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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陸老爺子眼里這兩種原因沒什么區(qū)別,“你這樣讓我怎么放心把許氏交給你?只是聯(lián)姻而已,你要是實在不喜歡過個一兩年離了另娶也不是不行,但是許氏不能倒。” “我會竭盡所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還請您不要把路家牽扯其中?!?/br> 許老爺子緊了緊手里的拐杖,在地板敲打上幾下,眸子里泛著精光,“你要知道,個人情緒比起整個許氏孰輕孰重,如果你沒辦法全身而退,我不會看著許氏袖手旁觀的。” 許宴青閉上眼睛捏了捏山根,撲面而來的疲倦席卷整個身心,他緩慢的叫了聲,“爺爺?!?/br> 許老爺子握著拐杖的手一怔。 他都多久沒叫過他爺爺了,好像是從他記事的年紀開始,就稱他為“您”了。 “從小您就把我當許氏繼承人來培養(yǎng),連我上哪所學校,學哪門專業(yè)都必須按您的意愿來。我不是一個機器人,也不是傀儡,在這個并不能稱之為家的地方,我感覺到窒息您能明白嗎?如果您覺得我不適合坐這個位子完全可以交給別人,我無所謂。 但是,我不會同意所謂的聯(lián)姻,您也不用對我耍手段?!?/br> 隨后,一陣噼里啪啦摔東西響聲傳來,南歲禾聽不太真切了。 漸漸傳來腳步聲,她趕緊躡手躡腳往樓梯上走幾步,裝作剛下來的模樣。 許宴青摔了門,抬頭就看見南歲禾從上面下來,深邃的瞳孔滯了下。 “呃,我有點口渴,下來喝杯水?!蹦蠚q禾先開口。 他微微頷首,“嗯,早點睡?!?/br> 語氣平淡無波瀾。 南歲禾看著他下樓開車出了許家,外面月朗星稀,她有些后悔了。 后悔今晚跟他回了許家,后悔為書房那盞燈光駐足,這樣她依舊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現(xiàn)在任她偽裝的再好,心口也橫亙了一根刺。 她無法從許宴青的話語里判斷出他對她的態(tài)度,他拒絕的那樣干脆。 周六給齊遠過完生日,第二天一大早南歲禾就回了學校。車子的事也沒聽路慕嘉說她什么,倒是從齊遠那聽說許宴青把事情攬下來了。 這件事他一個字也沒跟她說。 他們再次有聯(lián)系是在畢業(yè)前一個晚上十一點多。 許宴青似乎是剛下班,給她發(fā)了條語音,還伴著汽車鳴笛聲。 【睡了嗎?明天有個會議,我可能要等會議結束才能去?!?/br> 南歲禾蹭的從宿舍床上坐起來,滿寢室找耳機。 其他人都睡了,她也不好發(fā)語音,只好回了文字過去。 【沒事,你沒有空的話不來也沒有關系的?!?/br> 許氏的風聲她還尚未有耳聞,不過聽那天許老爺子說的程度來判斷,他最近應該都很忙。 許宴青:【不會食言,想要什么花?】 花?是了,許宴青畢業(yè)那天,她也送了花。 南歲禾:【那……玫瑰?】 她心虛的又再發(fā)了一條過去:【我喜歡玫瑰!】 許宴青低低的輕笑從耳機里傳來,嗓音低沉似乎還帶著一股子電流,尾音上揚在她心尖攛掇了下,【小朋友,玫瑰花是不能隨便送的?!?/br> 南歲禾:【是你先問我的!】 甩鍋她在行。 許宴青:【好,我會認真考慮的?!?/br> 南歲禾默念著他這幾個文字。 偏愛和例外已經(jīng)把她推至愛意的高地,她退無可退了。 如果他明天送的是玫瑰,那她就表白? 胸腔里振聾發(fā)聵的跳動聲,讓她多一刻也瞞不住了。 今晚荷爾蒙異?;钴S,南歲禾難得的失眠了。 可后來她等來的也不是玫瑰,是一束很漂亮,非常漂亮的向日葵。 但向日葵再漂亮也不是玫瑰。 直到林恒半調(diào)笑半打趣的問出了那句:“你對那個小丫頭那么好,是不是喜歡她???” 南歲禾發(fā)誓她真的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癖好,只是每次他們的話來的都那么湊巧。 懷里的向日葵guntang,她不由自主的捏緊了外面那層包裝紙,手心有些浸了汗?jié)n。 “可憐她而已?!?/br> 南歲禾腦子里一陣轟鳴后只剩一片空白,猛烈運動的心臟有一瞬的停滯。 那是一種刺痛,那瞬痛的她不得不彎下腰來大口喘息。 是許宴青的聲音,她不會聽錯。 輕描淡寫五個字,否定了他對她所有的好。 甚至在收到這束向日葵的時候,她還在心里為他辯解。 更有甚者,前幾天在聽到許老爺子說的聯(lián)姻那番話上,她自私自利的想過利用路家跟許家綁在一起。 即使她知道路家對她恩重如山,也知道不該標榜路家屬于她。 許宴青可以說不喜歡她,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她都不會痛的想掉眼淚。 但是他獨獨不能可憐她。 二十幾年來可憐過她的人太多太多了,仿佛他們高高在上施舍一般指指點點,而南歲禾就只能接受他們的可憐。 她沒辦法接受許宴青可憐她。 南歲禾蹲在這里就像個笑話。 “我看不像吧?不過她剛來路家的時候你不是還嫌她煩……”林恒的話戛然而止。 許宴青自然也看見了蹲著的南歲禾,他張了張嘴,什么也沒說出來。 南歲禾起身,淚眼朦朧的雙眼定定的看著許宴青,他沒有什么要解釋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