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這一個星期，張昱樹都和李懷泡在網(wǎng)吧里。

    除夕這天，鞭炮聲響徹整個燃城。

    張昱樹在游戲里殺人如麻，拿了個四殺后，他轉(zhuǎn)頭看向李懷。

    那小子時不時就拿起手機，快速按兩下而后再放回去，臉上帶著笑。

    張昱樹太明白這個笑是什么意思了，他舌尖撥動上顎發(fā)出一聲脆響：“你他媽發(fā)sao呢？”

    李懷一愣，手機收起來，吸了吸鼻子：“沒事。”

    草。

    誰管你有沒有事。

    張昱樹扁扁嘴，游戲也沒興趣了。

    他也拿起手機，最后一句話又是他說的，昨天也是，前天也是。

    今早問她吃飯了嗎，都中午了這小結巴還不回他。

    張昱樹皺眉，又說出那句神似魔咒能讓她回復的話：【段之愿，老子現(xiàn)在就刷刷牙，待會兒去你家親你的時候保證沒味兒，放心?！?/br>
    下一秒，段之愿：【我剛看見信息?！?/br>
    【吃了，你呢？】

    張昱樹從鼻間發(fā)出一聲嗤笑。

    太他媽可愛了。

    李懷發(fā)現(xiàn)自己在游戲里被刀了，轉(zhuǎn)頭一看張昱樹，愣了愣，問：“樹哥，笑什么呢？”

    “你管老子！”

    “……”

    另一邊，段之愿努著嘴把手機扔到一邊。

    簡直是怕了他了，這人是不是天生的地痞呀，怎么動不動就是這句話。

    她實在理解不了，都已經(jīng)這樣對他了，他怎么還能對她報以熱情，而且完全沒有消散的意思。

    很快，張昱樹回復她：【新年快樂?！?/br>
    段之愿趴在窗臺上，看著絢爛的煙花沖上天際。

    流光溢彩統(tǒng)統(tǒng)涌進她的瞳仁里，在她眼眶中繪畫出一幅寶圖。

    她抿著唇，認認真真給他打字：【新年快樂，記得吃餃子?！?/br>
    又說了幾句話，張昱樹就放過她了，段之愿扔下手機，整理過幾天上學要帶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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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過完年沒幾天，學校就通知高三學生開學。

    積雪褪去不少，灰暗的天際下柏油馬路顯露出來，似是巧克力上點綴著棉花糖，路燈便是橘子吊墜。

    走進班級還是熟悉的空氣味道，段之愿剛到坐下來，胡佳就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段之愿，老師叫你，在五樓辦公室?！?/br>
    她還沒來得及問，胡佳轉(zhuǎn)身就走。

    知道她討厭自己，段之愿垂下眼，臨走前瞟了眼張昱樹的位置。

    書包扔在桌上，地上零散扔著兩支筆。

    他已經(jīng)來了。

    五樓辦公室是全校班主任的辦公室，經(jīng)常有班主任會議時，王老師才會去五樓。

    段之愿朝樓梯口走，經(jīng)過四樓到五樓之間的緩臺時，突然打了個寒顫。

    冬天，學校走廊的窗戶是鎖死的，沒有允許不能打開。

    她踮起腳尖把窗子關上時，突然瞥見外面窗臺上有兩節(jié)煙頭。

    歪歪扭扭按在那，煙灰劃出黑色又難看的痕跡。

    等她關好窗，剛一轉(zhuǎn)身，赫然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四五個人。

    段之愿眼熟幾個，其他班的，和胡佳關系很好。

    感覺來者不善，她視線迅速下滑，轉(zhuǎn)身剛要上樓突然被叫?。骸拔?！讓你走了嗎？！”

    段之愿一滯：“怎，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一個披散著頭發(fā)，斜劉海遮住一只眼睛的女生上前一步：“就是你他媽跟季陽搞到一起了啊？”

    她一靠近，帶來一陣難聞的煙草味。

    段之愿下意識屏住呼吸，后退一步：“沒……”

    “裝你媽呢？”斜劉海從外套里掏出一張紙，在她眼前抖了抖：“這他媽不是他給你寫的??？”

    說完，把紙團成一團，砸在她臉上。

    從顏色上可以認出，是她退回去的那封告白信。

    段之愿又后退兩步，剛想往樓上跑，猝不及防被扯住衣服，一把拽了回去。

    另一個又高又胖的女生過來，校服上畫著涂鴉，瞪著眼睛對她吼：“你好綠茶啊，一邊裝柔弱，一邊又去勾引胡佳的男朋友?！?/br>
    到這里，段之愿突然明白了。

    王老師根本就沒有找她，一切都是胡佳設的圈套。

    “我，我要回去了。”她輕輕開口，垂下的一雙手都在顫抖：“我不會，告老師，只要你你讓我走……”

    面前這幾個人突然笑出了聲：“告老師？你有證據(jù)嗎？這里又沒有監(jiān)控！”

    段之愿的心就快跳出來了，現(xiàn)在是早自習時間，很少有老師會走這條路。

    她把手伸進口袋，摸出十塊錢遞過去：“給，給……”

    斜劉海快速伸手接過揣進口袋，在段之愿期盼的眼神中，又道：“打發(fā)叫花子呢？”

    “我就，這些錢。”

    “我們沒想找你要錢?！彼f：“我他媽是來給你這綠茶教訓的。”

    斜劉海又湊過來，伸手拍了拍她的臉，笑著看她：“你說你錯沒錯，還敢不敢勾引季陽？”

    話畢，頓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回頭跟她們說：“我想起來了，她是個結巴，不會說話哈哈哈哈！”

    所有人瞬間笑作一片。

    段之愿趁著她回頭這個時候，用力推了一把斜劉海，直接沖出去。

    斜劉海沒想到她敢推人，站穩(wěn)后大罵一句就追過去：“我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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