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細雨又擔心又緊張，蹙眉看向李織織的手機屏幕。

    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視頻時，她的心狠狠一揪。

    屏幕上的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方翔還有他的那群小弟們。

    看到這群人的臉，喬細雨生理性地就想吐、想逃避、很惡心。

    李織織察覺到喬細雨的不適，連忙攥緊了她的手：“別怕！喬喬！你看一下，那個方翔和這群人在給你解釋，還在給你道歉，求你原諒！”

    聽到李織織的話，喬細雨整個人怔住。

    “……求、求我原諒？”她沒聽錯吧？

    之前方翔一直死不承認自己污蔑她，現(xiàn)在突然為她澄清，還專門發(fā)道歉視頻。

    李織織一直握著喬細雨的手，同時點開了視頻。

    方寸的屏幕當中，方翔和他那群總是耀武揚威的兄弟們宛如霜打過的茄子，蔫蔫地垂著腦袋，滿臉的懺悔和歉意。

    “……我是永光七中高三的畢業(yè)生，我叫方翔，今天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個視頻里，是想為我之前所做的錯事道歉，向高三文科1班的喬細雨鄭重道歉?！?/br>
    “對不起，喬細雨，之前七中論壇里那個污蔑你的帖子其實是我發(fā)的，我這個人猥瑣下流又心腸歹毒，因為你屢次拒絕我的示好而惱羞成怒，為了敗壞你的名聲，讓你七中沒有立足之地，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做了錯事?！?/br>
    “我，方翔，還有我身后的這群人，都是那個污蔑帖的始作俑者，我們在這里鄭重聲明，那個帖子上的信息都是虛假的，喬細雨同學(xué)從來沒有做過這樣道德敗壞的事情，帖子上附和的那些id，都是我請來忙幫的同伙和水軍，所說的話全部為虛假信息，請大家不要相信。”

    “……喬細雨，對不起，因為我的舉動給你造成了這么大的傷害，相應(yīng)的責任我們一定會擔負，請你原諒我們，我們私下解決行嗎？真的對不起，真的真的對不起！”

    “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想瘋了，得不到就想毀掉，我故意詆毀你的名聲，我是個人渣，我……我不是人……”

    方翔看著鏡頭，磕磕巴巴地道歉，一邊說一邊狠心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而后繼續(xù)看著鏡頭：“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緊接著，方翔身后那幫參與了污蔑帖的人也站出來，垂著頭說：“喬細雨同學(xué)，對不起，我們保證以后再不會做這些低劣惡心的事情了，對不起……”

    喬細雨隔著屏幕，默默看著這群人一個接著一個地站出來，低聲下氣地向她道歉賠禮，一遍又一遍地不斷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這些人，當他們披上網(wǎng)絡(luò)的馬甲，恨不得有懟天懟地的霸氣，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之間，仿佛成為了世界的主宰，肆意妄為地點評他人、無法無天地作惡，把現(xiàn)實生活里最不敢顯現(xiàn)的惡毒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出來，他們還大言不慚地稱此為——人的本真。

    可是當脫下這層網(wǎng)絡(luò)的皮，他們在現(xiàn)實世界也不過活得唯唯諾諾、甚至一部分是最無自尊的那群人。

    喬細雨坐在音樂喧天的KTV包廂內(nèi)，用李織織的手機看完了這長達十五分鐘的道歉視頻，看完的那一刻，心里十分平靜，無喜無怒。

    剛恢復(fù)記憶的那段時間，她是恨這群人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刻，再看到這群傷害過她的人，她已經(jīng)無感。

    不是說她已經(jīng)原諒他們了。

    不，不可能的。

    她不會原諒他們這些真真切切傷害過自己的人，作為一個正常人，她做不到原諒。

    哪怕他們說了千萬句道歉的話語，哪怕說了幾億次誠懇真摯的對不起，那些曾經(jīng)真實刻劃在她身體和心靈上的痛苦也無法消除。

    這些，都已經(jīng)成了真實存在的痕跡。

    但她也不恨。

    因為這群人，沒資格消耗她的情緒價值。

    所以，保持無感。

    但這個道歉視頻也不是全無作用。

    至少，原本堵在喬細雨胸口的一口惡氣，出了一半。

    李織織退出那個已經(jīng)播放完畢的視頻，點開其他的社交圈，激動地說：“喬喬，這個視頻現(xiàn)在鋪天蓋地地發(fā)，哪里都能看到，相信那些人給你潑的臟水很快就能洗清了，真是太好了！”

    李織織一面說著，眼圈慢慢紅了起來：“今晚過后，所有人都能知道，你真的是清白的。”

    喬細雨側(cè)眸看向李織織哭紅的眼睛，知道她是真的為自己洗脫臟水而高興。

    喬細雨彎起眼睛，微微地笑了，反手握緊了李織織的手，替她溫柔擦干了眼眶邊的晶瑩：“別哭?！?/br>
    “不哭?！崩羁椏椇瑴I帶笑，“高興的事情?！?/br>
    喬細雨伸手，抱住了李織織，把她圈在自己懷里，安靜地拍著她的背。

    過了一陣，李織織才聽見那個永遠溫柔堅定的女孩，用一種極輕極柔和的語調(diào)說道：“就算沒有這個視頻，他們也打不到我，因為我有你們。”

    李織織怔住，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

    旋即，她眼眸里的光越發(fā)溫和。

    笑容浸潤著淚水，李織織彎起眼睛笑，那顆眼淚落在喬細雨的肩膀上：“對，你說得對。就算沒有這個視頻，他們也打不倒你，因為你有我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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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今天剛結(jié)束高考的原因，大部分的人都還在狂歡之中，越來越多的人通過社交媒體看到了方翔的認罪視頻，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后，幾乎有所人都知道了方翔因愛生恨所以污蔑喬細雨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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