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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最后一朵煙火化為飄零的碎片,墜落夜空消失不見,喬細雨回過神來,已是滿眼的淚水,就連眼淚沾濕了連衣裙的衣襟也未曾發(fā)覺。 她回過頭,睜著朦朧的淚眼,正想要謝謝陳起年。 卻就在此刻,一只點燃的仙女棒,帶著迸射的星光,湊近在她的面前。 陳起年把那只仙女棒遞給她,隔著仙女棒的花火,溫柔微笑地看著她那雙沾濕淚水的眼睛。 喬細雨的睫毛忍不住微微顫了顫,纖長的睫毛上抖落淚珠。 她張了張嘴,可是又哽咽得說不出話。 她急于辯解自己為什么會哭,可陳起年卻并不多問。 他只是溫柔地把那只絢麗燃燒的仙女棒輕輕地塞進她的手心,然后一言不發(fā)地替她擦干了眼角的淚痕,再用溫暖寬厚的手心,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喬喬,我?guī)慊丶摇!?/br> “睡一覺,明天,什么都會好起來?!?/br> 陳起年輕輕地把她攬進自己胸口前,寬厚的手掌安撫地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喬細雨手里燃燒殆盡的仙女棒無聲地脫手掉落。 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撲進他的懷里發(fā)生大哭,再無顧忌。 陳起年溫柔地包容著她的發(fā)泄,任憑她在自己懷里哭得聲嘶力竭,任憑她把這些天一切的痛苦都傾瀉給他。 “喬細雨,你什么都不要怕,知道嗎?天塌不下來。”陳起年垂眸,眼神堅毅、沉靜、不動如山,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撫著懷里如同失母幼獸般顫抖的她,聲音溫柔得像吻在耳朵上的風,“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在前替你撐著?!?/br> “所以,別怕?!?/br> “今晚,睡個好覺?!?/br> “明天又會是新的一天?!?/br> 那天晚上,喬細雨根本不記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渾身上下好像有發(fā)泄不完的力氣。 她抓著陳起年的衣襟,把滿是淚痕的臉貼在他跳動的胸口前,歇斯底里地哭和發(fā)泄。 二人背后映襯著城市的璀璨的燈火。 無聲陪伴的,還有半山腰那輕柔的夜風。 - 喬細雨哭到脫力,最后直接睡在了陳起年的懷里,是陳起年把她背上車,又背回到喬家。 那天她睡得格外深且格外安穩(wěn),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陷入了一種深度沉睡的狀態(tài)。 喬安娜打開門,看到趴在陳起年肩膀上睡得不省人事的喬細雨時,差點心悸一下,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陳起年回眸看了一眼趴在自己寬厚肩膀上的少女,只是輕笑了一下,然后對著喬安娜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輕聲細語道:“玩累了,睡著而已?!?/br> 聽到這句話,喬安娜才如釋重負,笑著點點頭,輕手輕腳地同陳起年一起把喬細雨放到她的床上。 喬安娜調好空調的溫度,然后在喬細雨的肚子上蓋了一角被單,然后抬眸看向對面的陳起年,無奈笑道:“辛苦你了,起年,你也早點休息吧?!?/br> 陳起年垂眸,看著難得安穩(wěn)沉靜入睡的喬細雨,疲倦的臉上卻透著安心的微笑。 他點點頭:“我還好,不用擔心?!?/br> “走吧?!眴贪材瘸辛苏惺帧?/br> 陳起年最后凝望了睡夢中的喬細雨一眼,這才點頭,跟隨喬安娜離開房間。 - 那天晚上,陳起年睡得特別深,幾乎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大概早上六點半的時候,他聽到屋子外面?zhèn)鱽韯屿o。 他以為是喬安娜早起做早飯,便想著去幫幫忙,正好也沒了睡意,于是合衣起身。 剛起床,神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視線也有些朦朧。 陳起年抬眸順著響動發(fā)出的方向看過去,還沒看清那個人,便下意識道:“早……” “早啊起年?!被貞氖且坏狼逄鸷寐牭纳倥曇?。 陳起年揉眼的手頓住,整個人觸電般繃直了身子。 他怔忡地垂下手,眼神直直凝固,目不轉睛地望著站在餐臺前做著三明治的俏麗少女。 “喬……喬喬?”另一邊,喬安娜的聲音錯愕響起。 喬安娜站在自己臥室門前,不可置信地看著正在準備早飯的喬安娜。 “早啊mama,今天起這么早?”喬細雨笑瞇瞇地說著,語氣輕快,“我早上做了煎蛋生菜三明治,等我煮壺摩卡,一會兒就能吃早飯?!?/br> 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喬安娜和陳起年就是能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喬細雨,和之前一段時間失憶的喬細雨完全不同! 這語氣、這表情、這動作,簡直就是失憶前的喬細雨本來的樣子! “喬喬……你、你……”喬安娜渾身顫抖,忍不住捂住嘴。 陳起年雖然不動聲色,但原本平靜的眼仁里也開始翻涌激動的情緒。 喬細雨似乎不明白他們倆的反應為什么這么大,左看看這個,右看看那個,而后呆萌地指著自己:“……這,怎么了?我臉上是有東西嗎?” 喬安娜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一把沖上去,狠狠地抱住女兒,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喬喬,你想起來是不是?你恢復記憶了是不是?mama……mama太開心了!” 喬細雨看著懷里啼哭不止的喬安娜,臉上的笑容無奈又溫柔,她放下手里未完成的三明治,輕輕抱住了mama,溫柔堅定地點頭:“嗯,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