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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靜雅大概是用這種方式看看段之愿回沒回來,房門上了鎖那就是已經(jīng)回來了,沒過來給她開門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著,這樣她就放心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 此時段之愿已經(jīng)被控制住,木然聽從張昱樹地擺弄。 天花板上的吊燈早已被他熄滅,只剩月光毫不吝嗇灑下它的溫柔,將這繾綣的夜照亮。 雙手捂著嘴生怕自己發(fā)出半點動靜,當(dāng)她眼中的天花板開始無限旋轉(zhuǎn)時,段之愿緊緊闔上雙眼。 床單是天藍色的,而她的肌膚則和云一樣白皙。 張昱樹覺得這算是人間天堂。 可段之愿卻覺得,他的頭發(fā)有些長,發(fā)茬會碰到。 用腳去踢他的頭,偶爾也會踩到他的肩膀,再被他握住腳腕,如此反復(fù)。 張昱樹告訴她:“放輕松?!?/br> 過了一會兒又說:“很爽的?!?/br> 這世間最迷幻的咒語,就是他的聲音。 即使這一刻不在耳邊低喃,也依然性感。 誘哄著你按照他的指令做事,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段之愿覺得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烈的酒。 酒精濃度極高,一聞就會醉,一醉就再也不想清醒。 就想要神魂顛倒地站在車水馬龍之中歌唱,在懸崖峭壁上起舞,看綾羅被風(fēng)吹散,然后永遠醉在他懷里。 百年沉醉、百年不醒。 酣暢和種種從未體驗過的情緒,在今晚都隨著張昱樹一齊舞動。 他像是個天生的指揮家,讓她把一切情緒揮灑得淋漓盡致。 --- 張昱樹是天快亮?xí)r才走的。 破曉時分,太陽流露出要工作的跡象。 張昱樹這才小心翼翼把手臂從段之愿腦后抽出來,替她重新蓋好被子,拿起外套悄無聲息離開。 回到家就先給自己洗了個涼水澡。 手機屏幕就是她的照片。 出來時他只覺得自己頭重腳輕。 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幾乎瞬間進入深度睡眠。 在警局配合了半天的工作,又因為伺候段之愿一晚上睡不著。 這一覺他睡到了傍晚。 窗簾一掀開就能看見張富豐坐在樓下,手邊是一壺茶。 他剛下去,張富豐就拍了兩下桌子,示意他也坐下來。 “晚上溫度有點低,回去吧?!睆堦艠湔f。 “不急?!睆埜回S身體消瘦的極為明顯。 剛來咸城這天,他站在海邊拍了張照。 明明那時候已經(jīng)很憔悴了,現(xiàn)在對照鏡子一看才得知,原來余生的每一天都是自己最健康的一天。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化療嗎?” 張昱樹抬眼看他。 張富豐哈哈笑:“因為老子珍惜自己的頭發(fā)!” “還有啊,是不想被命運牽著鼻子走?!?/br> “你看你爹我缺錢嗎?老子從來沒缺過錢沒受過委屈。” 張昱樹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 “老天爺想讓我臨死前在病床上掙扎,我偏偏就要過來看海享受,老天爺想讓我成藥罐子,我偏偏喝茶吃rou!” 他說完,捂著嘴咳嗽了一陣。 癱在椅子上歇息了好久,喝下張昱樹端過來的半杯茶,形如枯木的手握住張昱樹的手腕,聲音沙啞:“咱們回燃城吧。” 張富豐說:“我想死在出生的地方。” 臨走前,張昱樹又和段之愿見了一面。 這些說完,段之愿突然哭了。 “哭什么,又不是見不到了?!睆堦艠鋷退恋粞蹨I,喂了口冰淇淋:“我會過來看你的?!?/br> 段之愿吸了吸鼻子:“我是在想,張叔叔……” “哦。”張昱樹點頭:“那是見不到了?!?/br> “張昱樹?!倍沃柑鹧?,眼眶紅紅的:“你別難過啊,回去以后,以后,可以對阿姨好一些,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了?!?/br> 張昱樹捏著她的下巴:“就這么把你自己排除了?” “不是?!彼龘u頭,握著他的手指,認認真真道:“我們是愛人?!?/br> 我不做你的親人。 我要和你永遠相愛,我們之間的對視要永遠都能燃起火花。 我們在一起時,會怦然心動。 分開時,要輾轉(zhuǎn)難眠。 我要一輩子都做你的愛人。 --- 走的那天,段之愿過去送了。 因為張昱樹告訴她,他爸不想讓她知道真正回去的原因,所以段之愿也表現(xiàn)得很從容。 她和張富豐說:“回去以后,您記得要督促他上學(xué),等再過一年,讓他管我叫學(xué)姐?!?/br> 本來在打量她今天淺綠色碎花裙好不好掀的張昱樹輕笑出聲,偏過頭不屑地吃她剩下半袋的薯片。 張富豐連連點頭,因咳嗽而沙啞的聲音跟她說:“以后請多擔(dān)待。” 說完,往她包里塞了個袋子。 段之愿知道這是什么,剛想要拒絕。 張富豐搖搖頭:“好好學(xué)習(xí),他以后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踢死他!” 聲音虛弱,話卻狠實。 “給你你就要?!睆堦艠浔Я怂幌?,低頭輕吻她的劉海:“過幾天就回來看你?!?/br> 說完,又趴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告訴她:“要是再敢騙我,我就真咬了,哭也咬?!?/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