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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宴青:“……” 第35章 南歲禾看著眼前在廚房里忙碌的人, 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她疲乏的胸腔就像一截深埋在淤泥里卻泛白的蓮藕,四處都是空洞還漏著風。 “你是真的許宴青嗎?”她問。 許宴青手里握著一把小蔥在水龍頭下過水,手指修長又骨骼分明, 冷白色的皮膚與青蔥的嫩綠相得益彰, 是有力量感的美。 “不然?還能是你哪個老相好?” 南歲禾暗自腹誹, 洗個蔥倒還給他洗出一股把玩稀世物件的優(yōu)越感來了。 “感覺太不真實了, 萬一哪天醒來發(fā)現(xiàn)這只是我腦袋糊涂了,做的大夢一場該怎么辦?” 許宴青捏著蔥的手一頓, 他看著上面的水珠一顆顆的滾落進水槽里, 喉結(jié)滾動道:“那你覺得真實的我是什么樣的?” 真實的他嗎? 她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你以前像一彎峨眉月, 孤傲、高懸于山野之上, 連灑落的月光都是清冷的。” 而她是那個妄圖摘月的人。 可現(xiàn)在月亮好像已經(jīng)落入了她懷中,為她沾染了這人間煙火。 他不再居住在遙遠的高山之巔,那個天之驕子在為她洗手做羹湯,會為了讓她多喝一口粥而費盡心思的研究怎么把粥熬出花樣來。 以至于她生出一股不太真實的感覺來。 “那……你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 南歲禾斬釘截鐵,“哪一種都是你?!?/br> 許宴青緊了緊的心在她說完后松懈了些, 他剛才竟隱隱有些害怕。 害怕她說我喜歡的只是你裹著朦朧月色的表象, 真實的他讓她索然無味,棄之也不覺可惜。 那他恐怕會忍不住就這樣把她禁錮起來, 牢牢的鎖在身邊, 她永遠也別想離開。 成為他一個人的南歲禾。 ——“嗷—” 許宴青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她蹙著秀眉, “你掐我干什么?!” 手感挺好, 她鼓起的右臉像只塞滿了松子的小松鼠露著萌態(tài), 有點可愛。他還未放下的手又捏了捏才意猶未盡的松開。 “不是害怕是在做夢嗎?” “可是我以前做夢的時候掐自己, 我的意識也會告訴我是痛的?!?/br> 在她陷入那些腐朽又破爛的夢里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要我打你幾拳?” 他這幾拳南歲禾那小身板可不一定能抵得住。 “……我的意思,我打你幾拳,你要是痛了就醒了?!?/br> “你當我傻?”許宴青擰開閥門,幽藍色的火焰開始在高壓鍋底下?lián)u曳,“別醒了吧,我也喜歡這個夢?!?/br> 看他擦完手,南歲禾倒了杯水遞過去,突然想起來,“今天不是周二嗎?你怎么沒去上班?” “休假了?!彼舆^水喝了幾口后放在大理石櫥柜上。 南歲禾一怔,“又休?” “什么叫又?我365天全年無休,攢到今年休怎么了?” “來自資本家的底氣?!?/br> “是?!痹S宴青雙手環(huán)胸拉長了調(diào)子,狹促的看著她,“資本家還小心眼子。” 這句話怎么好像在哪聽過? 是了,她當時在《T-D》跟那個道具組小姑娘說的話。 “你怎么老是偷聽別人說話?” 這話說的,好像他堂堂一個許氏董事長整天無所事事就喜歡聽墻根,四處打聽有沒有人說他壞話。 許宴青覺得有些好笑,“你顛倒黑白的本事確實不錯。” “名師出高徒?!彼恍Σ[起眼朝他挑挑眉,“你不解釋一下南藝的事?” 那個攝影班她當時最終還是沒有去成,卡片被她夾在高中時經(jīng)常用的粉色錢夾子里。 “順手而已?!?/br> “順手把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搭進去了?” 許宴青不置可否,“用資本家的話來說,這叫有效投資。” “那你確實挺有遠見啊犟板鴨。我現(xiàn)在可是攝影界熾手可熱的新銳攝影師,我爸我媽……” 她所有的話戛然而止,亮起的眉眼也漸漸熄滅星光暗淡了下來。 “……就很厲害?!?/br> 許宴青握著桌上的小瓷碗眸光斂了斂。 他知道她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般輕松,連晚上睡著后,都會不自覺地攥緊他的衣襟低低啜泣。 她仿佛一頭擱淺的藍鯨,許宴青體會不到她瀕臨窒息的絕望,心卻像被揉碎后又重組一般。 他轉(zhuǎn)身去拿袋子里的排骨,嗓音低沉,“去外面或者客廳看會電視,飯做好了叫你?!?/br> “哦。” 剛出去沒多久,她又急著奔了回來,額前的發(fā)絲因為跑動而散亂,氣息還微微有些不穩(wěn),“外面,外面有秋千!” “至于這么驚訝嗎?”他手里剝蒜的動作未停。 才一個晚上而已,她以為他在停車場的那些話都只是為了安撫她順口答應的。南歲禾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秋千是架在一塊小草地上,架上纏了藤蔓,還開著一朵一朵紫色的不知名的花,鮮活而有力。 南歲禾繞過中間的櫥柜,踮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在唇角印了個吻,溫熱感一觸即離。 “這個作為謝禮可以嗎?” “不夠,還不夠你昨晚有誠意?!痹S宴青揚起唇勾出一抹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