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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的一句話散在了空中再沒有人聽到,修真帶著她轉瞬隱匿在人群中。 葉瀾被帶走的時候銅鐘還未落完全,她用盡全力往回看,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想替魔妹再看一眼,畢竟以后的路就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是死是活都沒有人關心了。 “想想這角色還挺悲情的?!比~瀾突然嘆了口氣,“如此看來,這里的劇情應該就是百年前仙魔大戰(zhàn)的時候了,可魔妹不是被丟棄后才被修真撿到的嗎?看這樣子魔妹也不像是被丟棄的?。康勾_實是被修真帶走了……” 真是奇了怪了。葉瀾想,這劇情對上了,又好像沒對上。 她與身體不可完全分離,只能被迫跟著修真走,直到身后傳來一聲悶響,那口帶著眾仙門希望的古鐘原地化為牢籠,將魔族之地牢牢鎖住,一切落成,世間終于歸于安寧,圍觀的仙門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魔族終于被鎮(zhèn)壓了!” “果然是邪不勝正!” “……” 葉瀾看到人群中有些在搖旗吶喊,有些人歡呼躍雀不斷,有些人不知是不是太激動,拽上個人就稱兄道弟要結義,全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然而修真并沒有走遠,只是帶著她站在不遠處的地方看著一切。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參與卻也沒有立即離去,像是在等待著什么,加上他那本就不怎么親切和藹的面容,讓葉瀾越發(fā)有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感覺。 她不明所以,等著看修真要做些什么,看著看著便見人群中緩緩走出個身影,一襲白衣上血跡斑駁,葉瀾目不轉睛地盯了那人半晌,從那人身上看到了些許蕭潯的影子。 “這就是蕭潯的前世,拯救世界的那位大神?看樣子似乎不太好啊……” 她忽然想起倉羊所說—— “……這小友拼死以鐘封住魔尊之后身死道消飛升了” 果不其然,只見那身影踉踉蹌蹌地走了沒幾步忽然停了下來,下一秒口中便涌出一股接一股的鮮血,隨后一下栽倒在地,再也沒起來。 事發(fā)之突然,正沉浸在喜悅中的眾人并未發(fā)現(xiàn),這位拯救了世界的人在人群之外沒了氣息,沒有驚擾任何人。 葉瀾覺得自己心里堵得慌,不忍再看。 雖然早已知道這位小友的結局,也知道他之后還會飛升,但親眼目睹卻又是另一番感受。 葉瀾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回過頭去看修真,發(fā)現(xiàn)他依然無動于衷,心覺還是眼不見為凈的好,正打算回到魔妹的身體里,忽聽人群那邊一陣喧嘩。修真眼皮也不抬,帶著魔妹的身體往邊上撤了幾步,剛站穩(wěn)腳跟,一道劍光隨之劈向他們原來的位置。因為躲得及時,兩人并未傷到分毫,可他們身后的樹卻替人遭了殃。 葉瀾難以置信地望向方才還歡呼躍雀的人群,只見人群以幾人為首已然分成了幾個隊伍,正互相對峙著。 “想一聲不吭就帶走陽鐘?” “是,是又怎么樣,你又想如何?”有人顫著聲道。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僵硬起來。 “哼,”最先出聲的那人便冷笑道:“想都別想?!?/br> 第七十四章 葉瀾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仙門子弟從摟肩抱腰稱兄道弟到一瞬間反目成仇,簡直就像在看一場大戲,丑角兒全齊了。 氣氛僵持不下,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而蓄勢待發(fā)的仙門眾人卻又似有所顧忌而遲遲不敢動手,于是開始動用嘴上功夫。 “劉掌門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你也想要這陽鐘?” 那被喚做劉掌門的便是之前動手攔人的那位,聽他這么一說了也大膽承認道:“對,我就是想要這鐘?!蹦┝诉€不忘添一句“敢問在此的各位有誰不想要這鐘”,直接把天聊死。 這戳人脊梁骨的話,自然有些仙門不愛聽了,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議起來,但仍然是彼方不動我不動,將氣氛又推向一個高/潮,整個場面看上去像一池表面平靜的湖水,就差個掀起波瀾的石子。 葉瀾瞥見修真緩緩抬起了手,似乎要做那掀起波瀾的石子。 劍拔弩張之時,卻見人群被擠開了條道,從人群中又鉆出一位白衣男子,面上掛著的笑容與當下氣氛十分違和,一下吸引了葉瀾的注意,但在她看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只是攪屎的棍子。 一見白衣人出來,修真本想作亂的手又不動聲色收了回去,眉頭終于輕微皺起。 葉瀾無意間瞥見他這副神色,一時感到好奇,便也朝那白衣人看去。 只見那白衣人什么也沒做,只是向各位拱了拱手,瞥見周圍人的臉越來越黑,他的笑意卻更盛起來,瞧上去給人一種極不正經的做派。 “各位長老掌門大師,先別動怒,暫且聽倉羊說一句……”白衣人堆著笑容道。 只可惜他還沒如愿說上一句,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接一聲的悶響,像是從遙遠的洪荒時代而來,直擊進心間。 立馬有人警覺起來:“有人想要盜古鐘!” 此話一出,久久僵持不下的局面終于被打破,人群頓時大亂,不知從何處開始,刀光劍影漫起來,沒過多時已全部打做一團,是敵是友都分不清了。 那白衣人仍在人群中,一邊被迫接著誤傷的劍法,一邊還不死心地想要說完他的話。 葉瀾偏頭看了看修真,頗想知道他會作何反應,就看他剛剛的神色來說,這白衣人估計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