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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煙,凌晨坐到了破曉。 早上六點,收到吳真發(fā)來的短信:【兒子,你回來了嗎,你爸他怎么樣?】 張昱樹回復(fù):【回來了,活著?!?/br> 離死也沒多遠(yuǎn)了。 吳真又問:【要不要回家吃飯?】 他打開窗戶通風(fēng),重新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臨走前看了眼張富豐。 重新回來吳真的家,還是那個裝修風(fēng)格,一點沒變。 吳真把菜端上桌,跟他說:“你的房間還在,mama每天都過去打掃,東西也沒動,想回來隨時回來住,這里也是你的家。” “嗯。” 吳真又去廚房了,張昱樹問她:“早飯做這么多干什么?” “你回來mama開心啊,這次就不走了吧?還要去別的地方嗎?” “不走了?!睆堦艠鋪淼綇N房門口,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吳真疑惑地看著他:“怎么?” “沒事?!?/br> 他還是沒說。 吃飯時吳真一個勁地給他夾菜,張昱樹突然覺得自己和從前不一樣了。 從前他哪會把事憋在心里,哪里會體諒別人。 這感覺有點煩,因為要委屈自己還不習(xí)慣。 可不過幾秒鐘,突然又覺得挺好。 因為自己學(xué)會忍耐和為別人考慮,段之愿跟他在一起應(yīng)該不會感覺委屈了。 他多疼她啊。 以后只要是他能想到的,他都讓著她。 “好吃嗎兒子?” 張昱樹抬了抬眉:“好吃?!?/br> 吳真突然接到電話,看了眼來電顯示,有些局促地放下筷子,而后起身走到陽臺。 張昱樹掃了一眼這個房間,視線突然落在電視柜下。 吳真家的電視柜抽屜是用玻璃做外裝飾的,其中一塊碎了。 嘴里咀嚼動作變慢,又在吳真回來時恢復(fù)正常。 “兒子,你今天留下嗎,留下的話mama給你換個新被子。”吳真拿起碗給他盛湯。 “不了?!睆堦艠湔f:“我吃完飯回去?!?/br> “不用這么急,我還給你買了身新衣服,待會兒吃完你試試?!?/br> 吃完飯,張昱樹回到他在這個家的房間。 他走時有些急,柜子翻得亂糟糟,被子也沒疊,現(xiàn)在全都煥然一新,他留在這的衣服整齊掛在衣柜里。 床上是吳真新給買的衣服。 青春活力型的黑白相間運動服,張昱樹用手捻了捻,扔到一旁。 想了想,又重新擺好拍下來發(fā)給段之愿。 段之愿很快回復(fù)他:【挺好看的,新買的嗎?】 張昱樹問:【好看?】 段之愿:【嗯嗯,比你平時穿的帶恐怖圖案的衣服好看?!?/br> 段之愿:【這個像好學(xué)生[齜牙笑]】 張昱樹扔掉手機(jī),把這身運動服換上。 對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再后退幾步又把拉上去的拉鏈扯下來,抖了抖衣擺走出去。 吳真也說好看,讓他就穿著回家,換下來的衣服留在這她給他洗。 臨走前,張昱樹問她:“過得好嗎?” 吳真微怔,臉上的笑容斂了些:“什么……什么過得好嗎?” “在這里?!睆堦艠溆媚_尖點地:“過得好嗎?” 安靜幾秒。 吳真點頭:“挺好的?!?/br> 張昱樹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帶走了自己換下來的舊衣服。 他一邊走一邊把T恤拿出來。 清晨的陽光帶著昨夜殘留的冷氣,吸進(jìn)肺里泛著絲絲涼意。 骷髏頭圖案在陽光下似乎變得扭曲,褲子上哥特式的鉚釘被折射出光棱,晃得張昱樹瞇起眼睛。 下一刻隨著袋子一同飛向垃圾桶。 他手插在上衣兜里,頂著朝陽的光輝,大步離開。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段之愿每天都能接到張昱樹的電話。 偶爾那邊傳來張富豐的咳嗽聲,偶爾是靜謐到好像這個世界只剩下張昱樹一個人。 詭異的安靜時有時無,有一次段之愿就問他在干嘛呀,他告訴她打.飛機(jī)以后,她就再也沒問過了。 她還是加入了文藝部,但并未和周壹辰再扯上半點關(guān)系。 部長換了個人帶她,段之愿也漸漸適應(yīng)了看不見張昱樹,只能隔著電話線聽他說話的日子。 她的學(xué)習(xí)生活漸漸變得充實起來,這天有個文藝演出活動。 部長之前也看了她入學(xué)時表演的話劇,對她記憶頗深,問她還會不會別的才藝。 段之愿想了想,回答:“畫畫?!?/br> “畫畫不行,唱歌會嗎?” 段之愿搖頭。 “跳舞?” 搖得比上次更重。 “可惜這一張臉了……”部長掐著下巴想了想,說:“那這樣吧,你和小劉交接一下,把這次人員安排處理好,協(xié)助一下彩排,新來的別讓我失望??!”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除去上課和復(fù)習(xí),段之愿一有時間就往演出室跑。 她不太懂,所以只能做一些跑腿的活,或是幫大家?guī)€盒飯之類的事情。 這天,離奇下起了細(xì)雨。 夾裹著寒風(fēng)的細(xì)雨格外冰冷,打在臉上帶著刺痛。 段之愿舉著傘,手里拎著大家的盒飯朝演出室走,突然接到張昱樹的電話。 他知道她忙,極少在白天給她打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