭完,見他又走了回來,把做好的魚端到了桌子上,偏還嘴硬地說:“閑著沒事弄得?!?/br> 寧歡眼睛都哭腫了,但不得不給他一個面子,拿出筷子撥動一下,然后又哭了:“你這還有鱗呢?” “你好煩?。 ?/br> 業(yè)懷受不了了,便怒氣沖沖地走了。 片刻后,寧歡終于不哭了,而她身后的房門在這時開了一條縫。 有人躲在那里嬌氣地說:“看到這沒——被魚刺刺了一下,你要是給你兄長寫信,別忘了把這件事寫下來?!?/br> 寧歡:“……”咱委實什么也沒看見。 然后等了片刻,那人又說:“把你送過來時,宿枝沒給過你什么東西?” 寧歡想了想,點了點頭,從懷里拿出了一封信,不好意思地說:“光顧著哭,哭忘了?!?/br> 那人似乎想要發(fā)火,可看著她紅紅的眼睛,不得不把火壓了下去,然后抱著這封信跑回了房中,捂著跳得過快的胸口,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看。 可那上面一個字都沒有,信中只放了一朵小小的干花。 業(yè)懷一頭霧水地捧著那還沒有指甲蓋大的花。 其實他送給宿枝的貝殼是用來監(jiān)視宿枝的。 不知是不是宿枝發(fā)現(xiàn)了,貝殼上沒有任何影子出現(xiàn)。 而他拿著這封信,心里有些惆悵,便把信和酒杯一起收了起來,天天等著看貝殼會不會亮起來。 而這時他被拔掉的鱗還沒長好。 新rou長出,有些癢,便總要去撓。 自那次之后寧歡不怕他了,見他動手每次都會把他的手拉下來。 兩個人在寧水等著宿枝,等了許久,貝殼終于亮了,里面卻沒有好事。 第130章 情劫 聶瀧死了。 縱然有飼夢給的魂甲,他也抵不住宿枝下手狠辣。 而宿枝恨他,便斷了他轉(zhuǎn)世投胎的機會,一掌擊散了他的魂魄。不過也托了魂甲的福,他充滿裂痕的魂魄沒有立刻散去,而是被魂甲聚齊,暫時保了下來。雖然挺不了多久,但有也比沒有強。 前方的宿枝還在對付飼夢。他則抓著宿枝放飼夢的間隙悄悄離開了皇宮。 宿枝的氾河魂陣是針對飼夢的。除了飼夢,氾河的天陽體無法為任何人帶來損傷,也不困聶瀧。加上宿枝不知道聶瀧身上有魂甲,自然也注意不到跑出皇宮的他。 而聶瀧心里記恨自己被宿枝所殺,就在死后入了天玄府劉家。 天玄府是如今的正道修士之首。 圣人無牙就是天玄府的人。 天玄府初代的主子與薄輝有些淵源,雖不是洪莽期的強者,但托著關(guān)系認了薄輝做舅舅,受過薄輝的指點,府中也有薄輝留下的庇護。 而無牙年歲不小,近年身體不好,不太記事,就不怎么出面插手宗門之間的事務(wù)。不過即便交權(quán)了,他在正道之中也是說一不二的尊者。而早前無牙之所以沒有插手陳已安的事,就是因為無牙了解氾河的特殊性。再加上聶瀧狡猾,在其中周旋許久,騙得無牙信了他,把這件事交給了他去做。 而聶瀧在外慣會裝樣子,加上薄輝親族的出身,正道之中誰也不會懷疑聶瀧。 天玄府也不曾拒絕聶瀧。 聶瀧來到這里時,正好清潭也在。 清潭雖然是散修,但人有本事,性格也好,朋友不少,與無牙之間雖是差了很多歲,卻成了莫逆之交。 而聶瀧快要消失了,也顧不得多說,來到這里就是一句:“宿枝放了飼夢!就在上京做了陣,我阻止不了他,他掌控了上京,想要借飼夢的力……”他話說到這里,魂魄碎掉了。 陷害人的話雖是沒說完,分量也夠了。 而無牙聽到這一句猛地站了起來,眼看著聶瀧在自己面前魂飛魄散,心里七上八下,既震驚于宿枝下了這么狠的手,也害怕聶瀧嘴里說的話是實話。 老實說,無牙心中確實有些糾結(jié)。 他雖是知道宿枝在外的名聲,但也知道聶瀧的特殊性。 他知道聶瀧是看管飼夢的人,這時候宿枝殺了聶瀧,放出了飼夢,很難讓人不想歪。但他與宿枝見過幾面,也不覺得宿枝是這樣的人,面上多少有些猶豫。 而聽到聶瀧的話,清潭皺起了眉,慢慢地握緊了拳頭,看著像是心里藏著事,竟有些坐立不安了。 無牙看出來,便問:“清潭,你有話就說!” 清潭遲疑了一下,一臉糾結(jié)地說:“我認識齊南的單靈,單靈是罡目的弟子,早前與我說過一卦,說……氾河一支會禍亂天下,宿枝會放出飼夢……我早前也很擔心,可我看越河尊出手了,便沒再多想?!?/br> 所以他一直沒跟別人說過這件事,直到聶瀧來了,宿枝殺了聶瀧,又放了飼夢,他這才怕了。 他認為是預(yù)言成真了。 無牙一聽頓時覺得這事不得了。 如果說聶瀧的話讓他懷疑了四成,清潭的話就是把剩下的六成填滿了。畢竟氾河確實禍世了,而且那收下了宿枝的越河尊,近年一直沒有外出,遠山怪異的沒有任何動靜。 沒準、沒準宿枝早就仗著自己是皇族的身份,接觸了飼夢,把遠山害了! 沒準宿枝打氾河只是障眼法。 再想想,宿枝與那業(yè)懷交好,業(yè)懷在宿枝遇難時救過宿枝,而業(yè)懷是什么人,那臭名昭著的人物怎么可能欣賞非他族人的善人! 妖魔又怎么會和人族結(jié)交! 沒準……宿枝本來就是惡的,這才會與業(yè)懷結(jié)交!他們都被宿枝騙了! 壞事了! 無牙猜到有這種可能性,連忙叫清潭:“你去召集人馬,是與不是,我們?nèi)ド暇┛纯淳椭懒??!?/br> “好。” 等清潭走了。 無牙又來到了祠堂,對著中間放著的罐子遲疑許久,最后上了一炷香,拿了下來。 還有半個時辰陣就要成了。 皇宮地下關(guān)著飼夢,地牢之中沒有擺件,只有初代氾河兄弟的尸體。 那尸體因為有飼夢在,沒有腐爛變形,卻也十分恐怖。 而把飼夢關(guān)進身體之后,宿枝捏著手腕,來到了陣眼坐下,等著五星連陣,陣成覆滅。 他以后就不能看到太陽初升的畫面了…… 他的手腕上綁著藍蝶的發(fā)絲,上面掛著阿魚的倒鱗,兩樣不詳?shù)臇|西壓在身上,會永永遠遠地詛咒著他。 他對自己很敢下手,詛咒自己埋入地下之后就忘了地上的事情,忘了什么是飼夢,忘了地上會有的陽光、花、酒、人……這樣即便在地下的生活苦澀,落雷痛苦,也不至于因為思念地上而心神不寧,被飼夢鉆了空子。 而他為了不出意外,要把自己的心神放空,把自己的過去舍棄,心里只想著為了這件事太多人死了,他若不成功,就連母親的臉都不敢夢到了。所以即便對自己狠毒了些,他也是不后悔的。 他想,飼夢帶來的禍世就結(jié)束在他這一代好了。 等到今日過后,無辜之人依舊可以看到晨起紅日。有志者舉旗高奔,可打造另一個世界。百姓不用彎腰茍活,也不必再經(jīng)受戰(zhàn)火的苦楚。最好,再有一個廢除一切不合理之禮之人出現(xiàn)。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所以他不覺得自己錯了,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不是很舒服。而在快要入陣之前,過往的那些事飄到了眼前,那一瞬間愛恨的畫面都淡了,只剩下寧歡和業(yè)懷,以及遠山。 可他回不去遠山了。 與白牛不一樣,他甚至不能有埋在遠山的尸體。 遠山的眾位弟子中,屬他最沒本事了。 其實他已經(jīng)開始想阿魚他們了,有時累極,有時想到已經(jīng)離去的雙親,他就會很疲倦很無力,很想要告訴越河尊他們外面都發(fā)生了什么。 可遠山不曾開過山,他的心酸是自找的,只能自己咽下,也不想別人幫他咽下。 而他也不可能去寧水了。 縱然知道不應(yīng)該,可他還是在一個人孤零零地等著陣成時,拿起了被紅線封住的貝殼。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貝是什么意思了。 業(yè)懷心思不深,想什么很好猜。 只是他現(xiàn)在活得太難了,業(yè)懷通不通過這貝看他都沒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